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夜无眠 上
深夜的风徐徐吹过寂静的广场，消灭了一整只巨喙鸟和两瓶酒，外加三瓶牛奶的两人，安静的做在还未熄灭篝火旁望着天上的繁星，空无一人的小镇犹如与世隔绝一样。 夏哲摸着不怎么饱的肚子成大字型随意的躺在石板路上，而阿尔温也淑女般的侧坐在路缘石旁。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哲总觉得她好像在吃完东西后变得更加亮了。 吹过冷风后，醉意逐渐消散的夏哲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感叹:“多美的星空啊！” 也许离家久了的人都喜欢看着夜空的星星或着月亮，虽然这里的月亮不是银色的，星星看着也很大个，但这都不妨碍一个久不归家的人偶尔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 “科迪利亚女士，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您可以称呼在下为阿尔温。”少女双手抱膝坐在了夏哲的身边。 “好吧，阿尔温。你是独自一人生活，还是跟家里人一起？” 女骑士沉默了一会也看向夜空，有些怀念的说道：“离开家也有一年了吧，具体时间在下也没特别的注意。” “那你想家么，家人、好友，甚至是以前很讨厌的人。肯定会想的吧。”夏哲语气很是缥缈的问道。 夏哲的话听起来仿佛在问阿尔温，但更加像是在质问着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他对以前的那个世界，只剩下了很模糊的印象，他明明很清楚两个地方是不同的，然而具体不同在哪，现在的他却已经很难用语言准确的表达出来。 回忆着以前那些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记忆，好像除了一层淡淡的迷雾，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他无数次努力的想要破开这层迷雾，却发现到头来都是徒劳无功。 他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什么。也许那些记忆只是现在的他正在做的一个真实的梦境，又或者现在的自己就本身就处与虚幻的梦境之中。 阿尔温可能听出了什么，她也陷入了沉思中。 两个不怎么善于言辞的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着天空，还没完全熄灭的火堆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沉默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阵阵困意爬上了夏哲的心头。一声不合时宜的哈欠声，从他的嘴里发出。 坐起身子，夏哲不由的有些头疼，这个发着光的少女应该怎么安排好呢？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她在大叔家里凑合一夜了。本来还想试一试吉姆大叔赞不绝口的柔软大床呢，要知道那个硬邦邦的木板床，他可是睡的时间有点长呢。 今晚就便宜阿尔温这个吃货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了吃，夏哲的眉头就开始不停的抽动，虽然自己吃不了一整只巨喙鸟，但连烤rou的边边拐拐都没吃上几口的事实，还是让夏哲心里一阵腹诽。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女人的胃是不是连接到了别的次元，毕竟那个隐藏在贴身铠甲里的身材很明显的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变化。 默默的收拾起两人制造的一堆垃圾。被惊动的少女也起身加入帮忙，一阵手忙脚乱后，夏哲带着阿尔温来到本来应该是他享受的房间内，指着一张大床说道：“可能比不上你们在英雄协会的条件，但还算是干净的屋子。” “恕在下直言，这里非常的好，在下很荣幸，感谢您如此的费心。”就寝的问题解决后，阿尔温才好奇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在下有点疑问，您没有接到避难的通知么，这里的居民都撤离了，您这样的所做所为实在是不负责任。” “阿尔温，你也可以不用敬语跟我说话。您啊、您的，听起来怪怪的。”说着夏哲隔着袖子，使劲的搓了搓不受控制的鸡皮疙瘩：“说到我留下来的原因，拯救世界算不算。”开了个小小玩笑的夏哲继续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那个灾厄的等级是怎么回事？听避难通知的意思，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喽？” 阿尔温用她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夏哲好一会，一副很认同的口吻说道：“在下受到的教育，让在下知道一个愿意与陌生人分享宝贵食物是多么的高尚，尤其您还是一位与吾等有着相同的理想的人。”看来少女不但无视了夏哲的建议，居然还相信了他的满嘴胡诌。 