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溪内幕
当王小山跟着楚国的大军火急火燎地赶回大本营的时候，发现在他们的营帐之中，王侯正一脸气愤地踩着一个穿楚军衣服的人。将他的脑袋按在了地上，不让他动弹。 而四周的楚军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云婆婆开口询问道。 有一个楚军修士走了上来，恭敬地回答道：“我们刚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了。然后我们就围住了这里，等待上级的指示。” 云婆婆看了王小山一眼，王小山走了过去，问道：“小猴儿，这是怎么了？” 王侯看到了王小山，大喜道：“大师兄，你快来看看，我抓到谁了？”说着，他粗鲁地抓住那人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把脸露出来给王小山看。 王小山看见的是一张充满血渍的老人脸，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王侯见他一脸疑惑，开口解释道：“大师兄，他叫余木丰。就是苍松门的掌门！” “余木丰？”王小山愣了一下。下一秒，无尽的怒火从他心头升起，就是眼前这个人，将他们赶出了玉溪山，令他们的师傅含恨而终。 在早些年的时候，王小山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仇恨渐渐变淡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他们如何打探，都找不到玉溪山的地址了。 他们离开玉溪山的时候，三个人都还很小，而且走得也很仓促，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来得及去报仇。 没想到今日，王侯居然在这大营之中，撞到了他们的杀师仇人。 王小山眼中杀意浓厚，慢慢抽出了阳剑。 “你想干什么？他可是我们楚国的同胞！”乔木大喝道。周围的楚国修士纷纷拔出了武器，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小山瞥了他们一眼，用平淡却坚定的话语，开口说道：“这人害死了我们的师傅，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要杀他报仇，谁要阻拦，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王小山，你这是要因私情而置大义于不顾吗？你杀了他，可就要跟我们整个楚国，乃至整个天下正道为敌了！”乔木劝诫道。 王小山没有理会他，将剑慢慢地放在了余木丰的脖子上。 而乔木也举起了他的手，随时准备下令攻击王小山。 “咳！”就在这时，云婆婆一声轻咳，道：“小山，你先别冲动。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和他好好聊聊！”她后半句话，却是屏退了楚国的众人。 “可是。。。”乔木有些担忧地道。 “退下！”云婆婆一声厉喝，走进了营帐之中。她大手一挥，只见一个白色的光罩升起，隔断了内外的联系，不论是声音还是影像，外面的人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王小山诧异地看了云婆婆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云婆婆随意地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道：“别人叫我云婆婆。我是云家的高祖母，云嘉和云兰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都叫我婆婆，但实际上连他们的爷爷，都跟我差了三辈。” 王小山动容了，他向云婆婆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道：“既然您是云嘉和云兰的长辈，那也就是我的长辈。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吧。” 云婆婆指了指王侯手中晕倒的余木丰，开口道：“此人可以杀。但绝不能死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 王小山看了余木丰一眼，答道：“杀师大仇，不共戴天。即便与楚国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云婆婆眼神古怪地看着王小山，过了许久，才叹气道：“把他弄醒吧，也许你还能问出一些别的东西来。” 王小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掌拍在余木丰的胸口，灵力吞吐，将他像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 余木丰登时惊醒，慌忙爬起来想要逃跑，却被王侯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老实点，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少不了苦头给你吃！”王小山怒喝道。 余木丰见逃跑无望，索性坐在地上打量着四周，当他看到云婆婆的时候，登时一愣，接着大喊道：“婆婆救我！” 云婆婆将头转了过去，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余木丰呆了一下，转头看着众人，最后将视线移到了王小山的身上，开口道：“这位少侠，你要知道什么，你问吧！” 王小山将阳剑刺在了余木丰身前的地上，弯着身体盯着他的眼睛，道：“十几年前，你带领苍松门弟子，攻击了玉溪门，打败他们的掌门，占领了玉溪山这块宝地。这些年来，可睡得安稳？” 余木丰瞳孔一缩，道：“玉溪山？玉溪门？你们是？” 王小山哼了一声，结丹期一层宛如大山的灵力笼罩在余木丰的身上，答道：“没错，我们就是玉溪门的弟子。我就是被你打败的王飞的大弟子，也就是现在玉溪门的掌门王小山。你害死了我们的师傅，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去屠杀苍松门，不过分吧？” 余木丰惊慌地道：“结丹期一层，怎么可能？不，你不能这样。玉溪山被夺，根本就与我苍松门无关！” 王小山笑着讥讽道：“我们亲眼所见，你打败了我们的师傅，夺走了玉溪山，难道还会有错？” 余木丰道：“是我打败了王飞没错，可是这真的不是我们苍松门的主意。你们离开以后，我们也离开了玉溪山了，根本就没有多待一刻！” 王小山道：“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谁的主意？你们打败了我师傅，又不自己占领玉溪山，那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纯粹想气死我的师傅？” 说着，他怒目圆睁，手上阳剑前移，割破了余木丰的大腿。 鲜血渗出，染红了大地。余木丰求饶道：“我也只是受人指使而已，此事我不去做，自然还会有他人去做的。而且换了别人，他们的手段可能更加粗暴，甚至斩草除根。” 王侯用力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道：“如此说来，我们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咯？” 