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符号

    “所谓眼法，并非只是你去看人，还要懂得最基本的，那就是帮派间的符号。你看好了，这栋居民楼里，就只有几家有符号，确切的说就是两家。找到了，我再教你。”婷儿对吴叶道。

    幸好这是一栋老楼，一共七层楼，要是新楼那几十层，吴叶不得找得抓狂了，可就是这七层，他也没有找到什么符号，倒是见到不少小广告，开锁搬家的都有。

    不肯服输的吴叶被住户撞见几次，住户几乎都是喝斥，吓得他赶忙离开，婷儿对吴叶的反应极不满意，她知道现在再不赶快抓紧时间的话，待会儿就遭了。

    “师弟，三楼左边。”婷儿发话带着吴叶直奔三楼，还未等吴叶找到，婷儿就连忙指着墙沿道：“你看好了这里是一个未被发现的。”

    吴叶辨析出那确实是一个符号，可就是叉吧。婷儿才不管吴叶看好没有，带着他连忙出了住宅楼。婷儿多年的学习经验，早就练就了一种直觉，果不其然在他们二人出了住宅楼，就有保安走向那栋楼。

    那个保安看起来就像没睡醒，晃晃悠悠走近了住宅楼，由此，吴叶不得不佩服婷儿的经验。婷儿问：“你觉得那个叉是什么含义？”

    “也许是目标吧。”吴叶乱猜道。

    “这里有着的不只是一个帮派，我也不太清楚，我虽然很早就注意到了，我也有两次敲过那家的门，一次白天一次晚上，如果估计正确的话，这个叉应该代表‘白天无人’。”婷儿接着道，“根据观察这两个标志，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小团伙，甚至不能算是帮派，他们的符号太少，没有过于准确的定义。”

    吴叶突然又对盗贼的行径不屑起来，但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吴叶还是问道：“师姐，到底什么才是完整的帮派？”

    婷儿拿起架子道：“给师姐买瓶绿茶去，我再教你，呐，这是钱，就算是今天的学工费吧。”吴叶接下钱，不忙着去买绿茶，猜道：“师姐，这是你刚刚拿的？”

    “嗯，怎么？”婷儿自然道。

    绿茶买来，婷儿喝了一口，陶醉着说：“看你今天表现不错，我就带你去看看什么大的帮派，不过那些都算不得盗门。”

    两人来到一栋较为豪华的小区，小区进门还要刷卡，令人惊奇的是，婷儿居然有门卡，很轻松就进去了，还同门卫打了招呼。婷儿的这份从容，非一日所习得。

    来到一号楼下，又要刷卡才能进门，吴叶只能等着婷儿领他进去，两人进门后，婷儿对吴叶道：“别进电梯，里面有摄像头。你跟着我走楼梯，就能感受什么是帮派了。”

    二十几层楼走下来确实要了吴叶的命，他气喘吁吁地说：“这回我算见识了，什么是贼帮！”每层楼的楼梯间都标上了不起眼的符号，各种各样，有三角形的、圆形的、字母的、甚至还有些小图画，而且笔迹的颜色基本上同一种深绿色。

    婷儿带着吴叶一连进了几栋楼，里面的符号大致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笔迹颜色。这片小区的大部分楼，似乎都有符号，看笔迹还是新的。

    回到师父的家，婷儿点破了笔迹颜色的秘密，原来是贼帮为了给勤劳的会员发工资的标识，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当然据婷儿所说当天带领出工的小头目一级，不劳也得，还告诉吴叶，符号基本标示在离地一米以上的墙面，多为1角硬币大小。

    师父自然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坐在太师椅上对吴叶道：“叶儿，我也该教你眼法了，但在此前，我先教你一个顺口溜，你跟着背就好了，顺口溜每三句是一小节。”

    吴叶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得跟着背：“一杠只问不开门，二杠开门再来问，三杠好似无人声。一零白日家无人，二零家中有老小，三零多次可确认。师父，这个挺难背的。”

    “叶儿，你背的这个可以算是《红楼梦》中贾雨村的护身符了，不过这些都只是些贼帮符号罢了，盗门不会如此拙劣。一二三的这个是简单的，还有一些比较难记，但既然你选择了眼法，就得下苦功。常言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也是一样的。”师父对吴叶道，“剩下的是九宫格，见叉有行动，是勾无利头，五圈家有钱，横道有危险，竖道易撞见，邪道条子现，波浪报警器，犬牙家有狗，数字家几口。你学好这些就差不多了，偶尔有闪电和小图画，分别是回家不准时和小心邻居。”

    吴叶口中默念着，师父长叹道：“这些本不是我盗门该学的，只因为我盗门子弟受到打压，才不得已去了解这些符号。盗门的暗记，多半是口传心授，极少有文字图画，不知比贼帮高明多少。如今的盗门人才分散，反倒是贼帮实力强大。”说完这番话，孙伏鹏一个人站起身望着天，心中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婷儿拉了拉吴叶的衣袖道：“师父，又在想心事了。”

