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覆灭（下）
张济的话让李傕郭汜二人彻底的懵了。幻想破灭的郭汜还天真的问了一句：“张兄弟这是何意？” 李傕却早已醒悟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张济早就投靠了朝廷，故意挑拨他和郭汜的关系，令西凉军内讧。 虽然李傕想明白了这一点却也悔之晚矣。其实自从李傕杀了樊稠之后，西凉军上下早已离心离德，就算没有朝廷和张济的离间，西凉军也会分崩离析。 不过李傕自然不会去想是自己的嫉妒与自负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反而对张济破口大骂道：“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敢出卖我等。” 张济对李傕辱骂反唇相讥道：“尔等背叛朝廷，以一己之欲大兴刀兵，致使百姓涂炭，天下倒悬，才是真正的背信弃义之人。” 李傕闻言大怒，明白过来的郭汜也破口大骂起来。不过此时在说什么也晚了，四周一片大乱，朝廷的军队在铲灭了李傕的大军后，如潮般的涌到了郭汜的营地中。 和被困在包围中李傕不同，郭汜一开始就看到了李傕营地处的混乱，只是开始他以为是张济如约向李傕的大军发起了进攻。可等到混乱逐渐靠近到自己眼前时才发现，竟然是朝廷的军队趁乱偷袭。 此时的李傕郭汜两军已经互相打得筋疲力尽，两败俱伤，根本无力抵抗如狼似虎的朝廷大军。 所以朝廷的大军冲入郭汜营地后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反抗，大多数西凉军不是四散奔逃，就是跪地投降。李傕郭汜已经无法约束部队，两人只好告别了短暂的同仇敌忾，（一起骂张济）各自逃命去了。 还不知道自己大军已经覆灭的李傕向自己的营地逃去，心里还幻想着能与自己的大军汇合。然而迎面扑来的都是朝廷的大军，左突右杀间，李傕身边的兵马已经所剩无几，自己也负了两处伤。 这时，一支兵马拦住了他的去路，领军的一员少年英雄身材欣长，虎目浓眉，一脸的英武之气，李傕看着他非常眼熟，猛然想了起来： “你是张绣，你不是死了吗？” 张绣冷笑道：“若我死了，何人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张绣策马冲向李傕，拧枪便刺。李傕已经连番酣战，精疲力竭，根本不是武艺高强的张绣的对手，只过了两招，便发出一声惨叫，被张绣一枪刺下马来。 刺死了李傕，张绣跳下马，抽出了腰刀砍下了李傕的头颅。这时在后面追赶李傕的张济也率众跑了过来。看见张绣已经将李傕杀死，不由得一阵大喜。 “绣儿杀了这逆贼，实乃大功一件！”张济赞赏的说道。 他心怀安慰的看着张绣，觉得这个侄子着实成长了不少。自己膝下无子，而早逝的哥哥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可以说张绣是张氏一族未来的希望。在他中箭受伤时，张济曾经万念俱灰，以为张氏家族就此无望。然而幸亏当时华佗的弟子樊阿随军为军医令，妙手回春之下才将张绣救了回来。张济也正因为此才甘心情愿在被俘后投降朝廷，并受刘辩指示回到李傕郭汜身边当卧底。 如今大功告成，侄子张绣亦有所成长，张绣心怀安慰之下，也突然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他幽幽的对张绣说道：“绣儿立此大功，陛下那面必有封赏。我已经准备好本章，为你在京城求职。而陛下当初亦让我入主凉州，所以恐怕你我二人不日就要分开了。” 张绣大惊，不解的问道：“陛下已让我过来帮助叔父，叔父为何还要将你我分开？” 张济想起了刘辩在劝降自己时的一番长谈，无奈的摇头笑道：“当今天子虽然年少，可胸怀大志，绝非等闲之人。和我谈及天下诸侯，尚发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之语，今日陛下能让你回我身边协助我，只是对我的示恩之举。李傕郭汜已经是待宰羔羊，就算没有你在彼作为挟制，我也不可能背叛朝廷。只是李傕郭汜如今已经伏诛，以陛下和我谈的意思是让我在凉州主军。不过外臣在外，朝廷必要有所牵制，何况我还是一员西凉降将。就算陛下胸怀再为宽广，我也应该谨小慎微，以免落人口实。所以我才主动上表要求让你在京中供职，好让朝廷和陛下对我所有挟制，对我放心。” 张绣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张济看着张绣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对权位已经看得很淡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出人头地。