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蔡邕
夏日炎炎。 洛阳远郊,前后两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古怪马车停在了道边。 汉代的马车都是两轮马车,方形的车厢,而这两辆却区别与其他采用四轮行驶,车下的木轮也都是用厚牛皮包裹。上面的车厢成半圆的拱形,车厢两边有糊着厚纸的木制车窗,卡在窗框的滑道里,可以左右拉开。车长近两米左右,由四匹健马一起拉着向前驱驰。 对于这种前所未见的马车,路旁的百姓纷纷注目,由于两辆马车旁有一队雄健、威严的骑兵护卫,故好奇的百姓谁也不敢靠近,都只远远的站在别处低声的议论着马车的出处。 那些骑兵也不在意路旁老百姓们的议论,只是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百姓的议论声渐渐由小变大,传入了车厢之中。 前面那辆马车上坐着一位六十上下的老者,听到老百姓的议论,大都是艳羡和惊奇的声音。老者辞官隐居多年,久未听到这种羡慕的声音,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从内心涌出。只是老者身为名士大家,成名已久,又宦海沉浮多年,这种悠然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随即便自持起来,感到马车停在这里实在太过招摇,不符合儒家的中庸之道。 老者敲了敲车厢,立刻有侍从过来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老者在车厢里道:“问问琰儿,茶是否烹好了。” 侍从走到后面的马车旁,冲着车厢里问道:“小姐,主公问茶是否烹好。” “稍会儿便好。”车厢里传出的女孩声音温柔婉转。 侍从便回去向老者禀报,老者听完后不愿在此过于招摇,便吩咐道:“先不喝了,准备启程继续赶路。” 侍从退下,驾车的驭者接到吩咐后长鞭一甩,拉车的四匹骏马顿时长鸣一声,撒腿飞驰。四周护卫的骑士也跟着马车动了起来。 马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路人的视线中。老百姓在马车离开后仍然禁不住议论纷纷,在人群中有一名骑着毛驴的白衣士人,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天子求才,排场竟然铺的如此气派,也不知马车上何人?” 白衣士人随即又露出一付玩世不恭的自嘲笑容:“想来现在颍川接我的使者也是这般排场,早知如此我也留在家里,倒也可以享受一番。看来奉孝说的还真有道理,做人要率性而活,莫要假装清高。” 白衣士人摇头笑了笑,拍了一下胯下的毛驴,悠悠的向马车奔驰的方向赶去。 前面的那两辆新式的马车又行了一段路,经过一片田地时,老者命驭者又停了下来。周围的骑士和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止了前进。 老者拉开车窗,把头探出去看着田间劳作的情形。 自从老者从老家赶来,沿路看到的都是久经战乱后的土地荒芜,流民成群,饿殍遍野的情景。直到进入司隶州地区,才看到一点复苏的景象。大规模的屯田,使老百姓重新回到了土地上面。虽然老者见到的百姓依然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可眼神中却比其他地方的人多出了一种充满希望的目光,尤其是来到京师洛阳附近,像这种农忙的景象更是处处可见,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一种满足的表情。 老者突然觉得,老百姓那种满足的神情似乎在表明经历了种种磨难的大汉王朝,终于又有了一丝希望。 