稍稍思考了会，阿尔温逐渐放慢了语速:“灾厄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英雄协会在经历多次灾难之后，根据它们的破坏力协会也摸索出一系列应急处理措施，而等级判定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混乱：一定范围内造成大量伤亡的危机。” “毁灭：可能导致一个城市机能停止或者毁灭的危机。” “噩梦：可能导致多个城市机能停止或者毁灭的危机。” “地狱：可能致使一个国家，甚至多个国家机能停止或者毁灭的危机。” “以及可能导致所有种族灭亡的危机：末日。” “它们总是毫无理智的破坏着周围所能破坏的一切，直到死亡，永远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说到这里阿尔温握紧了拳头:“英雄协会的成立就是为了抗衡这些危机，协会可以根据灾厄等级判定来决定出动的英雄等级和数量，同时也可以及时向各个可能受灾的地区发布紧急救援措施，以防止不必要的伤亡。钟塔顶的那个广播就是在这种时刻用的。”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大喇叭以前从来没有响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夏哲决定好好补习下这个世界的常识。 “既然那个灾厄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英雄协会还让你们来消灭它，那就说明你们是非常厉害的英雄喽。所谓英雄有什么区别么？” 听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面前阿尔温头顶的呆毛悄悄晃了晃，说话的语速好像也快了一点:“对付噩梦级别的灾厄，一般来说根据它的实际破坏程度，一名S级英雄或者几名A级英雄就可以解决它。而雷吉大人和在下都是协会的S级英雄！” 有些惊讶的看着异常年轻的少女，毕竟从她的口气来看S级英雄应该是很强的。而她又是这么年轻的S级，“难怪刚才恭维她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开心的感觉，原来那不是错觉啊。”一手抱腰一手摸着下巴的夏哲在心里嘀咕道。 敏感的少女察觉到了一股恶意满满的目光，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在下的确是S级英雄。”说完，阿尔温站立起来，英气十足的做了一个动作，举起右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并低声喊道：“荣耀！正义！无畏！谦逊！” “正式介绍下，阿尔温·科迪利亚，英雄协会S级11位，英雄名“闪耀骑士”。在下在加入英雄协会前，从属与伊提斯公国，国王之盾骑士团，大骑士温德索尔·科迪利亚麾下，任骑士长。”阿尔温昂起头，意气风发的介绍着自己，头顶的呆毛也随之摆动起来，整个人的光芒更加刺眼了。 实在是不敢置信的少年，在比对完双方各项条件，尤其是身高后，徒留下万念俱恢道:“对！你最厉害了！不过那么明显的相同姓氏你有必要一起也都说出来么。” 面对少女不善的眼神，夏哲明智的转移了话题：“跟我说说那位雷吉大人吧。看你提起他的语气和态度，他应该是一位都值得尊敬的S级英雄吧。” “雷吉大人是英雄协会的S级4位，他的英雄名为“战争终结者”，是一位非常强大、可靠并且值得尊敬的长辈。相比于雷吉大人，在下只不过是一名新进的S级末席。”女骑士用很是憧憬的语气回答道。 “不过协会排位，主要还是依据完成任务的积分来进行排位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实力的体现。以前也有过强大的英雄，在通过了协会考核后直接晋升的，比如在下。当然，一般来说，实力越强，排位也就越高。S级之下，还有战斗力不俗且相当数量的A级、B级、C级、D级四个等级，他们都是协会对抗灾厄的中坚力量。而到了S级这个级别，只有在“噩梦”级以上灾厄和强力A级以上通缉犯出现后，才会动用的战略级力量，并不是协会随意就会出动。” 阿尔温详尽的解释，让听到这里的夏哲有些明白了，看来强大的灾厄数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多，不然光靠这只十一人的足球队，过于巨大发挥场地还真不一定是这点人就能应付的过来的。 不过对于不按套路出现的灾厄来说，协会的力量的确不是很足。但在面对大部分力量都摆在台面上的大陆国家来说，这样一股实力强大且约束性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的力量，估计就变成了时时刻刻都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吧。 仅仅只是协会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就已经非常的恐怖了，可以想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超级富豪起床后，还没来得及刷牙洗脸，却发现一只连替补成员都不用的十一人足球队带着家伙冲进富豪的家门，随随便便就打翻富豪家的护院，顺便砸了几张桌子，椅子。然后站在你面前非常嚣张的说着，这个家现在归足球队的了，富豪的老婆也归足球队了之类的话语。估计任何人想到这里，应该都不会乐意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发生吧，更别提那些实际情况更加复杂的国家了。 所以这样一个非国有的民间组织，自身除了被灾厄牵制着，应该还有什么其他被束缚的因素。不然拥有这么多强大成员，随时心情不好就能推翻一个毫无准备的国家的民间组织，早就成为世俗各国的眼中钉，盘中餐了。 当然世俗的各国可能也是为了应对更加不讲道理的灾厄，才允许这样的一个组织存在吧。不然所有的历史都证明了这种不受控制的存在，总是逃避不了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吞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