只是皇命难违，我等西凉降顺之人不得不小心行事。你在京城也要谨慎小心，不得任意妄为。当今少年天子志向不小，若你能尽忠职守，奋发向上，得到陛下青睐话，我张氏一族也振兴有望。” 张绣感受到了张济言语间对自己的殷殷期盼，心下也异常感动，戚戚的说道：“叔父正当壮年，为天子守备一方，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何必如此颓唐？只可惜小侄不能辅佐叔父，膝下尽孝，难以报答叔父对我的抚育之恩了。” 张济用力拍了拍张绣的肩膀，唏嘘的叹了几口气。 “你在京城保重自己，就是对叔父最大的报答！” 两人谈话间，西凉军已经完全土崩瓦解。李傕被张绣刺死后，郭汜也没有得到好下场。 虽然一开始兵多的他率军向西突围，可是名将皇甫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段煨、张璋率军拦住了他的去路，蒋奇、赵云二人更是领西园军在后面穷追不舍。郭汜见到长水校尉段煨 央求他能看在昔日同属西凉系的情分上放自己一马，想不到段煨却回答说：“尔与我昔日虽为同僚，然此时已是势不两立。况且陛下已经下诏，凡斩李傕郭汜二人可封侯，西凉军中有献上李傕郭汜首级者，前罪不究，封官赏钱。尔用私情求我，可就算我想徇私，我手下的兵士可不愿错过封侯赏爵之机！“ 说完段煨引兵冲杀过去，郭汜无奈，只好逃上一个小山头据守。 段煨、蒋奇等人合围住小山，也不派人上去攻山，只是团团围在山脚下，命军士冲着上面大声的喊着： “杀李傕，可封侯，杀郭汜，得万金！” 山顶上的郭汜被这漫山的喊声弄的恐惧万分，看着属下对自己的眼神都已经不善了。 “你们去下山让这些人闭嘴！”郭汜指着一队兵卒命令道。 这队士兵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动，各个脸上显出了不忿之色。如果能将山下的敌军杀死，大家早就冲出包围了，怎么还会躲在山上。朝廷军的连弩已经让西凉军吃尽了苦头，此时郭汜让他们冲下去，所有人都觉得郭汜就是在让他们送死。 看着手下各个都还矗在原地不动，郭汜勃然大怒，叫道：“伍习何在？” “属下在！”一员虎背熊腰的将领走到郭汜身边。 伍习乃是郭汜麾下校尉，为人孔武有力，追随郭汜多年，一向被郭汜视为心腹。 “去把这些违背军令的兵卒全部杀死！”郭汜疯狂的喊道。 “诺！”伍习猛地抽出了腰刀，顿时血光迸溅。 ********** 围在山下的段煨、蒋奇等人严阵以待了多时，终于看到山上的西凉军冲了下来。只不过奇怪的是这支兵马竟然是打着白旗，到山下离着很远便都纷纷下了马，其中有兵士冲着他们喊道：“反贼郭汜已经伏诛，我等投降，你们别射弩啊！” 听到对方所说，有兵士赶紧去禀报段煨、蒋奇等人。他二人听到后急忙到阵前查看，就见有一名校尉模样的人也走到阵前，双膝跪伏于地，高举一个人头说道：“在下乃西凉军校尉伍习，反贼郭汜已经被我杀死，我等愿降，望朝廷宽恕我等大罪！” 段煨和蒋奇互看了一眼，段煨冲着他们说道：“投降兵将全部放下兵器，全部跪下！” 这支投降的西凉军顺从的跪了下去，蒋奇派人接过人头，验明正身后果然是郭汜，便急忙派人送去皇甫嵩中军营禀报。 李傕郭汜二人的伏诛代表了西凉军的叛乱已经彻底结束，得知此消息的皇甫嵩异常高兴，一面命人打扫战场，约束俘虏降卒，一面派人骑快马赶回长安向刘辩报喜。 几天后，在长安收到军报的刘辩总算放心的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赢了。历史上曾经将大汉帝国推入覆灭深渊的的李傕郭汜之乱终于得到了平息。 此次战役由于刘辩对西凉军叛乱的当机立断，以非凡的魄力敢于倾全国之兵与之决一死战，终于改变大汉帝国面临覆亡的命运。尤其是在刘辩的精心布局下，叛乱在短短的三个月就宣告结束，如此短的时间使得朝廷和司隶州地区并没有像原本历史上一样遭到巨大的破坏，将叛乱对新生的光熹政权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对于皇甫嵩传过来的战果刘辩异常满意，下诏军司法统计战功，朝廷一起封赏。并命皇甫嵩率军队继续向西推进，沿路追击扫除叛军余部，并陈兵于羌道。 刘辩准备趁此大胜之机一揽子解决困扰大汉多年的羌乱问题。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下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