突然间,老者发现田地中一个打着赤脚,正在对其他农民讲解着什么的人样子似曾相识,仔细的一回忆,便想起了他是谁。 老者掀开车帘,走出车厢,扶着驭者的肩膀冲田地间那人喊道:“田中之人可是洛阳尉曹孟德?” 田中之人正是曹cao,听到老者的喊声不由得感到奇怪,自己作为洛阳北部尉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此人不称自己现在的典农中郎将的职位,而呼洛阳尉,难道是以前的旧友? 怀着好奇,曹cao向老者的方向望去,看见对方竟然还乘着朝廷专门去接征辟的名士所用的马车,心里更加好奇,便赤着脚向老者走了过去。走到近前看到老者模样也很眼熟,正在思忖间,老者轻捋胡须,淡淡的说道:“多年未见,曹校尉竟已忘了老朽乎?” 曹cao猛然醒悟,眼前之人,不正是曾被十常侍诬陷,免官回乡的蔡邕蔡伯喈吗? 曹cao年轻出任洛阳北部尉时,因仰慕蔡邕的书法和文学,便登门求教。而当时已是名满天下的蔡邕并没有嫌弃曹cao初出茅庐,还是宦官之后,反倒对曹cao的才华大为欣赏,对他执法严明,杖打张让叔父的事拍手称快。经常与曹cao探讨文学和时事,和曹cao之间也算有半师之谊。 自从蔡邕被免官,两人已是许久不见,所以曹cao一时并未认出来。如今及时想起,曹cao不由得以手加额,冲老者深鞠一躬,告罪道:“cao实眼拙,竟未认出蔡伯喈蔡大家到此,万望蔡大家海涵。” 马车上蔡邕连连摆手,说道:“孟德如今已是朝廷的中郎将,受天子所托,为国屯田,身居要职,无须对我这平民白身行此大礼。 曹cao自谦道:“cao生性愚钝,却蒙天子不弃委以重任,唯有尽心尽力。而蔡大家博学多才,天下仰望,如今进京陛下必会加以重任,cao些许萤光岂可与繁星争辉?” 蔡邕哈哈大笑,打趣曹cao说道:“多年未见,孟德竟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唔,很好。褪去了浮华与菱角,现在的孟德越发的成熟和稳重,有那么点治世之臣的味道了。我炎汉中兴,孟德肩担重任啊。” 蔡邕的殷殷期盼,真情流露,曹cao心下感动,眼眶也湿润了起来。再一次躬身一礼,道:“想我炎汉立国八百余年,几经沉浮,既有孝武盛世,亦有光武中兴,如今天下大乱,盗贼蜂起,要想中兴大汉,重振国威,还需蔡大家这样的擎国支柱。cao些许微能,只盼能跟随蔡大家左右,略尽绵力。” 听到曹cao如此说,蔡邕却叹息道:“邕已年近花甲,且被贬多年,远离朝堂。如今起复,不知是否还能为国出力。” 曹cao见蔡邕有些意兴阑珊,对于重新在朝堂任职没有自信,便劝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蔡大家为国铲除阉宦,却落得贬官流放的下场。如今幸得新皇即位,阉党一扫而光,朝政清明,正是蔡大家一展拳脚之时啊。” 蔡邕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孟德说的不错,朝廷经过十常侍乱政,黄巾贼祸乱等天灾人祸,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老夫也不应该妄自菲薄,应以余生残力,匡扶社稷,辅佐新皇。” 曹cao见蔡邕很快就扫去心中阴霾,重新振作,心里暗自佩服:蔡伯喈真不愧是天下名士,人生沉浮多年,心胸似海。就算略有心结,稍微宽解,便可放下。 此时又听蔡邕说道:“连番赶路,甚觉口渴。孟德可否稍作休息与老夫共饮一杯清茶?” “蔡大家赠茶,cao岂敢拒绝。只是现在正是农忙时节,cao正在教百姓陛下新发明的农耕之法,不便久闲,权且在这里向蔡大家讨一杯茶水便可。” 蔡邕听曹cao所说不住的点头,道:“孟德守职尽责,国之大幸也。小女已将茶水烹好,孟德和老夫权饮一杯,过后老夫也要进京觐见天子。只等安顿下来后,再与孟德把酒言欢,相叙旧情。” “却之不恭。” “琰儿!