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心莫唱旧南曲 1
第二章伤心莫唱旧南曲 九月十二,丁酉,喜神东南,福神正西,宜出行、嫁娶、入宅、祭祀、祈福、修造,煞神在东,忌探病。 夜色已深,寒气渐生,客人们却还迟迟没有散去。 秀州流泽国建安郡,闽县第一大财主陈六福今年四十有六,断弦再续,是为大喜。女方尊客田子敬贵为县丞,在闽县也算的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新娘田馨虽为庶出,但年芳二八,年华正茂,妍姿娇容,再加上养于大户深闺,算的上针织女红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当初如此喜讯报来,喜的陈大老爷胡子一翘,眉毛一扬,当场赏了张大媒婆五十两白银。 不过事后,有邻里私下里说,那天张大媒婆一上门,脸刚笑成一朵花,还未报上诸多彩礼清单,那田县丞一听是陈大财主就连连点头同意,也不知道张大媒婆请了几路神仙如此顺利,众人心中自是羡慕这赏钱拿的容易。 再说那田县丞,府衙师爷某次酒醉失言道:“先不说陈大财主那真真假假远在京城做大官的远房亲戚,就在这闽县他跺跺脚这地也要颤一颤,每次纳捐摊派、交粮赈灾都少不了要麻烦陈财主,不然差事完不成自有上峰发落惩罚不说。”眼见周围竖耳之人皆是一脸佩服,那师爷眯着眼又道:“这大人么,总嫌自己不够大,想着更进一步,少不了要花些银钱四处活动一番。虽说大人俸禄不少,但家中依附之亲朋、雇佣之仆从不少,里里外外用场颇多,逢年过节向上的孝敬也越来越高还要有新意,因此也没多少结余。”师爷翻翻自己的空口袋,眼见着有人替他结了账,又要了壶好酒,打嗝酒嗝继续说道:“何况对方说的是庶出之女,我想换作是我嫡女也是可以的。从此之后,自会相互帮扶,大有裨益,因此肯定是会爽快答应的。” 那师爷酒醒之后自是说有人借机中伤于他,乱生谣言,此种事情不好捉拿审问徒失颜面,因此师爷此后自然吃了不少苦头不说。不过陈大财主家赀万贯却是不假,闻者皆是深信不疑。陈六福祖上本有不少田产,只不过他因机趁势,手段狠辣,因此资产在他手上极速膨胀,此时整个县城基本上一半的田地已成他家私产,还有县城里的街面店铺至少有三分之一也是姓陈的。可以夸张的说,人们可以得罪田县丞,但肯定不敢得罪陈财主,不过话又说回来,田县丞在这闽县排位第二,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会上前触霉头。 如此结合,当然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不用说,县上有头有脸的人尽皆到场祝贺,连附近县城都有诸多显贵富翁前来送礼,更有那郡里相熟的贵客纷纷遣仆送表为贺。 陈六福的结发妻子是依父母之命娶进来的,是个农家女,按老人家的意思是好生养,容易开枝散叶,发妻cao持家务农田耕种等事颇有经验,虽然如今仆从如织,早已不用亲手做事,但性情使然,只关心个柴米油盐,颇无生活情趣。陈财主家有巨财且源源不断、稳稳当当,就学着戏文里的故事,想找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说说情话、唱唱小曲什么的,因而很快纳了第一个小妾,是个落第秀才的女儿,小曲唱的,字也识的,但很快就觉得此人过于斤斤计较又总想着往娘家拿些东西,连柴米油盐都有,没过多久心生厌倦。这种事有了一,自然就有二,陈财主的第二房小妾是个戏子,模样俊俏,说话娇柔,能唱曲会说故事,倒是让陈财主很是享受了一番,但是没过几年,陈财主又觉得此女过于轻浮,不太正经,暗地里吩咐管家派人盯住。而他的发妻看着陈大财主一娶再娶,心情积郁,一病不起,加上其年轻时过于劳累,多有暗疾,此时爆发,沉疴难医,就此西去,也少了他不少麻烦。 今日的新娘田馨,据那张大媒婆说田大人可是自小当她嫡女来养,原本是有意进献入宫的。而陈财主倒也见过几次,只记得她模样小巧,声音婉转,肌嫩肤白,凹凸有致。想到这里,陈财主浑身发热,下身如同十八岁小伙,心中有只小猴在上蹿下跳,再也顾不上几个贪杯好友的把酒劝说,急着要向新房走去。 此番纳妾,陈财主有意彰显实力,开了流水席,邻里街坊都叫了来也不收他们的礼。此刻那些达官贵人捧完场早已回家。