余木丰被他打得直不起脑袋，耷拉在一边，喘着粗气。 王小山询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余木丰微微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云婆婆。 “云婆婆？”王小山愣了一下。 余木丰摇头道：“不是她，但是。。。” 王小山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道：“但是什么？快说！” “唉！”云婆婆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道：“还是我来说吧。” 王小山惊疑地道：“云婆婆，真的是你？” 云婆婆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讲述道。 “在数万年前，诸多大战之后，楚国的老祖黄庄创立了楚国。当时的楚国有一个国教，叫做玉溪门。玉溪门是全楚国最大的修仙门派，权力之大，连楚王都不能比肩。世人可共患难，却难以同富贵。老楚王死后，新楚王和玉溪门的权力冲突渐渐地爆发了开来。” “当时的玉溪门掌门离奇失踪之后，势力逐渐减弱。而在新楚王的逼迫之下，玉溪门也选择了退让。随着时间的推移，楚王的权力巩固了，而玉溪门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数万年间，楚国权力交替，各大世家起起落落。但是好几次楚国黄氏血脉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都是玉溪门站了出来，帮他们度过难关。” “一千六百年前，楚国的五大世家共同崛起。楚国的国力也达到了空前的强盛。但是没有人发现，玉溪门却已经彻底的没落了。” “三百年前，楚国面临了一次由盛转衰的大危机，差点灭国。但是这个时候，玉溪门却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站出来，成为楚王的大靠山了。从那时起，收回灵力富饶的玉溪山，就被提上了国会的议程。” “几家赞成，几家反对。关于收回玉溪山的议论一直持续了近三百年。崔家，李家和钱家支持收回玉溪山，而云家和蔡家则是反对。在以往的时候，云家和蔡家还能据理力争，但是在十几年前，楚国迎来了新的动荡。” “那一年，楚国和蜀国开战了，而金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一年，蔡家的独子蔡小鱼被人笑话成了傻子，懦弱的性格让蔡家心灰意冷。蔡家从此退出了争斗，安心做一个富家翁。而外力的压迫之下，云家再也不能独力坚持。最后在楚王的授意之下，就派人收回了玉溪山。” “为了怕苍松门不能收回玉溪山，楚王特地将楚国的至宝惊魂钟交给了余木丰。余木丰赶走你们以后，他自己也带着苍松门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楚国的精锐军队。玉溪山也早以改名，叫做藏兵山。至于玉溪门这个名字，则早已被楚国的权贵所忘记。没有人会记住失败者！” “不过可笑的是，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玉溪门又崛起了。以一种更快，更强势的方式，令人措手不及。当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在的玉溪门已经不是别人能轻易撼动的了。” “我云家坚持了三百年，却在不能坚持最后的二十年。说起来，一切都是命！唉！” 云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王小山愣了半天以后，突然瞪大了眼睛，咆哮道：“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现在你当着我的面，自然是将自己说成好人。又有谁会知道，你们云家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云婆婆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孩子，你还记得云兰和云嘉吗？他们现在就在你玉溪门中。而第一次，也是我说服了云兰，让她去带你们加入天问书院的。” “当时的我只是想照拂一下你们，却没有想到，你们会成长到今日的地步。”云婆婆有些惋惜地道：“你知道当我听说你们联手击退孔雀王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吗？” 王小山疑惑地摇了摇头。 云婆婆突然说道：“恨当日心慈手软，没有赶尽杀绝，最终给楚国留下了祸端。” 王小山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之前一直装好人的云婆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婆婆却仍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元婴期六层啊！自从蔡老伤重而亡以后，楚国在不动用惊魂钟与诛魔剑的情况下，已经没人能奈何你们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突然问道。 王小山有些不明白这位老人的意思，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血债血偿！” 云婆婆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道：“切莫将私人恩怨，波及无辜百姓。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撤掉了周围的灵力，转身离开了去。 王侯望着地上的余木丰，又看了看云婆婆离开的方向，上前问道：“大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王小山也有点迷离，云婆婆透露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有些接受不过来。不过他却把握住了一点，楚国天问州附近有一个藏兵山，他只要去那里看一眼，就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收拾一下，我们赶紧离开吧。我要去证实一下，她说的是真是假！”王小山吩咐了一声。 王侯指着地上的余木丰问道：“那此人怎么办？” 王小山想了想，最后狠绝地道：“带回去，祭旗！” “是！”王侯答应了一声，伸手提起如死狗一样的余木丰，跟在王小山的身后。 玉溪门一行人加上师欢一共六个，带着俘虏余木丰脱离了楚国的大部队，向着南方一路疾飞而去。 至于王元和三个老头，则在王侯动手打余木丰的时候，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 天沐峰的山顶之上，张易静静地望着楚军的方向，亲眼看着王小山等人的离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玉溪门！王小山！我要让你们为我的弟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