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作与弹劾
一阵欢天喜地的热闹后，酒楼开业剪彩结束了。但是外面的歌舞表演，舞龙舞狮却没有停下来，这些主要是给外面的穷苦百姓的看得，为了扩大影响，赚口碑、做宣传。 酒楼里面则是众多官商豪绅蜂拥而进，坐在座位上一边品尝着令人惊叹的美酒佳肴，一边观看着台上精彩的表演。在享受过酒楼里各种眼花缭乱的服务后，心里暗暗决定此地以后一定要常来。 陈浩南等人陪着洛阳令和一些洛阳城里颇有势力的豪绅在贵宾厅里饮酒作乐，刘辩也不去找他们，和魏翊蒋奇他们自找了一间风景不错的包房坐了下来。 今日也正逢荀彧休沐假，刘辩便也把他邀请了过来。 品行方正的荀彧虽然对这些娱乐场所比较排斥，但也架不住刘辩的盛情邀请。四个人在包房里点起了火锅，魏翊蒋奇在刘辩身边较久，火锅烧烤什么的都已吃过，而荀彧却是第一次尝试如此新奇的吃法，即使他不是那种喜欢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人，也对火锅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之后，刘辩叫酒楼伙计撤下了宴席。将自带的上好茶叶沏上了一壶，四个人又饮起了茶来。 刘辩也不对荀彧隐瞒自己与酒楼的关系，一边品着茶一边谈起了他对酒楼的经营之道。 荀彧虽说是个持有正统儒家思想的士人，可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虽然商人的地位在他眼里仍然处于社会阶层的末流，但是他也承认商业在社会经济中起到的流通作用。所以他对刘辩经商并不十分的反感，反而对他所说的经济之道大感兴趣，并提出了一些自己对商道的理解。 趁两人谈的投机之时，刘辩提出了一个要与颍川荀氏合伙做生意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已经盘桓了许久，今天才有机会提出来。 刘辩与荀氏合伙做生意有着很深的目地。因为此时的大汉帝国地主豪强兼并土地已经非常严重，刘辩即位后不可避免的要对国家进行经济和土地改革，既要提高商人的地位，也要抑制土地的兼并。这一举措必然会触犯到大地主阶级的利益，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反弹。而刘辩这种自上而下的改革也不能一味的使用武力高压，还得顾虑的帝国的稳定发展。 所以刘辩希望未来通过一些政策和法令鼓励地主豪强们去经商，甚至自己也可以亲自和他们做生意。毕竟刘辩掌握着许多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用出来的话肯定都是赚钱的买卖。而地主豪强手中握有大量的资金，双方合作应该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通过对地主豪强们进行潜移默化的改造，等他们认识到经商的好处大过对土地的收租，自身的利益逐渐与刘辩的改革息息相关时，他们就会转变为刘辩改革的支持者。 为此刘辩甚至决定在与他们的合作中多吃一点亏，或者将一些技术作为士族地主因改革所造成损失的补偿。此外刘辩还考虑到另外一层意思，握有大量技术的他必然会在一开始成为各个行业的领头羊，一家独大的垄断体系实在不利于民族工业的发展，而将技术分享出去则有助于国家经济的正常运行。 与颍川荀氏的合作，便是刘辩试验性的迈出改革的第一步。之所始选择荀氏不但有荀彧的关系，另外荀氏也是颍川的豪门，其内部根深蒂固，人才济济。多少个政治、军事的牛人出自这里，正所谓颍川多名士，往来无白丁。能把荀氏绑在自己的政治战车上，那对自己将要创建的帝国会是巨大的助力！ 荀彧听完刘辩的提议，内心也颇为踌躇。 说实话，此事他并不是完全不动心。如今天灾人祸连年不断，族中佃户所交的租粮都比往年少了许多。像荀氏这样的大族开销自然庞大，逐渐有些捉襟见肘起来。尤其是今年一些本来就勉强度日的族人竟然沦为了赤贫，若不是族中周济，恐怕就要成为流民去逃荒了。就连因黄巾起义而中断的族学——颍川书院，本想恢复也因为没钱而变得有心无力。 只是一来害怕族人不愿经商cao此贱业，二来此事干系重大，他也做不了主。只好答应刘辩写信回去询问族中的意思再作答复。刘辩也不会此刻就让他表态，答应了下来后，几人谈了些其他的事情，便兴尽而散了。 荀彧自是回去住所往族中写信，蒋奇也去忙着招兵的事宜。刘辩本想带着魏翊回宫，却被陈浩南等人拦下，请到了另一间包房里 心里奇怪会有什么事的刘辩刚一坐好，陈浩南等人齐齐的跪在了地上，不由分说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刘辩有点懵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急忙叫他们起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喝醉了吗？不能喝的话以后就都少喝一点。” 陈浩南等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陈浩南扬起了头，早已泪流满面，哭着说道：“我等本是市井泼皮，在这洛阳城内多遭白眼，受人唾骂。而殿下不以我等卑贱，提拔我等于草末，才能有今日之荣。不但能与那些官商豪绅们对坐饮酒，即使是洛阳令也对我们笑脸相迎。我等饮水思泉，至死也难报殿下大恩。殿下但有何吩咐，我等愿效死力！” 刘辩听到这才明白陈浩南等人受人白眼的日子过惯了，陡然间地位提升，连他们平常视为高官的洛阳令都对他们客客气气，一个个的受了很大的感动。 想到那洛阳令肥头大耳的样子，刘辩不由得撇撇嘴。