    “师姐，那些符号怎么画上去的？”吴叶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这还不简单。”婷儿得意道，“你装扮成推销的人员，或者送水工、查水表的不就行了呗，不过这是下策。中策则是你住在里面，正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理。至于上策那可不易了，得有不少保安都是你安插的人手。还有上上策，就是整个片区都是你开发的，那些住户就是你的储蓄卡，想不想取是你的事情。不过上上策，也就当个故事听罢了。”

    听这些话，吴叶并未感到新奇，现在的他反而有些厌倦盗门，要学习那么多，三法九宫格，还要懂得策略。他不过是好奇进入盗门，顺便也能找找青冉，现在却被迫学习，无聊死了，要不是师父那副期望和慈祥的表情，吴叶恐怕就要“翘课”了，心中暗道，当个小偷也不容易啊！也是这些学习，奠定了吴叶最初在盗门的基础，在师父走后，他才有能力窥到门径。

    婷儿似乎感觉到吴叶兴趣不大，索性不再说那些事情，开口便道：“师弟，我来这儿一段时间了，也未曾到什么地方去玩，不如你带我四处去逛逛。”

    孙伏鹏听到这句，也道：“是啊，叶儿，你陪着婷儿四处看看，让我一人也静静吧！”

    婷儿出了院门就道：“我们去唱K吧。”

    吴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婷儿居然要唱K，随即又想到，对啊，碰见青冉的那次也是在唱歌，难道这些女贼都喜欢唱歌？吴叶心中正疑惑，任凭婷儿拉着他走，婷儿的心砰砰跳着，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真正拉男生的手，虽然是她的师弟，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脸上火辣辣的，只能闷着头向前跑，吴叶被拖拽着也跑了起来。

    两人在街道上一直地跑，傍晚的灯光也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吴叶不再想那些疑惑，跟着婷儿越跑越开心，跑到市中心旁的KTV时两人还意犹未尽，两人呆呆站着门口，前面的感应门因为身后来的客人时开时关。

    吴叶拉了一下婷儿的手。两人像情侣一样去唱K，至少婷儿是这样认为的，她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吴叶随即赞道，“你笑起来很漂亮，真的！”

    婷儿挣脱了吴叶的手，保持着一定距离，对于那句赞美没有太大感觉，自从跟随师父学艺，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没有师父的管束，还有不用总是一个人自己玩耍，这后一点才是婷儿开心的缘由，开心没有持续多久，婷儿就皱着眉头道：“烦死了，又是破符号。”

    “什么符号？哪里？”吴叶小声道，还小幅度地向四周看。“别找了，就是刚刚的那辆出租车，现在已经走了。”婷儿说，“那辆破车后面贴着一个标符，虽然不是贼帮，也定是某堂口的吧！不唱歌，我今天没心情。”

    女人变得还真是快，刚刚还是烈日当空，现在就成了乌云密布，整个一新加坡的天气。步婷绝对是小时候受了南洋的天气影响，吴叶心念着，对于刚刚的判断无比肯定。

    婷儿幽幽道：“算了，今天就不跟他计较了，反正他的车牌我也记住了，下次扎爆他的轮胎就可以了，何必惹得自己生气呢，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吴叶心中五体拜服，古话说的好，女子善变，如今我可真见识到了，可不能惹这个小魔女，人家不过贴了个标签，她就准备扎人家轮胎，嘴上询问道：“师姐，我们进去吧，开个小包应该就可以了吧？”

    “什么小包？我要一个豪华大包，好不容易出来痛快玩一次，还要小包。”婷儿嘟囔道。

    吴叶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囊中羞涩，正盘算怎么委婉地表达，就见婷儿一人走到柜台前道：“开一个公主包多少钱？”

    “你好，我们现在做活动，368元买断公主包，外带套餐爆米花1份、炸花生1份、印尼虾片1份，或者您可以选择夜宵五份。”柜台小姐如此回答。

    “我不要夜宵五份。”婷儿说罢，付了钱。

    “你好，是412号房间。小路，快带顾客上去。”柜台小姐说。

    歌依旧是简单的，不过是记录下了自己的忧思，吴叶不爱唱歌，或者说他很爱，但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婷儿喜欢唱歌，喜欢歌的气味，她选择着简单快乐的乐调，心理学认为那是自己本就不快乐，快乐是一种向往了。

    婷儿望着吴叶，眼神忧郁而深沉，吴叶透过这眼神，看见了婷儿内心的凄苦，那是她一个人的，即使看破也不能说，吴叶呷了一口酒，作为一个最好的听众，听着婷儿的每一曲。

    这一夜是在KTV过的，吴叶睡着了，婷儿在靠在他的身旁继续唱歌，直到累了也睡下去。

    “如梦的一夜。”婷儿半梦半醒间，喃喃自语。

    次日，婷儿与吴叶回到师父家学习，吴叶枯燥地记那些神秘的符号，无聊的学习让他走到院子抽着一支烟.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让吴叶成熟了不少，身上的青春气息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