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竞争
管弦乐声，绕耳余梁，风不见风动，却吹拂心上；花不闻花香，却沁人心脾。台上的女子红衣如血，分外惹眼，那舞蹈简单，却让在座的所有人感觉到了神圣。所谓北方有佳人，恐怕也不过如此。一笑倾人城的事，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柳风从前倒没觉得流霜竟会如此惊艳，可能从前自己受到流霜的威胁，才会自动忽略掉了流霜的美丽吧。现在看起来，这流霜，不，应该叫做琪兰。这琪兰之天资，倒是不输任何人。恐怕就是小凤轩阁的李潇然亲自到场，也不会再多出什么效果了。 舞蹈优美，乐声撩人。简单一曲奏罢，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从回味中苏醒。直到台上有主持人说话。 “今夜醉云霄举行琪兰姑娘初夜拍卖，现在开始。”主持人是个男人，嗓子略有些尖锐，使柳风怀疑丫的是不是当初割了却没钱进宫。明明美好的画面，被这主持人的话完全破坏了。 不过，在座的各位，要的就是这个。拍卖才是整场宴会的重中之重。 乐声渐渐变得舒缓，台上的女子走上前，开口说道：“小女子琪兰，本是金陵人士，一路漂泊来到杭州，寄住醉云霄门下多日，原就是个漂泊主，此时却想找个归宿。琪兰不慕名、不爱财，只希望找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公子，收留奴家。” 琪兰的声音妩媚娇羞，真是人见人怜花见花残，在座的各位听了琪兰的话，却懵逼了。这不能不懵逼，谁知道拍卖初夜，需要的竟然是才华呢？这些人最不缺的是钱，最缺的，就是与钱相匹配的才华。 柳风听到琪兰的话，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以为流霜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什么任务，可是这突然说起才华……难道流霜想要干死杭州第一才子——也就是江南第一才子陈潇同？那感情好啊！柳风最乐意见到的事，就是看着自己的情敌死去。 “王爷，今日这醉云霄，可有什么才子吗？”柳风出言问道。 荣王看了柳风一眼，以为柳风是怕自己的才华不足以搞定在场的所有人。他笑道：“柳先生可是担心会棋逢对手？大可不必，据我所知，今日到场的，大多数都是家财万贯的主，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杭州的才子向来清高，又有哪个会为了一名青楼女子的******而来到这里献丑呢？” “王爷的意思是……？” “江南四大才子，一个都没在场。”荣王微笑着说，他的脸上笑容满满，那表情像在说：小子，这个姑娘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囊中你妹夫啊？柳风倒是想娶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回家，只是流霜那是说娶就娶的吗？搞不好半夜等你熟睡的时候，就会突然一刀将你咔嚓了！ 不过听了荣王的话，柳风却更是迷惑了。杭州最有才的人都没到场，那么流霜的任务到底是谁呢？ 柳风心里正犯着嘀咕，场内终于有人开始一展才艺了。这场面柳风看着有些熟悉，仔细想想，当初在江畔金云，似乎也是这样的情景，而且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子，不也是流霜吗？不过几月时间，竟会出现如此缘分的画面，柳风顿时产生了一种“流霜有阴谋”的感觉。 “在下杭州书航书院一名小小的书童，不知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台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了起来。那年轻人身穿着锦绣的书生袍，身边坐着一位老态龙钟的中年人——这是很奇怪的事，一个中年人竟然会让人觉得老态龙钟——看模样似乎是书生的长辈。那书生见所有目光聚过来，心里不禁有些紧张，柳风清晰地看到他那不断颤抖的腿弯。想当年柳风被老师拉去上台演讲的时候，腿也是这样抖得不行。 琪兰（流霜）站在台上，嫣然一笑，道：“公子大才，奴家又怎么会拒绝呢？” “好！”那书生拱拱手，“在下名宋哲，字卧绰，今夜偶得诗篇，就在这里献丑了。”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念道：“青柳一梦间，江南何采莲。