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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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十五夜”很特殊呢～～ 我这样想着，匆匆踏过足柄古道，穿过匠户街，祈祷着美贝阿姨的店不要那么早关门就好。 啊啦～！门帘都已经半拉下，但是里面还亮着灯。 咚咚！我仍然怀有一点侥幸，轻轻敲了敲门。 唰！几乎是立刻，门帘拉开了。 “悠悠！”美贝阿姨一脸惊喜，“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这个任务比较棘手，不过，平安回来了！” “平安就好！就等你了，快来！”美贝阿姨拉着我就要进去。 “啊……谢谢您的盛情邀请，不过，我还有事，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从草之国的‘初穗祭’带回来的芒草，请收下！另外，我希望能买一些‘月见团子’……” “呀～这可真是～那么，我就收下了！这是给你准备的‘月见团子’，我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我脸红了一下，突然看到葵躲在门后面向我做鬼脸，那么……果然，屋子里，灯火下，日野正雄正端坐在桌前，对我点了点头，菊代也早已站了起来，微微鞠躬。 我也笑了笑，点头回礼，接过美贝阿姨手中洁白的月见团子，不过却没能付得了钱，实在没时间继续推辞，最终还是道了谢走了。 “十五夜”啊！ 虽然在日本，中秋的含义更多是祭月，感谢丰收，但在我心中，中秋仍代表着团圆，我想要和我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一再加快脚步，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心中的急切，冲天而起，直接用飞行状态冲回家门。 嗖——一只苍鹰飞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伴随在她身边的，是一只装满了白玉团子的雕花竹篮，与桌子上原本摆放着的团子相映成辉。 “师父～！”凛欢呼。 “啊～悠悠～”卡卡西的脸上也浮现出喜色。 唰！我解除了变身，抱了抱凛，又抱了抱卡卡西，在他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 是的，这个十五夜，正好赶上卡卡西的生日啊！ 所以，我必须回来。 十五夜要和家人一起度过，那么，又有谁能陪他过生日呢？ *************************************************************************** 明亮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凛已经摆好了一些粮食作为祭品，又采了鲜花，我上去加了一束芒草，便回来坐下赏月，吃团子，喝米酒。 聊了一些闲话，凛乖巧的回了自己房间，我和卡卡西对视一下，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彼此笑了笑，踏墙而出。 **************************************************************************** 慰灵碑，月光正好，三三两两，也有来看望亲人的身影，我们在带土的墓前摆好祭品，又和他共同赏了一会儿月。 然后…… “卡卡西——” “嗯？” “你还，没对我说过你父亲的事情吧？” “……” “我听说过，他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传说中，连三忍都要退让的人物，木叶八色之一……” 我这样说着，而卡卡西并没有回应，眼神缥缈。 “木叶白牙的儿子，为什么长久以来，都封印自己的刀术呢……？”而且，那并不是因为没有接受到完整的传承，经历过寻找雷神之剑事件的我，很清楚的知道，卡卡西掌握着全部的白牙心法，并能完美的激发出刀气来。 “……” “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八月十五，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如果你，仍然想念着自己的家人，就应该去看看他们。”我固执的继续说下去，忍着心中的怯弱，看着卡卡西的眼睛。 或许，我说这些，他会很难过吧？ 我不敢想。 但是，人是不能总逃避过去的。 我不能，卡卡西也不能。 我不敢踏出那一步，但我可以先帮卡卡西踏出那一步。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也不敢想。 “好……”卡卡西居然开口了。 他答应了。 我有点颤抖，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 山中，墓碑前，一小块月光透过树影映照在空地上。 “这是我的父亲母亲。”卡卡西简短的说。 我知道，这句话里面有千言有万语，只是，他不善表达。 他怎么会不善表达？他的言辞犀利，让伊鲁卡噤若寒蝉；他的心意拳拳，让鸣人斗志昂扬；他的机锋巧妙，让大和甘拜下风…… 可是，他封住了自己的口，封住了自己的心，他不去想，不去说。 所以，他无法表达。 他曾经对佐助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根本没有最珍惜的人，因为……那些人全部，已经被杀了。” 他是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自己能笑着去面对，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 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没有哇…… 他只是个孩子，他失去了母亲、父亲、好友、挚爱、老师的时候，都还只是个孩子。 在那之后，他的内心就紧紧封闭，在那个世界里，那个受伤的孩子始终没有长大。 我不知道他外表这层躯壳有多脆弱，可我只想去拥抱他内心那个受伤的孩子。 我跃上周围的树木，用缎带把枝干聚拢起来，让月光能直接洒在墓碑上。 又用清水擦拭了一遍墓碑，一样样摆上祭品，跪下合掌祷告起来。 我不知道卡卡西在想什么，然而，过了一会儿，他也一同跪倒在我身边，垂头默祷。 我能理解对于一位至强者来说，遭到千夫所指却口不能言的痛苦，那种激愤，那种走投无路，让他选择了自戕。 但我却不能体会，如山岳般伟岸如明月般耀目的父亲，突然成为彻底的失败者，成为众人诋毁的对象，以至于连申辩的能力都没有而自行了断，这其中的落差，到底会对人生观和性格，造成什么样的扭曲。 甚至我只要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让我每每见到卡卡西的笑容，都觉得心疼。 我觉得卡卡西真的是非常坚强。 无论他怎样的隐藏自己，封闭自己，他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和睿智。 他的天分也真的是非常可怕。 仅仅是外在的自己，就已经表现出如此精彩绝伦的能力。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解救、解放卡卡西的内心？ 我祷告着，我期望卡卡西的爸爸、mama能给我力量。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听着山风吹过，月色渐渐移开。我去解开树上的缎带，又站回卡卡西身边。 “谢谢你。”卡卡西的神情有些落寞，又带了些许解脱。我有些想笑，但又有些想哭。 “走吧。”卡卡西看我没回应，便捉住我的手，转身向外走。 我…… 被牵手了…… 而且，似乎卡卡西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却并没有放开。 或许，他本就是有意的？ 那我……？ 我一路在纠结着，半拖半拽的跟着卡卡西出了森林，来到月光之下。 尽管夜已深，并没有人迹，然而，两个人都呆滞了一下。 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而卡卡西，却额外加了一分力气，捉得更加紧了。 我不禁看了一眼卡卡西，而卡卡西也看向了我。 目光中看不出什么，唯有坚定。 我突然悟了。 或许，卡卡西还看不透自己的内心，但是，内在的卡卡西，却一直在透过那层保护壳在注视着外界。 卡卡西所做的一切，看似是自我保护，自我封闭的结果，但何尝又不是他内心的反映呢？ 他所表现出来的品性，他所有的行动行为，必然也都获得了他内心的认可与肯定。 他内心那个饱尝伤害的孩子，正在一点点地，从外界吸收温暖与力量，等到有一天，这力量足够了，他就会长大，他就会站起来，勇敢地打破屏障。 我为什么要刻意去破坏这层桎梏，我只需要，不断地、更多地给予他温暖就好了，我会把我全部的真心让他感受，我也相信他能感受得到。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卡卡西的感情如此纯洁，如此直接，如此无需掩饰，我笑着，轻松的拉着他的手往村子里走。 在我家的院墙下，卡卡西再次拥抱了我，带着感情的；而我拥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渴望温暖的孩子，我知道，他会长大，他会反过来给我力量，成为我的依靠。 “那么，再见哪！～”卡卡西轻声说。 “再见！”这一声再见，却是和以往不同。 以后的每一天，都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