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弑师
最终，魔器恨天弓，江诚交易给了神庭。 星海古禁的残篇秘卷，两座荒芜星球。 这些宝物，价值已差不多相当于恨天弓本身的价值，再低也低不了太多。 “好了，既然交易已经达成，那就这样吧，以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江诚笑着对几位顶尖势力的首脑道。 魔器他并不缺，一个无上魔器震天魔掌，就足够抵得上数十上百件的中等品质魔器。 现在他步入了阴阳境，也完全可以发挥出震天魔掌的大部分威能。 震天魔掌一掌落下，估计就算阴阳境后期的武者也要被打得吐血残废。 “府主，那一头大阿修罗，我就先预订了，我这里还有上百万的魔金，又或者残破的千劫生命傀儡等，你可有兴趣？” 临走之前，江诚偷偷联系武帝学府的府主。 一头大阿修罗，战力相当于阴阳境后期乃至圆满的强者。 这样的厉害存在，也不知武帝学府是怎么擒获的。 如果他能购买到，将大阿修罗杀死，抽取出阿修罗魔神血液，对他的魔皇体而言，也将有极大的裨益。 武帝学府的府主闻言摇头，传音道，“江小友，魔金虽然也难得，但我们武帝学府还是有渠道弄到的，所以这头大阿修罗，我们并不打算换取魔金。” “这样......”江诚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我手里其实还有一件中等魔器，可以用来交易。 不过这件魔器的价值还要在恨天弓之上，我可以偷偷交易给你，十年后你再拿出，这也不算走私贩卖。” “哦？”武帝学府府主眸光轻闪，露出意动之色。 小半盏茶后，众人皆离去。 江诚心满意足先随神女去往神庭。 万仞青山依旧，巨大高达数十丈的两头青毛吼，就趴伏在山门前。 在江诚等人回归之时，却是摇尾乞怜如两头小狗，不敢流露出任何怠慢。 神庭十数万弟子早已在各个山峰处，山道间恭迎。 十数万道目光汇聚而来，万众瞩目。 江诚身为昔日的神庭弟子，如今荣耀回归，可谓是衣锦还乡，这是对于所有弟子而言，都是一种激励，神庭固然要举行如此隆重的迎接仪式。 再回这昔日山门，江诚看到不少昔日的故人。 曾经刚刚入门时就表现出天骄之姿的七煞之体楚锋，还有鬼灵体姚媛媛，端木家族的天骄子弟端木赐等人...... 这些人，有的已是鬼神境的武者，有的却还在龙象境打转儿。 便是最为杰出的凌飞度、章泽天这两位神庭双骄，而今也只是在鬼神境后期的层次苦熬。 相较于他们，江诚这一刻，有太上长老亲自作陪，神女都要环绕其身旁，当真是如天壤云泥之别，差距太大了。 不少昔日与江诚有过一段接触的故人，此刻都神色敬仰中，带着一丝苦涩与复杂，莫不是内心五味陈杂，感慨万千。 夜晚，在神庭上空，彩云滚滚，瑞兽飞腾，一众神庭长老陪衬环绕。 江诚高座彩云之上，数十万神庭弟子则分散各个山峰，听其讲述武道体会、心得等等。 这也算是一次授业传道，为江诚此生头一遭。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授业传道，也是对自身武道的剖析和巩固，更是一次业力与神通的交汇。 传道，便是波散因果，增长了自身在苦海争渡中的业力。 业力越强，孽火愈盛，这是一些追求避世的武道大能最不愿沾染的。 然而江诚不惧。 魔王大道，就是要在业力孽火中浴火而生，如精金在烈火中锻造，愈发明亮。 这一条道，幽暗魔王走过，猩红魔王走过，很多大魔王都走过。 有魔王收徒上千万，在各个域面留下自身的传承，播下魔种，因果无数，业力烧身。 最终在业力最强因果爆发之际，杀千万徒子徒孙，以证魔王大道。 江诚没打算走收徒传道的路，但类似这种经历，他并不抗拒去体验一番，了解这一条路最终的繁多走向，以剖析揣摩其师尊幽暗大魔王的道。 当傍，晚繁星点亮，如流火般的流星雨在空中飞逝。 江诚传道结束后，彩云散去化作残云晓月，他身影已在月色中消失，前往了地宫城堡内。 “师尊。” 城堡最里层的大门打开，江诚站在门前，一股彻骨寒气扑面而来。 城堡内地面在震颤，黑暗中一对灯笼大小的碧绿瞳眸，如火焰在腾烧，却给人无比冰冷的感觉。 随着那瞳眸临近，黑暗中渐渐走出一头巨大身影的轮廓。 是一头冰麒麟。 江诚步入城堡之中。 这里已完全是一片冰天雪地，地面凝结冰晶，顶穹垂下一条条长长的冰凌。 袅袅寒气几乎浓郁成青色，竟然蕴含寒冰真意的气息，是自冰麒麟的身上散发。 江诚走到了最深处，看到那一张熟悉的寒冰床。 寒冰床`上就躺着一具被冰封成巨大冰块的老者身躯，双目闭合，发丝根根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他寿元无多，故而选择了自我冰封，在这种状态下，他还可以活约莫三十年。 若这三十年里，他能修成那一部转命功法，可能便会恢复昔日所受的重伤，恢复到阴阳境的实力。 