村乡人家,日子向来过的单调,而且吃食没什么油水,难得遇见陈财主大摆筵席,一干人等都尽情寻欢,邻近村镇的远亲近戚,老迈不出门的公公老太,流着鼻涕光着腚子的幼齿稚童,都坐在席上敞开了吃,行酒令,说荤话,偷偷往怀里揣几块rou或藏一个鸡腿。 看着宾客如织,满日不绝,夜间点起灯来,从堂内向院外蔓延开去,远远地如同一条长龙,陈财主喜不自禁,趁着兴头,却又拿起杯子,频频举杯敬客,倒把刚刚想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平日里有些巴结的人,还有些个喝得兴起之人,见陈大财主如此平易见人,本来还顾忌着他的尊贵身份不敢上前,此刻顿时意气风发,轮番主动上前持酒相劝,富贵满堂、福寿安康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装好送上。陈财主还算是正当壮年,也禁不住如此杯到酒干,宾客实在太多,盛意拳拳,酒未过半巡已被灌得肚子发鼓,喉咙冒水,两眼半闭,再也站不稳。 “祝陈老爷早生贵子!”有那不开眼的敬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远房亲戚。 其实这陈财主不停娶妻纳妾,还有一个不宜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几个妻妾要么不能生要么生的都是女儿,请了几个半仙算了命,都说要冲喜,不停地办办喜事,方能有儿子。是故,陈财主每年给家里人都大办寿辰,但最大的喜事自然是洞房花烛夜。 陈大财主闻言心中不喜,倒是头脑也清醒了一些,睁开双眼一瞪,撑起身子就往洞房方向踉跄而去,管家见机快,连忙上前扶着。走过几处回廊,陈财主强忍着恶心,手指伸进口中一阵抠,紧接着对着花草就是稀里哗啦一阵大吐。 “去,找出刚刚那个不开眼的,看看和家里有什么关联,他自己没有就找找他的亲戚,租金要加倍,不,加五倍,总之要好好修理一番。”陈财主好不容易恢复点神智,伸出一只手狠狠吩咐道,话说完精力也似耗尽,靠在回廊的长椅上就要睡觉。 管家喊来几个仆从,立马一一分派下去,找人的找人,拿毯子的拿毯子,拿醒酒汤的拿醒酒汤。 “老爷,老爷,来,喝点汤暖暖胃。夫人还等着您呢。”管家一边搀扶着一边小声的说话。 “嗯”地一声,那陈财主还在梦境中。好不容易灌下一碗汤,陈财主下意识觉得有些冷,拉拉毯子半开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忽然记起了要紧的事,把毯子一摞,晃着脑袋用手指点着物体辨别方向。
“老爷,这边。” “废话,老爷我没喝醉,当然知道是这边。你们别跟着。”说完,陈财主摇摇晃晃地走向管家指的方向。 走了一会,陈财主隐约中看见一个红色身影在地上摇摆,滚圆滚圆的屁股大大地翘着,脖颈间的皮肤白花花地晃的人眼花。 “娘子,你这就等不及了,出来在这猫着,是准备要吓我么?我喜欢。”陈财主嘿嘿笑着,就扑了上去。 没想到女人见被人抱住,立马剧烈反抗起来,一边大叫着:“不要啊!陈老爷。你搞错了。不要啊!” “嘿嘿,我自己的家,自己的老婆还会搞错。真是笑话。”陈财主见女人还在挣扎,一股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虽说看过的逸闻里有过描述,说这世间有那样的男女,行那苟且之事时喜欢假装施暴假装反抗,这回竟然真刀真枪的让人遇上了,不由让陈财主血脉偾张,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没想到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也有喜欢另类的。陈财主一边想着,一边拿出年轻时打架的气势,手脚气力顿增,三下两下将之按住不动,征服之后笑道:“乖乖,你就从了吧。早日体会做女人的乐趣。” 那女人哪里想过今日会遇见这种事,手脚一阵乱动后已经被牢牢制住,哭喊也无人应和,眼看身上衣物一件件剥除,也就变得绝望起来,躺着不再挣扎,哭泣着任由人摆布。 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财主见她不再挣扎,反而兴致渐消,很快完事,翻了身子,喘息道:“这情调太累人,以后顶多一个月一次,不能再多了。” 说完,酒意上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