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华佗与张仲景
应劭的病倒让刘辩万分着急,派出了所有的宫廷御医前去会诊。 虽然他并不清楚历史上应劭是何时死的,不过既然有曹cao因父死迁怒应劭之说,想来应该不是在今年。可是历史上此时的应劭还在泰山太守的位置上呆的好好的,刘辩有点害怕这是他搅乱了历史而带来的蝴蝶效应。 刘辩可不想这位东汉末年唯一的法学大家,未等和他见面,施展拳脚就这么的挂了。可是御医们会诊后传来的结果却令刘辩心里凉了大半截——应劭得的是伤寒症,药石难医。 由于连年战乱和自然灾害的原因,在刘辩即位之初伤寒等疫症就已经开始露出了苗头,各个州郡都有伤寒爆发的传闻,连朝廷所控制的司州也有两个县传来了出现伤寒症的消息。应劭必然是来京途中经过疫区,传染上了病症,由于这种病现在还很难治愈,并且还具有传染性,所以有些御医甚至建议将应劭送出城外治疗,以免在京城中造成影响。 刘辩怒了,医者父母心,哪有把病人往外面赶的道理。他立刻就将说这话的御医免职,然后宣布将应劭搬到濯龙园里治病。通过此举来安慰洛阳民心,连皇帝都不怕传染,老百姓有什么好害怕的。 刘辩将应劭安排到竹涛雅舍的旁边的一个竹屋里,令照顾应劭的黄门和御医都带上捂住口鼻的厚布,出入都要洗手,每日都要用烈酒赤火烧清洁房间内外。 这些措施有效的防范了伤寒疫症的传播,宫中之人见到后纷纷效仿,并且从宫里逐渐传到民间。后来根本无需要刘辩下诏要求,整个司州地区上至王公,下至黎民都开始认真的清洁自身的环境,毕竟瘟疫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讲是非常可怕的,能有一个方法可以有效防范,老百姓自然自发的开展起来。 虽然伤寒瘟疫的预防工作逐渐开始在各地展开,但是应劭的病情却一天天的严重起来。正在刘辩一筹莫展之际,卢植向推荐了一个人,差点让如梦方醒的刘辩当着卢植的面连抽自己两个耳光。 卢植向刘辩推举的是长沙太守张机。 张机不就是医圣张仲景嘛,这个时代伤寒症的权威专家,不但是内科圣手,还写了《伤寒杂病论》,自己怎么把这个历史牛人忘了呢?还有那个神医华佗,有他俩在一定能治好应劭的病,自己怎么放任这两个帝国的国宝在外面晃悠呢? 刘辩想到这立刻下诏征张仲景、华佗入京为应劭治病,张仲景时任长沙太守,自然很好找到,而华佗却是个游医,行踪不定。刘辩派出统调社的社员四处寻访,还好此时华佗的名气已经比较大了,统调社很快便在颍川找到了正在行医的华佗,请他来京为应劭治病。 两位名医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城,一见面刘辩二话不说便将两人拉到了应劭的病房为他诊治。张仲景是伤寒症方面的专家,所以诊治以张仲景为主,华佗只是在一旁敲敲边鼓。 在张仲景为应劭把完脉后,刘辩急切的问道:“张长沙,仲远(应劭字)的病况如何?” 张仲景回答说:“启禀陛下,应太守是因为起居失常,导致正气虚亏,伤寒入体。臣观应太守脉象微弱,面白怕寒,应是到了伤寒症最危险的少阴病阶段。” 刘辩听到张仲景的话心里一沉,问道:“可有法医治?” 张仲景略一沉吟,捻须说道:“可以金针为其回阳救逆,在辅以通脉四逆汤救治。然应太守病症已久,能否痊愈,还是未知之数。” 刘辩叹了一口气,向张仲景华佗两人长辑一礼,说道:“还望二位尽心救治。” 张仲景和华佗怎敢受天子一拜,慌的急忙侧过身,口中说道:“陛下吩咐,臣(草民)自当从命。” 同时两人心里暗暗合计:这个应劭和天子非亲非故,怎么会让天子如此费心,甚至向别人折节而拜? 马上,刘辩回答了他们心中的疑惑:“仲远(应劭字)身负大才,乃朝廷之栋梁,帝国之柱力。若就此而离去,乃我大汉最大的损失。朕为天下黎民计,愿付出任何代价救活仲远。” 张仲景和华佗听到这纷纷点头,心里赞道:“天子求贤若渴,果非一般!” 张仲景为应劭开下方子,而华佗擅于金针,便由他为应劭施针。一番治疗下来,刘辩看到应劭的脸上已经渐渐浮出血色,昏迷数天的他眼皮也开始有些微动,似有苏醒的迹象。 又过了几天,应劭终于醒了过来,还可以吃一些流食。张仲景为他又把了一次脉,终于欣慰的长出了一口气。 “应太守无危矣。”接着又开了几副调养身体的方子给应劭。 应劭的病情逐渐好转,张仲景和华佗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两个人便寻思着打道回府。而刘辩怎会轻易的放这两个人才溜走,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以感谢他们治好应劭的名义在明光殿宴请了他们。 刘辩坐于正座,张仲景和华佗跪坐在右手边。三个人推杯换盏,聊得异常开心。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刘辩命人撤下酒席,正想出言挽留张仲景和华佗两人为朝廷效力,张仲景却率先问道:“臣有一事不明,不知陛下可否为臣解惑?” 刘辩一愣,只好憋回想说的话,好奇的问道:“张长沙何事?但说无妨!” 张仲景说道:“臣来洛阳居住数日,方向洛阳居民乃至宫人皆以清洁环境及自身来预防疫症,传是启于宫中陛下巧思,不知陛下从何得知如此可防止伤寒?” “恩……”刘辩一时无语。