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命由天定！
与此同时，上三院的清明宫内苑，原本在蒲团上打坐的慕容桀缓缓睁眼，浑浊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赞许道：“好小子，竟然真的在短短七日内成功凝练出灵焰！” …… 牧云并没有因为成功凝练出灵焰而沾沾自喜，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七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将燃未燃的灵气回缩体内时那种灵魂颤栗深入骨髓的惶恐和不安牧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普通人只要经历一次就再也不会想要去体验的恐惧，但是牧云在这七天的尝试中历经了不下十次！ 也就是牧云心性坚定远超一般人，不然恐怕早就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了！ …… 第二天一早，牧云从灵田药园回来就直接赶赴清明宫，这是他和慕容桀的约定，七天之内牧云如果成功凝练出灵焰主动去找他。 “又是十方狩猎？” 牧云一脸疑惑，大殿上除了他和慕容桀外，再无他人。 “你知道十方狩猎？”慕容桀有些惊讶。 “半年前曾听书院内有人提起过十方狩猎，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十方狩猎具体是什么学生并不清楚，只记得那人曾说，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慕容桀微微点头：“那人说的不错，十方狩猎的确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牧云脸色微变：“副院长，那这十方狩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牧云一眼，慕容桀的目光开始变得缥缈，他眯着眼睛看了牧云半天才缓缓道：“所谓十方狩猎，自然和十方大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十方狩猎每十年一届，是将十国被选中的学生投放十方大山进行为期三年的试炼，试炼的学生不仅要在十方大山凶险环境中保住性命，还要替学院在大山中搜寻天材地宝，试炼的结果评定，最终会以学生的天材地宝数量及质量作为衡量标准！” “什么？”牧云满脸震惊！ “十方大山瘴气弥漫，凶兽横行，那可是极其危险的地界！而且十方大山最北边更是与蛮荒兽族接壤，那又是另一番奇诡阴绝的死地，甚至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如果学员真的把学生放入大山，那么他们的性命如何保障？据我所知，即便是您这样炎灵境的荒域至尊，在那样的地方也不可能掌控全局吧？毕竟十方大山内比炎灵境强者强悍的灵兽数不胜数啊！” “如何保证他们的性命？”慕容桀冷冷的看了牧云一眼，眼中竟然有一丝讥嘲，淡淡的对牧云道：“谁说要保障他们的性命！一旦试炼开始，命由天定！” 牧云瞳孔骤然一缩：“这……” 慕容桀的意思是只管放学生进入十方大山，学院却不会想办法保障他们的性命，并且还要他们冒着险境去帮书院搜集天材地宝，这……震撼的同时牧云心中只觉一片冰冷！ “副院长，据我所知书院内有自己的灵田药园，天材地宝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为什么一定……” “幼稚！”慕容桀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牧云。 “我天澜书院凭什么作为荒域至尊屹立数百年不倒？难道就是靠帮十国做善事？自己自足的灵田药园那是我天澜的私产，每年天澜学生众多但是最后留在书院的却极少，天澜书院没有义务免费帮十国培养人才，天大恩赐让你们有机会来天澜研习，你们是不是也要交点学费？” “至于你所说的人命，蝼蚁罢了，死几个人算什么！一代雄兵万骨枯，我天澜书院在荒域之所以能有今天，躺在千碑潭底的白骨又何止万具！” 牧云满脸骇然，慕容桀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在他脑海久久回荡！ 若rou强势，强者为尊，天澜书院是修炼圣地不假，但同时这里物竞天择的规律却比十国来得更加残酷！ 难怪十国皇室明知道天澜如此还会源源不断甚至连皇室的嫡系都送进天澜，因为身为皇族的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清楚大浪淘沙愈久弥金的道理，也难怪那些能或者从天澜走出去的往届学生最终都会有所成就！ 千碑潭，葬龙之地，牧云突然想到了潭底矗立的数不清的石碑，原来那下面是数不清的白骨！ “难道那头九尾狐是天澜书院的始祖？”心中疑惑，但是牧云却想不出答案。 正在此时，慕容桀再度开口。 “本来此届新生可以选择不参加这一次十方试炼，但是这一次你牧云没得选，必须去！” 牧云脸色一沉，心情有所平复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副院长您的意思是……！” “没错！杀玄雷的人肯定会在这次试炼人员的名单之内，如果他真正的目标是你，那么这次试炼他必然会再次对你出手！” “试炼之内可有忌讳同门相残这一说？”牧云问道。 “理论上说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从往届试炼来看，因为天材地宝学院内部学生相残致死的事不在少数，就如你之前所言，因为在十方大山内，书院无法掌控！” 听了慕容桀的话牧云一阵沉默，慕容桀的意思他懂了。 