第05章 忧心忡忡
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又一次将要举行。 凌云之在龙山步家山庄疗伤这段时间,关于这次武林盟主大会的话题盛传于武林,九州的武林人士和域外的武林中人都想借四年一次的武林盟主大会在天下武林中露露脸,如果运气好的话,经过角逐还有可能当上新一届的武林盟主。 然而,单靠运气,想当上武林盟主,实在是痴人说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此次武林盟主大会,虎重天会不会从中又作梗?”步家山庄里凌云之不无忧虑地看着步叔伯问道。 “狗忘不了吃屎。”步天行插了一句。他虽然把虎重天叫叔伯,但是经过一些天来对虎叔伯为人的考量,尤其是在滚龙坡眼巴巴地看着凌大哥被虎叔伯打伤,他气愤不过。即便虎重天是父亲的兄长又怎样?“这种人,哼!不认这样的叔伯也罢!” “行儿,他毕竟是你叔伯。”步重山慈爱地转脸望着气呼呼的儿子说,“任何人都有缺点。你虎叔伯就是功利心太重,太看重权势了!要说起来,他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这些年,为父能在龙山立脚,并站稳脚跟,你虎叔伯从中也出了不少力。没有他的照顾,要想在龙山平平安安地待着,是不可想象的。” 步天行听出了父亲委婉的对他的批评。父亲从来就是这样,他做错事或是说错话,记忆里父亲总是会委婉地对他施以教育,让他在心平气和中感受到父亲的慈爱和父亲的贤明。 父亲说的有道理,步天行转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感到耳根有点发烧。作为晚辈,即使虎叔伯再不好,这些年对他们父子那可是没二话,可是他口无遮拦地辱骂虎叔伯,细想一下,压根是不对的。 “如此盛会,凭虎千岁的心性,岂有不插手之理?要说嘛,刚才天行也说得对,他虎叔伯的为人,嗨!像武林大会……他要是不插手,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回转来,步重山对凌云之说。 听步叔伯这么一说,凌云之更加忧心,叔伯想得跟自己不谋而合。看来虎重天这回有事铁定了又要在武林盟主大会上露一手。 其实,虎重天,这位九州朝廷的千岁自手握重权之后干涉武林乃至干涉四年一度的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凌云之之所以忧心,在于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虎重天cao控武林。 十年来,被虎重天cao控下的天下武林乱做一团麻,武林中人尔虞我诈、相互倾扎、明争暗斗早已白热化,可以说,天下武林充满着血腥。 既在朝廷得势,还要在武林中得势,虎重天是庙堂和江湖通吃。凌云之越想越愤懑,但是一时又无可奈何。他只好求救似地跟步叔伯说: “叔伯,不能再任由虎重天一手遮天了,他胡来,这样长期下去,会彻底毁了武林的呀!” “就是!凌大哥说的是。爹,我们真的不能坐视不理了!”步天行是少年初长成,涉世虽然不深,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他也感到了再让虎叔伯为非作歹下去,天下武林真的将会被这位父亲的兄长折腾的不成样子的。他因此附和凌大哥说。 两个后生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步重山心里清楚得很,兄长虎重天为什么既要掌控朝廷,又要cao控武林,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啊!这都是野心使然,野心使然啊!兄长权欲之心太重太盛太炽,这么下去,如何了得,该是出手管一管的时候了。 过去他可以忍,现在他不能再忍了,他已经老了,年岁一年比一年大,后生们还小,尤其是天行,涉世不深,如果哪一天阎王叫走了我,留后生们在世上,面对老jian巨猾的虎千岁,他们如何应付的了啊!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后代和整个天下武林着想。 打定主意,坐在圈椅里背靠着椅背的原本微微闭着眼像似闭目养神的步重山猛然睁开鹅眼,卧蚕眉紧蹙,把说话的时候因愤怒而起身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后生看了一眼,说: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认为你兄弟俩当应挺身而出,为了武林,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你兄弟俩当应‘义’字当头,为武林出自己一份力。”稍后,他凝视着儿子步天行说: “行儿,爹想让你不久就下山。” “哦!