茶可烹好?”蔡邕向后面的马车上喊去。 “已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车帘一掀,一美貌少妇手捧茶盘,款款走下马车。 少妇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头束发髻,身穿白色襦裙,容貌既有已嫁人夫的成熟,亦有碧玉年华时的青春洋溢。 曹cao听蔡邕唤她叫琰儿,便想到此女可能是蔡邕寡居的女儿蔡琰蔡昭姬。 身为名士蔡邕的女儿,蔡琰从小便受蔡邕熏陶,不但博学能文,还擅长诗赋音律,早在闺中之时便颇有才名。只可惜嫁与河东才子卫仲道后,夫君英年早逝,蔡昭姬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蔡邕膝下只有这一女,怕她在夫家受苦,便把她接到了身边。 曹cao在蔡琰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想不到多年未见,蔡琰已长得落落大方,倾国倾城。如今再次见面,曹cao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污泥,还打着赤脚,实在有些于礼不合,竟还露出了羞赧的面色。 看着曹cao的窘态蔡邕微笑不语,同时内心涌起了一阵心酸。自己年事已高,而唯一的女儿蔡琰碧玉年华,却不幸守寡。此次回京若能在京城俊秀中寻得一人托付终身,自己百年之后走的也就安心。眼前的曹cao虽说年龄上有所差距,但无论才华与能力都可与蔡琰相匹配。只可惜的是曹cao早已成家,不但有了原配丁夫人,还有了小妾卞夫人和长子曹昂。(次子曹丕在灵帝中平四年生于谯县,蔡邕不知。)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他人之妾,蔡邕自然不肯。 且不论蔡邕心里纠结,蔡琰款款上前走到二人之间,先是奉上一杯茶给蔡邕,接着又捧着茶盘来到曹cao面前。 曹cao接过蔡琰奉上来的清茶躬身相谢,蔡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雅清秀,风华绝代的气质让曹cao这个算是风流倜傥、花丛老手的人都面露羞涩。 蔡琰丝毫不介意曹cao的别扭,而是好奇的问道:“孟德兄的才名小女在闺中之时便有耳闻,刚才的那句‘梅花香自苦寒来’用意甚妙,小女实在佩服。” 曹cao听到蔡琰所说,更加的脸红,急忙解释道:“蔡琰小姐误会了,此句非在下所做,而是天子劝导在下时所说。” 蔡琰目光一亮,不解其意的看着曹cao。 曹cao又进一步解释道:“cao常以仕途艰难,宦海起伏自叹,陛下听到后便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相劝,cao深受鼓舞,立志自强。” 蔡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连连点头,称赞道:“此句用意深远,发人自省,实属妙句。” 接着蔡琰又好奇的问曹cao:“小女久在家乡时便听说当今天子文才非凡,擅长最近兴起的律体诗和行楷字。孟德兄久居京城,近侍天子,可知陛下文采如何?” 刘辩的文才非凡,是魏翊和任红昌为了突出刘辩的光辉形象特意宣传出来的。再加上律体诗和行楷字在社会上已经渐渐传播散开,它们的发起人刘辩更是笼罩了一层文坛先师的光环。 不过蔡琰所问却让了解刘辩的曹cao沉吟了一下。一方面曹cao对初见时刘辩所显露的那新的律诗和新的行楷字惊叹万分,即使在以后的接触中刘辩口中的那些绝词妙句也是信手拈来,绝无磕绊。可是另一方面刘辩在诗词歌赋等传统的文学方面却乏善可陈,一手隶书写的马马虎虎,就算是擅长的行楷也能看出笔力稍欠火候。这也印证了刘辩少时不喜读书,专工yin巧的传闻。 曹cao曾一度怀疑刘辩那些诗词都是抄袭他人,可遍观刘辩的周围又不见有一人由此才华。