也就是说牧云在这次试炼中要以身作饵引诱出杀玄雷的人直接对牧云出手，然后牧云将之击杀替玄雷报仇！当然，结果也可能是牧云被那人杀掉，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如慕容桀之前所说，十方试炼一旦开始，命由天定！ 这才是慕容桀今天叫他来的真正原因！ 慕容桀灼灼的盯着牧云道：“怎么，你怕了？” “怕？”牧云冷笑。 “我只是为切身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而心惊，至于怕，我牧云何曾怕过！”目光澄明，神色坚毅。就像他自己此时说的，从孤烟到天澜，这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砥砺生死不知经过多少回，牧云何曾惧怕过！ 直到这时慕容桀才缓缓点头，眼中涌上一抹罕见的赞许，想来牧云的但是让他对牧云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牧云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在他无法感知到的隐晦深处，慕容桀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但凡牧云有半分犹疑，此时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归根结底，在此之前慕容桀都没有认同牧云这个徒弟，而只是一心要为玄雷报仇！ “很好！”慕容桀欣慰道。 “今天我跟你说的，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我不想听到外面有半句关于此事的谣传！” “牧云明白！” “还有，你作为新晋炼器师一事，暂时也不要声张！” 牧云点头！ 或许是见到牧云的情绪有些低落，慕容桀以为他是在担忧试炼的凶险，深知恩威并施的慕容桀竟是难得的淡然一笑，宽慰牧云道：“你也不要太过沮丧，十方试炼虽然凶险，但是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中三院的十九名长老位必然有你一席！” 牧云一愣，要是寻常学生听到这样的言论定会感激涕零保证自己会在试炼中尽心尽力帮学院收集天材地宝，但是牧云对于书院对学生的套路早就摸清，冷静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所有参加试炼的学生都会得到这样的承诺吧。” 慕容桀没想到牧云竟然如此聪明，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把戏，但是这老头脸皮倒是比玄闻及那白胡子的院长要厚得多，脸色不变道：“没错！因为学院的这个承诺对任何一个参加试炼的学生同样有效！” 牧云并没有因为慕容桀的话而觉得高兴，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起来。照天澜目前的学生数量来看，这次参加试炼的学生少说也有近千人，但是天澜中三院的长老位不过十八席，即便天澜还有许多等同长老的要职，但是加起来肯定也不会超过五十！如此一来，这十方试炼究竟有多凶险残酷，可想而知！ 大浪淘沙，所谓的十方试炼就是天澜书院一次折翼育鹰般的真金试炼，能从浴血中走到最后的才有能成长为真正的强者，这也是为什么天澜书院能在荒域上毅力数百年不倒的原因所在！ 清明宫内慕容桀又交代了牧云一些事情便吩咐牧云离开，临走前除了把战兵还给牧云外还给了他一张炼器谱。 锻造战兵空有炼器师是不行的，还得有器谱，就像丹道炼药需有单方一样，缺一不可。 不过器谱也是炼器师写出来的，但是以目前牧云这刚刚凝练出灵焰的炼器菜鸟来说，显然不可能有自己写谱的能力，所以慕容桀才会给他一张锻造最低阶战兵的器谱，不过虽然给了牧云器谱但是慕容桀却千叮咛万嘱咐牧云只可观摩器谱内容手机炼器所需材料，一定不可以自行尝试炼器，世间炼器师之所以如此之少，除了炼器师门槛极高外，另外一个就是炼器师的成长必须每一步都有师傅带领修行，炼器的材料，炼器的火候，以及炼器师所要注意的种种细节，一个都不能出差错，一旦出了差错，材料损毁是小，若是灵焰反噬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即便此时慕容桀还没有完全接纳牧云这个徒弟，却也不会害他，再者对一个炼器师来说识谱也是十分重要的。 离开清明宫后牧云的日子逐渐趋于平静了，玄雷的死逐渐被淡漠，十国学生甚至连书院高层都好像有意选择性忘记，很少再有人提及。 另外一方面紫竹林功德榜第一的噱头帮助牧府赚足了利益，原本属于玄武国的绿色区域被划分给牧府，最好的地被牧府占了就等同于同时削弱了其余十国的利益，奇怪的是除了那日牧云冲击第一时玄武国的太子出来阻止了一番后，其余九国竟然并没有来牧府的麻烦，甚至连平日里故意上门找茬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件，显得极为平静。 但牧云心里却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其实是暗潮汹涌，山雨欲来风满楼，有时候越是不寻常的平静，越让人觉得不安。 眼下距离十方狩猎开启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月，牧云作为新生会率领牧府众人参加狩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这让牧云更加倍感压力，或许十国的人早就知道他会参加狩猎，在不受学院管辖束缚的十方大山中，他要同时面对的敌人可能远不止一个，甚至有可能是整个荒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