没有显微镜等器材,他很难向他们解释病毒和病菌的存在。 踌躇了一下,只好对张仲景说道:“如今瘟疫骤起,各郡县都有伤寒病症的报告,朕从中发现凡是传染快的村庄大都环境恶劣,不注重卫生。故而在仲远生病时将周围环境进行了清洁,谁知果然减少了传染的机会。至于其中道理,朕不懂医术,不甚了解。张长沙乃当代名医,不如留在京城与朕共同参详其中奥妙。 张仲景听出刘辩的话里有玄机,不由得沉思起来。刘辩由不得他乱想,紧接着又说道:“朕准备在朝廷中设立太医院,总管天下病症,黎民康健,又想在京城中建一所医馆和医学馆,用于研究天下病症,培养医学英才,不知张长沙和华神医可否留下来帮朕?” 面对刘辩不留喘息的步步紧逼,张仲景也无法多想。天子之问不可不答,起身拜道:“臣愿为陛下效力。” 张仲景本来就是长沙太守,仕途多年,所以对于入朝为官并没有多大的抵触。而刘辩对待人才的礼贤下士的诚恳态度也让他敬佩不已。况且出任太医院或者建医馆、医学馆与他医治百姓痛疾的志愿并无抵触,所以刘辩一问,他只是略微思考一下便欣然答应了。 而华佗则不同,他生性便爽朗刚强,淡泊名利,喜欢行走于江湖,为天下百姓解除病痛,对于入朝廷为官丝毫不感兴趣,更不用提束缚在某个医馆里做大夫了。所以面对刘辩的征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陛下,草民之志不在入朝为官,而是疗尽天下疾患,陛下盛情,草民恐难从命。” 如此直接的拒绝,噎的刘辩直翻白眼。在一旁的张仲景也暗自为华佗担心,心道:“元化(华佗字)兄并不是一个无智之人,怎会如此大胆冒犯天子之威。” 其实华佗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鲁莽无智,而是通过几天对刘辩的接触,发现刘辩是一个礼贤下士,心胸开阔之人,就连宫人黄门也很少对他们摆出天子之威,对待那些有才能的人更是虚怀若谷。所以华佗抱着吃定刘辩的态度,才敢如此说话。 果然,华佗的直白拒绝让刘辩不以为忤,反倒耐心劝说道:“华神医之志实在令人钦佩,其实留在京中为官和游医天下都是为国为民,只是殊途同归。试想一人之力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华神医能教授出无数与自己能力比肩的学生,才可以达成疗尽天下之疾的心愿啊!” 刘辩的话很有道理,不由得让华佗心中一动。不过长期的游医生活让他的性情闲散惯了,对于做官还是有所抵触,最后还是拒绝刘辩道:“陛下盛情款款,草民万分感动。只是草民闲散惯了,实在不愿入朝为官,还是请陛下收回皇命。” 华佗的再次拒绝让刘辩不由得一愣,想不到自己的苦口婆心还是劝不动华佗的犟脾气。虽然有些生气,不过对此还是有所准备的。刘辩面色假装愠怒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华神医这么的志向高远,看不上朕的小庙,朕也就不再勉强挽留了,请回吧!” 刘辩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华佗也正不想多待,便施礼退下了。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大殿,就听到刘辩对张仲景说:“仲景,今日朕命人绘制了一幅人体结构图,对治病救人大有益助。卿可与朕一起参详一下。” 华佗听到刘辩这么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刘辩拉着张仲景走到一面墙壁前,拉下墙上的帷幕,一幅精妙的人体内脏的结构图出现在眼前。 这是刘辩依照前世的记忆,命画工绘制的。上面画出了心肝脾肺肾等内脏器官的位置和结构,华佗曾经给病人做过一些外科手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些器官,整个不由得看呆了。 似乎意识到了华佗没有离开,刘辩不满的回过头,冷冷的说道:“华神医为何还留在这里,莫不是不认识出去的路?来人,替朕送华神医出宫!” 刘辩的话声刚落,立刻便有两名侍卫过来立在华佗左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华佗臊红了脸,无奈跟着护卫走出了皇宫。 回到临时居住的驿馆,心思早已留在明光殿的华佗坐立不安的等着张仲景回来想问个究竟。想不到直到天色渐晚,才看见张仲景满面红光,酒足饭饱的走进驿馆。 看见他进来,华佗立刻便迎了上去,问道:“如何?” 张仲景点点头。“宫廷美食却是与其他地方不同,陛下盛情留我吃小食,着实让我饱餐了一顿!” 华佗为了等张仲景回来,心里焦急一直都没有吃饭,此时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看着张仲景吃饱后悠闲自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心里惦记着那幅内脏结构图,也不好发作,只好着急的说道:“仲景,我问的是你和陛下谈的如何?”