此时蔡琰发问,虽然曹cao心有疑惑,不过毕竟身为臣子不可妄议天子是非,只得满口的称赞道:“陛下之文才,旷古烁今,cao万不如其一。” 说到这曹cao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愤愤的说道:“在下本来有一幅陛下亲手所写的《送孟德之兖州》的律体诗,是当初在下离官时陛下亲手所赠。怎知那个钟元常卑劣无耻,本来已经有了陛下所赠的《山居秋暝》,想不到还觊觎我的《送孟德之兖州》,以借阅临摹为名向我相借。本来不想借他,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借给他回府临摹一晚。谁知他第二天便去长安上任,将陛下赠与我的那副《送孟德之兖州》夹带私逃。身为名士竟作此鸡鸣狗盗之事,实在是有辱斯文,无耻至极!” 蔡邕听完后哈哈大笑,蔡琰在一旁也忍俊不禁。同时,蔡琰对于刘辩的才名开始心驰神往,双眸深邃。 钟繇素有才名,蔡邕对他极为欣赏。昔日路过颍川时也与他有过一面之交,二人相谈甚欢。此时便为曹cao和钟繇之间说和道:“元常酷爱书法,几近成痴。他日在他回京之时,我必代你向他讨要,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孟德此时无需再生气,以免坏了臣僚间的和气。” 曹cao这才面色稍霁,躬身一礼道:“此事全由蔡大家做主。” “好说,好说。”蔡邕笑着点头,接着又说道:“清茶少刻便凉,孟德赶紧饮下,莫辜负琰儿的一片心意。” 曹cao急忙连说失礼,将手中的清茶饮下。 饮后曹cao微微点头,赞道:“入口清香,味如甘霖。比起京城的避风塘要喝的多了。昭姬小姐好茶艺!” 蔡琰面带羞赧,自谦道:“区区小道,不足挂齿。想那洛阳避风塘乃天下饮茶圣地,小女的茶艺岂敢与之相比。”
曹cao摇头道:“确胜过许多。” 随即话锋一转,曹cao又说道:“但比‘鸿都门主’还稍逊一筹。” 饮茶的习惯在大汉帝国刚刚流行,虽然茶叶的如何采摘和加工仍属于皇宫和避风塘的商业机密,可加工好的茶叶却可以成包的售卖到帝国的各个地方。 蔡琰虽然口中谦让,可自从茶道传入陈留后,她精心研究茶艺,自信也算略有所成。如今听到曹cao如此说倒引起了自己的好胜心理,好奇的问道:“孟德兄所说‘鸿都门主是何人?其茶艺又比小女胜在何处?” 曹cao道:“鸿都门主乃是鸿都门学的博士任红昌,其美貌倾国倾城,其歌舞曼妙世间少有,其茶道更为精湛,所烹之茶清香入肺,淡雅如桂,由此号曰‘三绝’。洛阳多少王公贵族为求任博士一歌舞,或一品茗香,甚至是相见一面,都相见办法,挖空心思。奈何任博士为人清高,凡夫俗子皆无法入其眼。在下也是借陛下的光,有幸在濯龙园饮一杯任博士所烹之茶,品其茶味……”曹cao口中“啧”了一下,接着又道:“世间极品,难以名状啊。” “难道那任博士所烹之茶竟如此好喝?”蔡琰不信的问道。 这时,蔡邕在一旁笑着说道:“如这个‘鸿都门主’的茶道真如孟德所说,老夫入京后倒想拜会一下。” 曹cao开玩笑的附和说:“蔡大家乃天下名士,万人敬仰。若是前去拜访,必会受其相迎。到时还望蔡大家叫上cao一起前去,届时cao也可以沾沾蔡大家的光再品香茗,再观歌舞。” “好说,好说!”蔡邕开心的应承着。两个人相视大笑。 在一旁的蔡琰则不满的看了蔡邕一眼,口气看似平淡,实则不满的说道:“那‘鸿都门主’的茶道既胜过昭姬,父亲大可常去。也省的昭姬每日辛苦,劳心费力的烹茶倒水。” 说完便不理曹cao蔡邕二人翩然而去,返回了马车上。 留下来的蔡邕尴尬的呆在原地,这才想起女儿那心思敏感,不肯服人的性格。对曹cao抱歉的笑了笑,赔礼道:“小女娇宠过了,孟德不要介怀。” “呵呵,岂敢、岂敢。昭姬小姐性情真挚,cao甚为欣赏。” 蔡邕又道:“天色不早,我等入京还有诸等杂事,不便在此久呆。就此便与孟德别过,等老夫在京城安顿下来后,再请孟德过府相叙。” 