不过即便实力恢复，也最多只能活百年了，这已是极限......” 神女的意志化作一道靓丽身影，出现在了冰封的房间内。 “三十年后，他若失败，地宫宫主便将再选......” 她将所有事情告诉江诚，是避免引起没必要的误会。 江诚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我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神女美眸轻眨，看了眼江诚，意志力量消散。 蹬蹬！ 冰麒麟也出了城堡，空荡荡的城堡内，寒气袅袅，只余下江诚一人的身影。 他缓步靠近那被彻底冰封的冰床。 意志力量感应之中，炼心的气息一丝皆无，宛如真正的一具死尸。 但若是仔细探查便会发现，些许若有若无的微弱意志波动，还是会悄悄逸散。 这是精神灵魂的力量在随着岁月的流逝，被剥夺。 人之所以会老会死，除了rou`身的衰老以外，还有灵魂的衰弱。 时间是抹杀一切生灵的刽子手，所以说，时光杀人。 炼心即便将自我冰封，灵魂思维都冻结绝大部分。 但却并非完美无漏，还是有缺，这就导致他最终还是会死，难以逃脱时光的抹杀。 “昔日，你给我传道，结下因果，沾染业力，而后，你庇护我数次，再度结下因果，染上更多的业力...... 这便是你想要寻求突破的方式？ 或许你曾经已经算到，我会回归，会做出某一种选择。 那么我现在便如你所愿......” 江诚的嘴角咧起一丝弧度，抬起手，源珠自他的眉心飞出，一丝青气逸散。 当这一丝青气逸散出的刹那。 咔嚓—— 冰封裂开。 被冰封在冰层内的炼心，眼皮轻`颤，意志力量剧烈波动。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江诚目光眯起，手指一颤，这一丝青气顿时窜入到冰层之中。 那一刹，宛如老树逢春，炼心遍布老人斑满是皱纹的身躯，焕发了一丝生机，皮肤恢复了一丝莹润的生命波动。 咔！ 冰层碎裂，大量冰渣炸起。 江诚身躯纹丝不动。 在冰霜雾气之中，炼心的身躯陡然坐起，如诈尸一般，一双略有浑浊的眼睛，牢牢盯着江诚眉心前的那一颗源珠。 良久，他的神色闪掠过一丝复杂之意。 江诚给出的那一丝青气，为他的体内注入了一丝生机，延续了他将近十数年的寿命，但也斩掉了昔日的一条因果。 那便是拜师的因，拜师的果。 “我的好师尊，你早便算到，你的生命延续，便在我身上......” 江诚神色平淡，开口询问。 他此时站在这里，敢亮出源珠，就不担心什么宝物外泄，会有生命之忧。 以他如今的实力，在这清虚域，除了域主慕容青以及早已避世的几名老怪，无人可威胁到他，无人可夺他之宝。 至少炼心，就不在这个范畴。 并且，即便慕容青这等强者，江诚如今也不惧，因为他有着蚁神窟做后盾。 他若想逃，也就是心念一动而已，瞬间便可被蚁神窟收入小世界中。 唯有上三境中达到了幻灭境的高人，才有可能留下他。 “哎......”炼心叹息一声，干瘦的身躯，似乎失去了所有气力，摇头苦笑。 “我的好徒儿，你果然天资卓绝，短短一年的时间，你便已走到这一步，便是我未曾重伤之前，恐怕都已不如你...... 而且，你竟然能在心之一道上，走到如今这一步，已摸`到了第三心境层次的门槛，可与我比肩，看出了曾经一些端倪......” 炼心说道最后，抬头看向江诚，视线在那源珠上掠过，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微芒。 “这边是未来之精神的至宝源珠吧......昔日，我也没有算到你会拥有这等宝贝。 当时还很费解，为何我的生命之延续，会在你的身上。 我算计所有，秘密观察你很久。 完全不曾发觉你身上有任何对我有用的宝贝，也不曾发觉你除了天资卓越一些，有什么特别之处。 却不曾想到，原来......原来你拥有源珠。” “为何你不搜魂？”江诚询问。 “我做事之前，向来喜欢心算，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贸然去做......你有源珠护体，我昔日也幸好未曾搜你之魂，否则......” 炼心脸上的苦意更为浓郁了一些。 江诚微微颔首，目光突然柔和了一些，“你毕竟曾庇护过我，也传我星河古禁，传我心之一道的法门。 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对我有企图的人还能活在世上...... 尤其是这个人，还像你这样，如此睿智。 师尊，你可有遗言？” 炼心干瘦的身躯微微轻`颤，他缓缓闭目，摇头。 “活久了，算计久了，心也累了......既然败了、错了，看到源珠，为师，亦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