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诗会与花会（4）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自古老的战国时代起，就有着无数经典著作流传于世，大到《论语》《孟子》，小到三言二拍；高雅到《二十四孝》礼义廉耻，低俗到《金-瓶-梅》彩页带图。同时，中国也是一个疆域辽阔、胸怀宽广的国家。中国不仅疆域辽阔到南至菲律宾，胸怀更是广阔到北美。面对那些小人的挑衅，中国以一句古语就能够打得他们狼狈不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在柳风看来，突然跳出来指责柳风侮辱了流霜的各位，实在有些狗拿耗子了。台上的流霜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些道貌岸然的翩翩君子反倒是像跳梁小丑般叫嚣起来。 “柳风？”“竟然是柳风？”“怎么又是他？”“这个斯文败类，无耻混蛋！” 有很多人早已知道柳风那两首诗嘲讽了天下读书人的威名，此时再次听到柳风侮辱流霜，更是觉得这柳风可能生平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与人做对。有些人不是很熟悉，在四下询问中得知了柳风《从军行》和《浪淘沙》两首诗后，立刻便对柳风产生了仇恨的感情。咱们先别管这种感情是好意还是恶意，一般情况下，人只要产生了感情，那就绝对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柳风其实也搞不懂，这帮大男人用心几下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柳兄，这诗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你似乎就要夺了魁首的名头了。”陆胖子在旁边呵呵笑着，他倒是不紧张，毕竟也不是他成为了众矢之的。柳风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他想了想，既然大家都这么欢迎自己，此时再不出场亮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说起来，自从高中时候柳风就是一个很喜欢上台亮相的选手。记得有一次省里数学竞赛，柳风是他们学校唯一的一个获奖者，第二名。可能是因为这个奖项太过于重要，毕竟这可以为高考加好几分，于是学校领导们决定召开一次全校的表彰大会。 不幸的是那天通知柳风的家伙消息传得有点晚，那时候柳风刚刚和几个小伙伴喝完酒，就被人通知前去领奖。柳风一想，领奖这事好啊，不仅可以在全校面前露脸，还可以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证明自己。当然了，更加重要的一定是后面这个。 柳风晕头转向就去了，他到的时候，台上正有一个领导讲话。有人给了柳风一份发言稿，里面的内容无非为校争光云云，柳风当时还算清醒，毕竟刚刚喝完酒，酒劲还没上来。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登场，于是就站在原地等着主持人叫自己，结果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柳风抬头一看，喝！可算到了副校长讲话的环节了。柳风当时膀胱里已经不知不觉积攒了一泼尿，他本来是想上厕所的，但他又想，前面几个领导讲话，每个人大约五六分钟，最后剩下副校长和大校长，应该也就十分钟左右，自己上一趟厕所来回十分钟绝对不够，于是他便决定憋着这泼尿直到自己致敬完事。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学校还有一个规矩，就是职位越大的人讲话时间越长，他看前面那些人只讲了五六分钟，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主任，副校长就要长一点点，十分钟；大校长就要更长了，十五分钟。 结果，等台上宣布由柳风同学上台领奖的时候，柳风是酒劲也上来了，尿意也上来了。他迷迷糊糊走上了台，看着底下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开口就是一句：“亲爱的领导、老师……呕~~！” 那天柳风虽然得了奖，但同时也被全校点名批评了。第二天班主任就找柳风谈了个话，告知柳风，校长认为柳风的数学竞赛成绩有问题，奖状需要收回以待后续的调查。之后这后续就是没有后续，柳风最终也没得到那个本来属于他的奖状。 不过不要紧，因为那时候柳风就算有那个奖状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学校了…… 扯远了。柳风听到那些人的责骂声，淡定地扔了个白眼，站起身，先向着新任知府钱从之那里做了个揖，然后又向流霜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最后道：“学生柳子谦，今日赠予流霜姑娘十朵富贵花。这富贵花不过是一点点象征，所以我并没想过赠予更多。真正的礼物，其实是一首诗，流霜姑娘，在下不才，想送一首诗给流霜姑娘，不知姑娘可是接受？” “这个柳风柳子谦，有点意思。”钱从之初时也是对柳风这般羞辱流霜姑娘觉得不满，不过柳风忽然又说想要赠诗一首，钱从之立刻便反应过来，柳风赠予富贵花一事，原来是使了一计抛砖引玉，只是这玉，也是柳风自己的。在钱从之看来，柳风这是故意赠予十朵富贵花，引起众人的注意，然后再引出他真正想赠予的东西——没错，就是一首与众不同的诗。这样一来，就算柳风的诗略显平庸，今夜他也将是热门话题之一。 “此子心计，倒是颇深，如果我略加引导，定能成就大器。”钱从之暗下便对柳风多了几分注意，这可是在座的书生们梦寐以求的事。 柳风可不知道钱从之这么聪明，把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东西想得这么透彻。柳风此时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太过于被动，以一首诗圆场，怎么说也能给自己、给流霜姑娘一个台阶下，与此同时也能够扇这帮嘴欠的才子们一嘴巴。 流霜听了柳风的话，微微一愣，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涟漪。原来此人，竟是这般打算呢……没错，流霜绝顶聪明，一瞬间便想通了柳风的“计划”，她与钱从之不约而同，对柳风忽然有些青睐了。 “公子既然赠诗，流霜岂有不接之理？” “咳咳！大家都听好了，我这首诗，可是专门为流霜姑娘量身打造的。”柳风故意大声说着，然后迈开几步，从看台走向边缘，边走边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名为《清平调》，乃是当初诗仙李白奉旨为杨贵妃所做三首诗中的一首，全诗从头到尾都在赞美杨贵妃的美丽，表里含义颇深，意象深远且想象无尽。当年的杨贵妃都在一瞬间就被此诗折服，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柳风才不相信她不会爱上自己……的这首诗呢！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此诗，含义倒是藏得深啊！”钱从之细细品味了一番，顿时觉得这首诗玄妙非常。流霜虽是女子，但诗词造诣也是有的，听完柳风的整首诗，流霜便深深爱上了柳风……的这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柠曦，你家的家丁都这般大才，实在是捡到宝了！”苏柠曦旁边的女人们念着这首《清平调》，那是越念越是喜欢。甚至于有人开始试探着希望苏柠曦能够将这名大才的家丁卖给自己了。 苏柠曦微笑着婉言拒绝。她看着在场那些瞠目结舌的书生，以及孤身一人站在看台边缘，意气风发的柳风，忽然觉得，恐怕就算陈潇同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了。 “柳先生在苏府当家丁，确实屈才了……”苏柠曦嘴上说着，心里却万分得意，因为她也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就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不过…… “这首诗为什么会是送给流霜那样的红尘女子的呢？”苏柠曦自己都惊讶，自己似乎……略有醋意？ 过了好半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出声。流霜就站在舞台中央，忽然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冲着柳风深深鞠了一躬：“流霜写过柳先生的赠诗，流霜无以为报，请为柳先生独舞一首！” 柳风点点头，道：“流霜姑娘不必客气，一首诗而已，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这天下，恐怕只有流霜姑娘能够配得上这首诗了。”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流霜还没说话，在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笑了起来。众人本还沉醉于那首《清平调》的华美，突然被人打断意境，难免有些恼怒。众人顺着笑声看去，发现那人群中放声大笑的也是一位书生。这位书生众人很是陌生，但是书生身边站着的那位，在座的很多人都认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孔家的公子，孔余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