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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安21乌姆鲁勒

    卢比悄悄拉了拉纳尔卡衣袖:“骑士大人,他们能听懂人话?”

    “他们……一样有智慧,只是体型相貌不太一样罢了。”纳尔卡说,不想再看下去,“好了,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没几步,就听有人嚷嚷:“老子想打可不想脏了拳头,用这个怎么样?一棍子二十个铜币?”

    纳尔卡皱皱眉,快步走远了。

    没多久,半大小子们陆陆续续返回,不少脸上犹有兴奋之色:“有人拿棍子打,还有人拿了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听说里面藏了细针,打得那兽人哇哇乱叫!”

    他们看到纳尔卡的脸色,不觉声音小了下来。

    纳尔卡叹口气,温言道:“你们要知道,他们名为兽人,可也一样有智慧,有情感,有家庭。”看着半大小子们懵懵懂懂的样子,他接着道:“你们都会成为战士,甚至可能会成为真正的骑士。要记住,战场上面对的是敌人,要尽可能狠;但在平时,对任何人都要有敬悯之心。”

    “可他毕竟是兽人……”某个小子嗫嚅着。

    “他们一样是有智能的生灵,除了外形相貌,其他的和我们没什么两样!”纳尔卡不由提高了声音,“他们可能是没我们聪明,可我们难道就比精灵聪明了?比精灵美丽了?又有什么资格歧视比我们丑陋比我们蠢笨的兽人?”

    克罗耶斯忙站出来:“骑士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纳尔卡伸手抚抚他的头,“不,你们可能也没错。”

    克罗耶斯不由睁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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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尼亚城中又有消息流通。纳尔卡听说了,的确是马尔乔和奥比渥杀了钦契伯爵和主教波尔吉亚,奥比渥在搏斗中当场身亡,马尔乔则被抓获。案件实在耸人听闻,据说教廷和帝国内务部都参与了调查,居然把贝丽特一家子都牵扯了进去。

    有消息说马尔乔供述,他和奥比渥实施刺杀行动前和贝丽特一家子商量过,甚至收受了金币。当时,钦契伯爵就是喝下了贝丽特继母特地弄来的迷药才昏睡过去,被骑士轻松砍掉了脑袋,波尔吉亚撞破凶案,结果也被当场杀死。

    可接着又有消息说,马尔乔在刑讯逼供时称此事与贝丽特一家无关,旋即自杀身亡。

    露妮娅路上听纳尔卡提过马尔乔的事,见他听了消息沉默不语,轻轻道:“这都是命运,不要多想了。”

    “命运命运,要是没有那个……sao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纳尔卡很是烦躁。

    说完他又叹口气:“对不起,我有些心情不好。”

    “没什么。”露妮娅温柔说着,从桌子底下抓住他一只手,轻轻抚着。

    另一边,茉菲尔也抓住了他另一只手。

    这种感觉相当奇怪,纳尔卡这一路都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犹豫着想问她们什么,但还是把话语咽了回去。

    最后纳尔卡只是问道:“我听人说,教士独身制度也不过是几百年的事,可很明显,这些教士也有……欲望,甚至可能比常人更……甚,教廷为什么还要维持这种违背人性的独身制度?”

    “的确,独身最初是教士们为了本团体的利益而自愿作出的、自由遵守的决定。三百多年前,当时的教宗格列高列七世才颁布了禁婚敕令,宣布神父一概不得结婚。到后来,禁欲的誓愿更被宣布是最高的德行。”茉菲尔想了想回答道:“光明圣教以教宗为首脑,为真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永无谬误,大权独揽……可原本也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为了扩大教会的势力,才选举了教宗,又借天上那位赋予其至高的地位,免得是一盘散沙而被人剿灭……同样的道理,为了让下级服从上级,主教听命于教宗,教廷也得有自己的治理方式,而且,必须与贵族们的血脉传承区分开来……独身就是这样的把教士与地方贵族分开的手段……”

    她琢磨了一下接着回答道:“如果教宗和他的手下的主教们都有家有室,有世俗的继承人,不仅会导致其个人家族私利凌驾于教会利益之上,而且也容易让皇室贵族干涉教廷事务找到借口……更何况,教士独身,一旦升入天国,他积累的大量财富几乎都会落到教廷手中,不至于被世俗继承人卷走……可是,教廷也不得不对教士们让步,并不强令他们禁欲,而是只让他们在涉及世俗法律时保持独身状态……”

    “格列高列七世颁布禁婚敕令不准教士结婚,同时却放任他们拥有情妇;教宗西克斯特四世为此发布敕令,要求所有的神父都交纳被民间称为‘养姘妇税’的税收。这样一来,不仅教宗和主教的财源滚滚而来,而且,也没有一个罪人能逃过去。”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一边响起。看到纳尔卡等都转脸看他,还微笑着点头示意。

    说话的中年男子面目普通,身材高大而瘦削,一身干净整洁的长袍,虽然独踞一案却毫不起眼,以至于酒馆里几人都将他当成了空气。

    可此刻纳尔卡打量过去,对方安然坐着,在视野里相当清楚,但他再仔细观察,却成了一片虚无。

    中年男子打量着纳尔卡,突然笑起来:“小伙子,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你……啧,还真堪比收罗普天下群芳的乌姆鲁勒啊!”

    对方是谁?乌姆鲁勒又是谁?纳尔卡有些疑惑。

    中年男子含笑看着他们继续道:“乌姆鲁勒,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本来是个浪荡子,写下了好多诗歌,到处被人传唱,到处都受姑娘们欢迎。可后来家亡国破,矢志复仇征途坎坷……对了,他写的那首《悬诗》怎么唱来着……停下吧!让我们为那逝去的爱情和家园而哭泣。”

    纳尔卡不由尴尬地笑了一下,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喜欢的是那一句:你走你的路,我也走你的路。”

    “好甜蜜的短歌。”克拉姆斯挪得近了坐下,抚掌笑起来,当真让纳尔卡有些不自在。

    他这才想起来,多年前,自己的确曾与这位自称学者的中年男子克拉姆斯见过面,也不过匆匆一唔,没想到此刻又再见了,而且,再次近距离感觉,对方仍是这么深不可测,在他的感知里不仅无从判断其实力,甚至连其存在感都若有若无——就和与法师范禛当面时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