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线索

    黑木建二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我们出身于烟之国，但那个国家正耽于战火，我没有能力去寻找建三，如果可以的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便一口应承，问他要了具体地址，然后又问他是否还有其它有用的线索。

    “那个……其实，我们都曾经在霜之国的高等学术院求学，只是专攻的方向不一样，或许去问问建三的同学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黑木建二扭捏着，似乎在为把寻找自己亲弟弟的事情委托给外人而感到不好意思，然而距离黑木建三失踪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他就从来没有觉得奇怪吗？

    “那么，你最后一次收到黑木建三的信，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年前，他告诉我工作地点发生了变化，给了我一个新的联系地址，我向那个地址寄过信，但是并没有收到回信，之后就断了联系……”

    那个地址是在坞尾镇，确实，对外的事物都放在坞头镇来联络、安排的话，那内部人员的通信就放在另外一边，更具有隐蔽性。

    “并非是我对建三的事情不关心，但是之前在大蛇丸大人那里，禁止我这样的低级研究员自由出入——”

    黑木建二低声嘟囔着，仍在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然而再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对弟弟放任自流、不闻不问的事实，但说回来，黑木建三也丝毫没有顾忌自己这个哥哥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受到牵连，他们还真是老大别说老二，噢不，应该是老二别说老三。

    打发走黑木建二，我开始在脑海中勾勒火影世界的地图。

    果然，还是要先去烟之国走一趟。

    按说现在的几大势力之间虽然势同水火，不可调和，但并不会轻起战端，只是，暗地里的刺探和情报收集是少不了的。借着这股暗潮汹涌，无数的小势力蜂拥而起，或许他们是望风而动想要投靠某一方势力，或许只是趁火打劫想要发一笔战争财。然而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乱世已现，苦了坑了的，都是寻常百姓。

    五大国能牢牢把控的区域内，社会尚且安定，但辐射范围之外，人性的丑恶早已暴露无遗。

    虽然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万万没想到，烟之国的情况已经破败至此。

    视线落处，满目疮痍，几乎没有保存完好的建筑，那情形，简直像是热武器的时代已经来临了似的。

    所以，烟之国的战乱，忍者也应该有份是吗……？

    从在天上看到这一幕起，我就忍不住眉头紧皱，真是，总有人不甘寂寞啊！留在村子里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不好吗？不喜欢受拘束的话，四处游荡当个赏金猎人不好吗？跟着黑社会烧杀抢掠很有意思吗？欺凌弱小，看着人家破人亡有意思吗？

    人之初，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这个话题我也答不上来，也只能放下，在空中盘旋着，辨认着黑木家的位置，然后飞过去。

    勉强还能看出个房子的样子，屋顶被掀开了小半，连带着一面墙塌掉了，玄关完全不见，起居室被砖瓦掩埋了起来，有一间卧室还完好，我落下去看了看，家什四散，显然是被人翻动过，厚厚的一层灰尘，应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又去了厨房和储藏室，有一些零散的粮油调料，但是根据地面遗留的痕迹来判断，在战乱发生之前，这里的住民就已经带着口粮和工具离开了。

    是谁住在了这里？

    找了一圈，没发现地下室，侦查工作到此结束。

    现在的问题是，这座城中的人口去哪儿了呢？造成这副惨状的罪魁祸首们又去哪儿了呢？

    再次飞入天空，在低空缓缓盘旋，寻找人类的痕迹。

    最终在一处垃圾堆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小脑袋。

    是个孩童的模样，或许也勉强可以称之为少年——对于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人来说，是没有童年那种奢侈的东西的。

    他也真是特别的镇定，只是露出一个脑袋，左顾右盼了许久，方才整个的拔身而起——原来那是一个下水道的井口，恰好被垃圾堆挡住了——这垃圾堆并不是原住民们固有的垃圾堆放点，而是入侵者们为了方便，随意找的一片空地，一来二去，废弃物便堆积成山。当垃圾山开始散发恶臭之后，入侵者也放弃了这里，转而去了另一处地方。