爹……”下山,可是步天行几年来一直向往的事,然而碍于父亲的威严,他不敢把心思说出来,眼下听父亲自己说出叫他下山的话来,他喜不自胜,一阵窃喜,兴奋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步重山看出了儿子欣喜若狂的心情,故意话刚出口就住了嘴。 年轻人,总是有意或无意中爱将情感外露。他得压压他,不能让儿子动不动心迹就外露,这对于一个即将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是危险的。 要是喜怒哀乐都轻易外露,被对手轻易看出的话,后果是什么,步重山这位一生大多时间都漂泊于江湖的武林泰斗太清楚不过了。 “不过什么呀?爹。”步天行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父亲欲言又止叫他着急,他随即焦急地问父亲。 “行儿,你知道当下你犯有何错吗?” “啊!”步天行大吃一惊,父亲的问话太唐突,他一时语塞。 “你……”步重山语重心长地说,“犯了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不该犯的错,那就是你一听为父叫你下山的话,你窃喜不已,不经意从你外在的面色表露出来,叫爹看得清清楚楚的。 爹要告诉你的是,行走江湖,任何时候都必须沉得住气,特别是不可感情用事。你跟对手交往或是交手,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心迹随意外露。否则,后果会对自己很不利。 让对手看出你的心情,他就会很轻易地改变战术斗败你。爹记得以前教导过你,没想到你忘了。唉!” 父亲的一番话,叫步天行听了惭愧不已。他的脸涨得通红,尴尬地看着父亲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行儿真的就像个孩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步重山端坐圈椅上凝视着身形看似文弱,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的儿子,心里不忍让儿子太过于失落,便微微一笑,跟儿子说:
“知错即改,既往不咎。行儿,在你下山之前,必须炼成上乘的幻隐术。之所以要炼成上乘的幻隐术,爹在想,一旦你下山之后行走武林遇险,也好脱身。” “爹……”父亲的仁慈、远虑,感动的步天行亲热地叫道。 “三个月,也就三个月。”步重山言辞凿凿地跟儿子说,“炼成幻隐术,你就跟云之下山去吧。该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爹不会再把你圈在身边,你以后就自己多担待点,谨言慎行,跟你云之大哥好好学学。去走自己的路吧!” 言毕,步重山从圈椅上起身转身离去。这一刻,平日里坚毅无比的父亲,因不舍儿子离去,转身离去之际眯着鹅眼流出了泪水,步天行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幻隐术分上下两层,步天行已经修炼成了下层,在滚龙坡智救凌大哥他小试身手,已见成效。当下,在龙啸岭的水帘洞内,他盘腿端坐石床上,闭目开始修炼上层的幻隐术。 凌云之陪着步天行,不便打搅贤弟练功,他悄然开了石室的壁门出了石室,在壁门前他看到盘伏在石窠里的黄金蟒小龙朝他扬起头,吐着信子,望着他走远。 水帘洞里的石床,是千年寒冰凝结而成,不能不使人惊叹大自然的造化,这一石床一年四季释放着寒气,在七彩石发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光的照耀下,石床泛出莹润的彩色光芒。 伴随着步天行闭目静修的深入,有色彩越来越深的七彩光环罩住了他,他额头正中突显的天眼也射出了炫目的剑光。 千年寒冰凝结而成的石床,无论是治疗内伤还是修炼功力都有独特的功效。丝丝缕缕的寒气像似万千条毛毛虫在体内缓缓蠕动,痒痒的,步天行忍受着寒气的折腾,他清楚只要忍耐住修炼下去,不出预期就可以修炼成上层的幻隐术。 凌云之遭虎重天黑龙伏魔掌打伤,躺在石床上,他浑身发烧,富有灵性的石床便自觉降温,让凌云之躺着身下冷而不寒,从而降低了他发烧的病痛。 在水帘洞练功,真的是理想之地。洞内溪水缓缓流淌,水莲静静地在溪水里开放,数不胜数的形状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和石笋比比皆是,发光石昼夜光照石室,滴水声声。 步天行凝思聚神,不敢丝毫达意,幻隐术的修炼口诀和修炼心法他已默记在心。任何时候修炼任何功法都不能cao之过急,急于求成是练武者的大忌,步天行一步一步,按照口诀和心法逐一往深里修炼,七彩光环围着他上下盘旋蠕动。 他练功越专注,功力练得越深七彩光环就越灵动,色彩也越润洁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