吾生归梦幻，休休霜月寒。肆马半山中，吟对三江前。平生若有意，举觞望长天。” 荣王听了这首诗，表情猛地肃穆，他轻声说道：“这个名叫宋哲的书生，乃是杭州士族宋家的长子，坐在他身边的正是宋家的家主，宋京。原以为士族子弟尽是纨绔，没想到这个宋哲的才华倒是一流。此诗委婉处有之，豪迈处有之，实乃上乘之作啊。” （注：忽然想起来，以前写诗的时候胡乱评论过。现在声明一下，本人写诗在行，评论就算了，所以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或者直接评论错了，大家就当没看见吧。） 柳风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叫委婉也有豪迈也有啊，说到底不就是个四不像吗？ “王爷此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这个叫做宋哲的无耻之徒所弄出来的东西是个四不像咯？”柳风如是说道。 “四不像？”荣王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也在理，确实是个四不像啊。柳先生可有信心？” 柳风真的想说，他对流霜不感兴趣。于是柳风淡然一笑，装作十分高绝的样子。荣王看到柳风这装-逼的模样，登时以为柳风对这宋哲是不屑一顾的。 我相信不仅是柳风对他不屑一顾，整个天朝都已经对他不屑一顾了。 “琪兰姑娘，可还满意？”台下，宋哲已经进一步追问了。 台上的琪兰（流霜）扫视了一周，然后淡淡说道：“公子实乃大才，奴家佩服的紧呢。” 宋哲大喜道：“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这位宋公子就请退到一边去吧。”忽然，二楼的雅间里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宋哲听到那声音，立刻愤怒地说道：“谁？胆敢如此无礼？” “小爷有没有礼，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宋家来评判吗？”随着嚣张声音从雅间中走出一位红衣男子。男子头竖玉珠，发髻整齐有章，眉目似乎略有修正，一丝红色从双眉间甩出，眉下一对丹凤眼，眼神凌厉乖僻，配上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嚣张气息真是充斥左右。那身红色衣服华美超绝，衣袖和边沿处尽是金丝勾合，此一身下来，当的是富贵大气上档次。 柳风看着那位身着红袍的大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难道是这个时代的非主流？ “王爷，这人是谁？”柳风问道。 荣王看向那人，竟是满脸的微笑：“此子非是池中之物。” 我靠，看荣王这种蜜汁微笑，难道这个嚣张的非主流是荣王多年没有相认的私生子？柳风不禁恶意地揣测着。 “此子名为何小天，乃是杭州第一士族何家的长子长孙，他在杭州可是风光无限啊。当然，在书生圈子里，这个名气还是不值一提的。”荣王解释道。 “何小天？”柳风看着那个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敢排我后面的叼样子，很难想象此人是如何“非是池中之物”的。 荣王似乎看透了柳风的内心，只听他介绍道：“柳先生莫要以为这何小天太过于嚣张。他嚣张自有嚣张的本钱。此子先在我部下当值，全军万人竟没有一个知道他是何家的人。此子短短两个月，就成为了一名百夫长，武艺谋略可都是样样精通。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被何家召了回去。之后发生了一件直到现在，杭州商界还津津乐道的事，那就是何小天对彭大海的生意攻击。” “他和彭大海有过节？”柳风惊喜道。虽然柳风对那个嚣张的何小天不感兴趣，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柳风还是很清楚的。 “没错，彭大海的四海商行经营范围广泛，其中有一家‘四海古玩’在杭州也甚是有名。何小天此子喜爱古玩，一次去逛四海古玩，却被骗买了个假货。何小天一怒之下连开四家古玩店，摆在那四海古玩的四周，愣是将四海古玩逼到停业破产。” “真是大快人心啊！”柳风不禁感叹道。 “什么？” “哦，我是说，真是太过任性啊……！” 其实柳风的心里别提有多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