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好歹难测无底渊6
“林泽风林大将军,朕已封你为辅国大将军,希望你以后在东线也多立战功,争取封侯封王。如果真是那样,一门双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哈哈哈。”朱元说得兴起,开怀大笑着走回御座。 “多谢陛下隆恩。愿陛下统一天下,建立永世之业!”林泽风跪下磕头谢恩。 “林将军平身!” “陛下,那东面战事……”一个老臣站出来奏请道,林开河瞥了一眼,是那整日里只知道抠钱的户部尚书。 “今日大喜之日,这等烦心之事一时半刻争论不出来,押后再议。” “陛下,臣有本要参。”这时又一个大臣出来奏禀,却是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马永安。 林开河看到这些只会参人的家伙就心烦,心中莫名有股不安。 幸好朱元立马怒斥道:“你们都聋了么?朕说了,今日大喜之日,不论烦心之事。” “来人,摆驾纤羽台,赐宴,为平西王接风洗尘。你们晚上都给朕好好劝平西王多喝几杯酒。” “陛下,你这是……明摆着欺负微臣。” “走吧,我的平西王,我还不知道你。” 林泽风跟上前去,突然回转看向马永安,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慌乱,他再向其他大臣看去,他们纷纷避过视线。林泽风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人亲密地如同兄弟袍泽,心中若有所思,看来那件事应该是做对了。 深夜,宛都东面的一所大宅前下来两个大汉,看他们的身形和脚上的靴子应当是军伍中人。年青的那人小心地扶着那年老的大汉,竟是有些吃力。 “你看出什么来了没?”年老大汉突然发问。 年青的那人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没喝醉?” “醉!自然是要醉的。”年老大汉轻轻说了一句,又大声嚷嚷起来:“我没喝醉!我没喝醉!我还要喝,我还要喝!你别拦着我!” 年青的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门前的匾额已经换了,“平西王府”四个鎏金的大字杀伐果断,正是炎武皇帝朱元御笔亲题。 管家闻声开了门,恭迎主人回府。管家右手有残缺,估计也是跟随着林开河的老将士,受伤残废后就留在了林府,或者说现在的平西王府。 不等林泽风说出心中疑虑,那管家已经跟上前来,用左手搀扶着林开河,小声说道:“两都督,少将军,昨天起这宫里宫外多有不利于都督的传言。白日里小人也派了人去城门口迎接将军,本想借机给都督通个气,不想被杨思义那个jian臣把人都赶了回来。” 这管家最早就是跟着林开河,一时还改不了口,林开河也不恼,刹那间已自己站稳了身子,眼中精芒暴射,哪里还有一点酒醉的样子。 “快说来听听。” “传言有很多,归纳起来有三点。一,有人说都督目中无人,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故意耗着时日掐着日期才打胜,以显示炎国不可无都督。” “造谣生事,可恶可杀。” “二,有人说都督对俘虏和缴获的珍宝予取予夺,多有倾吞,任意妄为。” “眼红之人,可杀。” “三,有人说都督贪图周国财富,逼榨民众,以致于激起民变,使得西征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实乃千古罪人……” “什么?十万大军都没了?汪如海那混球都在做什么蠢事?怎么会没了呢?是十万大军,是我炎武十万铁血男儿,又不是十万只蚂蚁!我要去参他!灭他满门!”林开河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汪如海。 “都督,汪大人已经回京,据说就是他上本参的都督。” “什么?这小人,打战不行,非要跟着捡功劳,一转眼就害了十万炎武子弟,反过来还恶人先告状。泽风,点齐兵马,我这就去灭了他。”林开河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父亲,父亲,兵符已交还,调不了兵。” “我就不信凭我林开河三个字还叫不动人,你让开。” “父亲,慎言。还是听明叔把话说完。” “都督,少将军考虑得仔细,现在不易轻举妄动,城中很多双眼睛都盯着都督。其实朝中大臣各有说辞,维护都督的大有人在,都督不必心急,就静看那些跳梁小丑如何演戏即可。”林开河这个管家本是他的随军书记,当年为了救他断了一只手臂,此刻听他娓娓道来,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林开河本就不是莽撞之人,只是乍闻此事一时气不过,当下冷静下来,他看着林泽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把眉夫人送到鸿胪寺去了,和那些人住到了一起。”
“是的,父亲。毕竟那个女人是李隐的夫人,虽然李隐未称帝,但我们都知道她是李隐的宠妃,陛下肯定要过问的。更何况她的美貌迟早要通过李泽平之口传入陛下耳中。此时不脱手,必酿大祸。” 林开河沉默了好久,才道:“应该是我们缘分不够,只能至此了。这事你办得好。” 停了一下,林开河又道:“我估计我以后就要呆在这宛都啰。你自己在外作战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学我。夜深了,都去睡吧。我有数了。” 林泽风和明叔欲言又止,见林开河已是不耐烦地挥手催他们走,只好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泽风,明日你就请旨去东线,随便找个郡打起来吧。” 出了门,身后传来林开河一声叹息,林泽风和明叔闻言都是停住了脚步,继而又继续快步走着离开。 鸿胪寺,本为外朝使臣来访朝贺所设,只是如今秀州兵戈四起,多有战事,少有邦交往来,所以一向闲置。此次,林开河攻克周国,俘虏了李隐的夫人、子女以及一干文臣武将,浩浩荡荡几百人,目前统统都安置在鸿胪寺。一下子原本空旷的鸿胪寺就不够用了,负责此事的鸿胪寺卿柳庭山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这可是开国以来第一次,陛下甚为关注。于是亲自带领一干下属来督办,眼见住房不够,立马让人调来人手、材料,当场让人加建了十来间简易的木屋,又让人搭了不少军帐,才解决了问题。李泽平等人自然是住鸿胪寺原有的房屋,他倒是很有亡国臣民的自觉,对炎国的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因为他清楚他现在还是阶下囚,毕竟当初许诺的西乐王还没有明旨下来。他一路吃的心安,此时人也胖了不好,反观一同来的其他人,皆是精神萎靡有些消瘦,整日里唉声叹气,令人看着也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