曹cao紧忙躬身一礼,道:“蔡大家自便。” 蔡邕转身也返回了马车。两辆马车再次开动,直奔京城而去。 蔡邕走后,曹cao也准备再回到田地里,却发现在道边一名骑着毛驴的白衣文士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曹cao好奇,便走上前拱手施礼,好奇的问道:“贤士何来?” 白衣文士笑眯着眼睛说道:“在下途经此地,本欲讨口水喝,但见曹中郎正与蔡大家相谈,不敢烦扰,故而在一旁等候。” 曹cao手指不远处树下的两口水缸,说:“前方树下缸中便有凉水,贤士若是着急喝水,缸中之水可饮否?” “无妨!” 曹cao将白衣文士引到水缸旁,取出水瓢舀了一瓢水,递给了白衣文士。自己又取另一只水瓢,给自己舀了一瓢,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哈——”曹cao长出了一口气,赞道:“清茶虽然好喝,可以也不比这缸水来得清新透凉!” 白衣文士饮了一口水,微笑着看着曹cao的样子。 曹cao感慨的望着田垄间的一派绿色,挥汗如雨般辛勤劳作的农人。天空中烈日炎炎,万里无云。 “今年的收成,应该会不错。”。曹cao喃喃自语。 “是啊。”身旁的白衣文士也由衷的感叹道。 “如今天下纷乱,百姓流离失所。放眼望去,何处不饿殍满地;侧耳听闻,哪里不哀鸿遍野。然而在这乱世之中,天子能施仁政,居民屯田,使万民能安居乐业,不受倒悬之苦,实乃天下之大幸也。” 曹cao见白衣文士出口不凡,越加的不敢小觑,对着白衣文士躬身一礼,求教道:“贤士所言甚是。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贤士有何良策能够平定乱世?” “有何良策?”白衣文士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一指田间耕作的农民,说道:“平定天下的良策,天子不已经让曹中郎在做了么?” 曹cao望着田间微微一怔,白衣文士随即解释道:“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夫人和者,万民之所向也。民之所聚,则贤士近,猛将亲。天子以屯田集万民,取人和之道,昌盛国力,所向披靡,天下宵小之辈皆不敢动。到时朝廷中央强大,地方诸侯恐惧,一纸诏书便可平定天下。” 白衣文士的话让曹cao频频点头,再次一躬到底,谢道:“贤士高见,如醍醐灌顶,令cao如梦初醒。陛下常说天下之大以人为本,故而屯田聚民,招贤纳士,以强大自身。今日听闻贤士之言,才明白陛下如此睿智,高瞻远瞩。由此而想,朝廷天下平定也就在这十年之间!天下百姓终于有望了!” 白衣文士微笑着看着因为天下百姓有了安居乐业的希望而表情激动的曹cao,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 遍观天下豪杰,竟还有如此关心百姓,以百姓之福而高兴之人。 曹cao哈哈大笑道:“今日与贤士一谈,甚觉畅快。贤士若无事,可否在树下稍息片刻,待cao忙完地中农活,再与贤士把酒言欢?” 白衣文士微笑不语,摇了摇头。曹cao一怔,失望的表情溢于脸上。 白衣文士再次笑眯着眼睛说道:“曹中郎身居高位尚可亲耕于田,在下虽柔弱,可也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田中之事,在下也略通一二。” 说着白衣文士卷起裤腿长袖便向田中走去。 曹cao愣愣看着白衣文士,不由得躬身问道:“贤士高姓?” 白衣文士头也不回的答道:“颍川戏志才。”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下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