他受了自己一万钱的贿赂，再买不回来一个笑脸，那还真是没天理了！ 看着陈浩南他们鼻涕眼泪，一脸愿为他赴汤蹈火的豪气样子，刘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对他们说道：“你等以后忠心办事，本侯也不会亏待你们。本侯现在确实有件事想要你们去办，你们仔细听着。” 陈浩南急忙说道：“但凭殿下吩咐。” “你们找人在上西门附近秘密的盖一间宅院，但不要让别人知道有你们参与。过几天，我会叫忠贤将宅院的图纸给你们，你们要严格按照图纸上的样子去建。建完后就放出风来说那是本侯的外宅，因本侯贪恋钓鱼台一位舞姬的美色，便修了这个宅子与其秘密幽会。” 陈浩南等人听到刘辩所说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向低调的刘辩为什么突然要搞得满城风雨的自污自己。 刘辩看出他们心里有疑问，不过现在时候未到他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说道：“你等尽管照我的吩咐去办，到时我自有用处。” 刘辩不说，陈浩南等人自不会再追问，各个点头称诺。刘辩见事已吩咐完，便也不再多待，嘱咐了两句，让他们好生经营酒楼，便起身回宫了。 ***************** 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刘辩的荷包也鼓了起来。有了钱，招兵的事自然不成问题。 恰逢汉灵帝刘宏准备要去北巡，刘辩决定趁此时机一定要大展拳脚，训练出一群优秀的军官出来。 然而这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中平五年二月，谏议大夫马日磾上表灵帝，言洛阳附近新出现了一个叫做钓鱼台的yin秽之所。其间聚赌敛财，白日宣yin。其**之音昼日不绝，最令人心寒的是京城官宦多有出入。 马日磾虽然与袁隗等人关系非浅，但此番上表却不是受人指使，完全是出于公心。 马日磾乃东汉经学大家马融的族孙，从小身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对于洛阳城内出现的这个赌博兼色情场所的钓鱼台自然大为光火。而且不知他从何得知魏翊与钓鱼台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来就反对宦官专权的他奈何不了权势滔天的十常侍，只好拿魏翊这个新近崛起的宦官泄恨，对于钓鱼台的弹章，也抱着一丝能查到魏翊头上，将其拉下马的想法。 只是表章送上了半个多月，却始终不见上面的动静。找来关系不错的袁隗一问，才知道自己的奏表灵帝根本没有看到，而是被十常侍的张让以圣上忙于北巡，无暇处理此等小事为由扣下了。 马日磾愤然大怒，大骂十常侍误国。然而袁隗又跟他说了另一件事，却令他大吃一惊！ “翁叔（马日磾表字）不来找我，我也正要去寻翁叔。大将军命我与你说，钓鱼台之事翁叔无需多虑，当自保己力，以图阉宦。” 马日磾愣了片刻，何进的话不就是很委婉的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吗？一直为死对头的何进与十常侍怎么还会为一个小小的酒楼联合起来？ 马日磾对此事大为费解，但是刘辩若在此却可以为他解惑。 何进与张让等人皆通过何皇后受了刘辩的贿赂，又许以酒楼今后经营的两成利，能不联合起来为酒楼说话吗？用刘辩经常说的话，如果利益相同，奥巴马和本**都可以桃园结义。 袁隗见马日磾仍然愤愤不平，只好又劝道：“不但大将军如此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次阳（袁隗字）竟也任此yin秽肮脏之地流毒天下而坐视不理？”马日磾怒道。 袁隗见马日磾冲着自己发起了火，只好解释道：“当今圣上好玩乐，在西苑尚安排宫女黄门扮作商客摆摊叫卖，自己则着商人的服饰游走其间。若要他知道民间还有此等去处，就算不去那赌场妓院，一模一样的在宫里也开那么一个。到时叫我大汉帝国的颜面何存？” 马日磾听袁隗如此说才压下心中怒火，知道确实无法将钓鱼台如何，只好作罢。何进后来为了安抚他，又表他做了光禄大夫，后又进了射声校尉。 马日磾的弹劾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是钓鱼台却因为此次弹劾更加传开了名气。许多清流士大夫都抱着好奇的心理来到这里，甚至王允、袁隗等人也成了常客。毕竟钓鱼台刨除去旁边设立的赌场妓院的小楼外，确实是这个时代一个娱乐休闲的好去处。尤其是二楼包房，吸引了不少风雅之士前来。 最后连马日磾也忍不住了诱惑，走进包房里凭窗观景，把酒聚友。毕竟他的先祖马融尚且前堂授徒，后室设女乐。他马日磾也不是一个迂腐不通之人。这是他给的一个解释。 二月末，汉灵帝刘宏北巡。百官上东门外辞行，刘辩也在其中之列。 不知谁教的，刘协哭天抹泪的上演了一把不忍辞别的感情戏码。刘辩倒是没有像曹植那样作一首为灵帝歌功颂德的赋。一来是不想这么做，二来没怎么好好学习的他除了剽窃后世作品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文采。 只是随便说了两句恭维的话，灵帝也冷冷淡淡的回了他几句，便带着一干军队仪仗，浩浩荡荡的向北而去。 面对灵帝的冷漠刘辩早就习以为常，撇了撇嘴，转身回宫了。 蒋奇的兵士已经招募齐，刘辩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大计划，已经可以开始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