    少年的身躯十分的瘦弱，头发乱七八糟，衣服勉强称得上是合体，但绝对和干净两个字不沾边，但他显然对此毫不在意，借着垃圾堆为掩护，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便沿着街边墙角快步行走起来。

    过了不多时，便看他进入了一幢颇具规模的屋舍，当然，此时亦已经毁坏近半。

    空中的视角受限，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废墟中钻来跳去，只一会儿身上便多出了几个袋子，看其形状，应是米面之类；怀中鼓起一个长条形的圆柱，或是油醋等物。

    只不知，这本就是他原来的家，还是在战乱后顺手牵羊。

    天灾人祸之中，面临生死煎迫，这一点点的道德缺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少年从屋舍中出来，口中轻轻哼着歌，似是对收获非常满意，然而他并未原路返回下水道，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最终竟是在黑木家的旧址门前停了下来，但却并没有进去，只是驻足观望了一下，只三两分钟的样子，就离开了。

    这就已经让我十分惊喜，或许可以通过他了解一些事情。

    不过垃圾堆/下水道显然不是交流的好场所，所以我在半路就拦截住了他。

    当这少年转过一个墙角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时，竟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跑，而且边跑边把自己身上挂着的粮食袋向后抛，最后竟连油醋瓶子都用力的砸了过来。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只好放弃快速追上他的念头，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左七右八的把这些杂货都接了过来，然后才闪现到这少年身前。

    在这无声的追逐之中，少年也渐渐发现，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敌人，但他仍然防备着，满眼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追我？”

    “我并不是要追你，只是你见了我就跑……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把东西还我——”少年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直地盯着我手上的粮食袋子。

    我哭笑不得地把东西递给他，他却迟疑了一下，才小心地伸手接过去。

    少年费力地环抱着这一堆米面粮油，才道：“你问吧！”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刚才我看你在黑木家门口站了半天，你认识他们家的人么？你知道黑木建三去哪儿了么？”

    “黑木、家？哪里？”

    “就是那边——”我虚指了一下，“白石墙面黑瓦顶的那家。”

    “啊，那不是黑木家啊——”少年突然的有些扭捏，“那里住的是一个小jiejie，姓井上的。”

    “欸？”我无比的确定自己确实没有搞错，因为那一户的门牌上，分明就刻着“黑木”二字，眼前这个孩子，怕是不识字？

    好吧，“那么，你所说的井上小姐，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她！”少年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又有几分挣扎和难堪。“她被抓走了！”

    “抓走了？被谁？”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你能救她么？”少年并不肯一下子说出实情，只用带着希冀的眼光看着我。

    我没法告诉他说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女人被抓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也不能告诉他说即使我把他的小jiejie救了回来她可能也已经是不是那个她了，只是点点头：“你说，我尽量救！”

    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在，生活总是有希望的。

    经过少年一阵颠七倒八的陈述，总算是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让烟之国变成现在这般残垣遍布，人丁凋敝模样的，确实是忍者无疑，但却可以说是无妄之灾。是一伙外来的叛忍集团，想要招募本地忍者入伙，被拒绝之后，便在城里大打出手。虽然说本地忍者极力地反抗了，并试图把战场拉到远处，但奈何寡不敌众，在生死关头也根本收不住手，加之有个岩隐村的叛忍擅长地形忍术，几个地图炮下来屋子里根本就藏不了人了，幸存下来的居民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倒也没遭到特别的为难。

    接下来那个叛忍集团便占据了这个国家，奴役这里的人们，给他们耕作、浆洗，至于少年提到的那个叫井上的小jiejie，听说是从霜之国的高等学术院毕业的，会一些医术，因此就被他们抓了去充作医生。

    虽然忍者们对待平民算不上严苛，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时间一久，有能力离开的，就全都偷跑掉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躲起来靠着曾经的积余勉强度日。

    没人伺候，也再没大批的财富可以搜刮，叛忍们日子过得无趣，眼看这个城市已经被祸害得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却带走了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有用之才的井上。

    听到这里，我倒是心中安定了不少。

    第一，井上是作为医生被带走的，应该是不会遭到非人的待遇；第二，井上也是从高等学术院毕业，又来到这里，怕是知道一些黑木家的事情。

    无论如何，我的下一步行止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