张仲景轻捋胡须,面露得意的说道:“很好,很好。陛下明日即要宣布征在下为太医院院长,品秩两千石,总管天下百姓疾患。” 华佗听出张仲景是在有意回避他想知道的问题,心里气极,恼怒的说道:“我是在问仲景和陛下看的那幅图如何!” 张仲景这才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一拍额头,惊讶道:“原来元化兄问的是这个!” “那还是什么!”华佗没有好气的说道。 “精妙无双啊!”张仲景赞叹道。 接着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此图乃陛下秘密剖开十数名死囚犯的尸体,命人研究其内脏结构绘制而成,对我等今后行医救人有相当大的裨益啊!” 华佗连连点头。其实他在以前行医的过程中也苦于对人体内部结构的不了解,萌生过盗尸研究的念头,只是这种行为一来与现在的道德观念不符,二来亵渎尸体在这个时代也是重罪,所以也不敢做这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如今天子已经将他梦想的人体内脏图绘好,怎会不令华佗心动,急切的问张仲景道:“仲景可否将此图画出与我共同参详。” 张仲景微笑着摇头道:“此图乃太医院机密,非太医院机要人员不得观看。所以恕小弟难以从命。” 华佗大急,叫嚷道:“仲景误矣,刚刚你也说此图对我等医术大有裨益,若是束之高阁,怎能造福于天下?” 张仲景反驳道:“此图乃天子所制,如何用自然由天子定夺。陛下怕此图流传于外被jian人所用,故而列为太医院机密。元化兄不是太医院的人,还请不要为难小弟。” 华佗听出张仲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提醒他只有加入太医院才看到那幅图,不由得感到左右为难起来。一方面是自己医术的大为增长,另一方面却是对自由和理想的束缚,华佗进皱起眉头靠坐在了椅子上愁思起来。 看着愁云满面的华佗一脸的痛苦状,张仲景心里一阵好笑。也不想再为难他,从袖筒里抽出了一个卷轴塞给了他。 华佗一愣,将卷轴展开,正是那幅人体结构图。 “仲景,这是……”华佗满脸兴奋与不解。 张仲景幽幽的说道:“刚才那一番话并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我气不过你一再辜负陛下的盛情,故意而为之。其实此图意义非凡,陛下和我都认为只有元化兄才能将其发扬光大。虽然陛下求贤若渴,很希望你能留在京城研究此图,但是陛下也知道元化兄生性淡泊,志向高远,不能强求,所以将此图赠与元化兄身边,希望元化兄能够精进医术,为百姓解除病痛。至于开设医馆和医学馆之事,陛下会另找他人。” 华佗听完张仲景所说心里感动,紧攥着画轴沉默半响,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扯住张仲景的袖子说道:“仲景快快随我入宫!” 张仲景吓了一跳,急忙劝道:“元化入宫为何?此时天气已晚,恐陛下已经就寝了吧。” “此时不去,恐怕明日陛下将诏书宣布就已晚矣!”华佗不由分说扯着张仲景出门,叫上了驿馆的马车,奔向皇宫。 此时在濯龙园的刘辩还没有睡下,听到黄门禀告华佗张仲景求见,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叫黄门领二人与大堂相见。 一见到刘辩,华佗俯身便拜,口中说道:“山野之人愚鲁,屡次辜负陛下的一片盛情,望陛下恕罪!” 刘辩紧忙将华佗扶起,说道:“华神医淡泊名利,志向远大,朕深感钦佩,何来怪罪之意!” 华佗不起,仍跪在地上声音梗咽的说道:“陛下胸怀宽广,草民不及万一。草民愿意留在京城为陛下办事。” 刘辩也眼圈通红,声音带悲的说道:“朕留华神医在京城开馆授徒,为的是能够光大医术,使更多的百姓受益,而不是只为官宦权贵服务。若华神医在京城呆的不开心,朕答应你可以随时离开,朕绝无加以阻止,来去自由。” 华佗被刘辩的话感动,整个都趴在了地上,泣道:“陛下鸿恩,草民铭记于心,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君臣相对,痛哭流涕。 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哭成一团的张仲景在心里暗叹道:“陛下的驭人之术真是厉害啊,连华佗这样的老顽固都心悦诚服。” 翌日朝会,刘辩当堂宣布成立太医院,,并在洛阳明堂附近建大汉帝国国家公立医馆及帝国医学馆。征长沙太守张机为太医院院长,华佗为院丞(院长副职)并兼大汉帝国国家公立医馆馆长,另拜张机为帝国医学馆博士,华佗为教授,专门传授医术,为帝国培养医学人才。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下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