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破计
演播室后台的休息室内，季风三人正一起看着电视里的直播。 此时，除了季风，另外两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特别是温小虎。 “老大，我们被阴了。”温小虎铁青着脸道。 “嗯。”季风斜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神情淡然，似并不在意。 见状，眉宇间本有着极浅担忧的萧凉眼神一凝，散去了眉间的褶皱。 温小虎却没从季风的反应里发现什么，或者说，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电视屏幕，根本没往另外两人身上看。 “竟然敢阴我们的人，真是活腻了！”此时的温小虎不再如在苏沫面前时那般单纯可爱，眼底隐隐露出一丝本隐藏起来的阴狠，就连原本可爱的小虎牙此时看上去竟也有种嗜血狼牙的味道，“老大，要不要我去……”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季风飘若浮云的声音打断了温小虎后半截话。 “什么？”温小虎一愣，终于转过头去望向季风。 然而季风却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让温小虎更是疑惑。 老大不是很重视苏沫吗？怎么现在看到她被人欺负也浑不在意呢？ “你现在只是娱乐圈的一名小助理。”萧凉适时开口了，只是语气中难掩打趣与调侃的味道，“别这次随便给你安了个‘小虎’的名字，你就真把自己当老虎，遇事就用‘禽兽’的方式解决。” “人妖！你皮痒了是不是？！”温小虎咻地站了起来，一副气势汹汹要干架的姿态。 对此，萧凉丝毫不作防备，只是转头看了季风一眼，将温小虎的视线引到了季风身上。 终于，季风眼皮微抬，不冷不热地斜睨了温小虎一眼。让血气上涌的温小虎顿时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发热的大脑立马冻结成冰，冷静了下来。 对啊！他怎么忘了苏沫是老大选中的人呢？！ 老大选中的人战斗力会弱得被人欺负到家了还不还手吗？！ 老大会让他看中的人就这么被屈辱打压吗？！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激烈反应，温小虎突然想起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讪笑几声，温小虎很快调整好状态，谄媚地道：“老大，您老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阴死人不偿命的计划？” 对于温小虎“邪恶”的措辞，季风已习惯性忽略了。 “收敛自己的存在感，让导演、摄像、主持人、嘉宾等都注意不到自己，容易？”季风语气上调。 “……不容易。”温小虎想了想。老实地摇头。 的确，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听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做起来却很难。特别当自己处在众人焦点的聚集区，还被多人留心惦记着时。 “苏沫却这样做了，还做到了。”季风淡淡地道。 “是吗？”温小虎吃惊地反问了一句，而后赶紧将视线调转到电视机屏幕上。 几分钟后，温小虎不得不承认。苏沫确实是在刻意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就算节目组不想让苏沫出镜次数太多被观众熟悉并喜爱，也不可能完全将她屏蔽，毕竟这样一来就会暴露出他们针对苏沫的不可告人的心思，会对节目乃至电视台都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身为节目现场的掌控者。主持人应该会适时给予苏沫一些接话的机会，将她拉到镜头面前，让人知道。节目组并没有“封杀”她。 就算主持人一时忘了，在幕后掌控现场的导演也会及时提醒。 就算导演也忘了，摄像也应该偶尔将苏沫纳入镜头之中。 但是，刚才温小虎留心观察了五分钟，都没在电视屏幕上找到苏沫的影子！ 也就是说。主持人、导演、摄像同时将苏沫给忽略了！ 这不可能是他们刻意为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沫通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所有人给误导了！ 那她为什么非但不想办法增加上镜率，反而要这么费尽心思地将自己从镜头里摘除呢？ “为什么？”温小虎问出了这个疑问，“难道是赌气？” 温小虎的意思是，苏沫是不是因为气愤节目组对她的针对与冷遇，所以赌气地干脆从节目里消失，以此表示自己并不屑于上这个节目，并与节目组进行无形的对抗。 “她是会那么不理智地去赌气的人吗？”萧凉白了温小虎一眼。 “不是。”温小虎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那是为什么？” 对于他这个问题，季风与萧凉都没有给予回答。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是在是太废太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季风重新闭上双眼，嘴角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苏沫，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希望你待会儿的表现，能更好……” …… 节目现场，苏沫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让人觉得很温暖的微笑。 她的妆容很淡，却很精致，将她五官的优点全都放大并展现了出来。 她身穿mv里死亡时穿的那条雪白的长裙，飘逸的裙摆轻轻摇曳，让她若画中的仙子般圣洁美好，沁人心脾。 微微一笑，很倾城。 她的微笑很清新，完全没有被人立刻忽略的尴尬、愤怒、不平亦或勉强，明明是站在聚光灯的边缘地带，她却仿佛站在舞台中央，神态举止是那么自然得体。 部分现场观众的视线不知不觉已被苏沫吸引，就算她没参与节目的对话没进行任何互动，他们的视线也怎么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而苏沫本人呢？ 安静地做着背景板，看着完全进入状态的主持人，苏沫嘴角仍旧带笑，眼底却浮现一层外人看不到的冰霜。 有多久没和人斗了？ 似乎也不久吧…… 但记忆里，却仿佛过了许久。 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不爱与人争斗吧…… 但若因此而认定她是个人尽可欺的弱女子就大错特错了。 不爱斗，不代表不会斗。 别看苏沫表面上很温和从容，似乎什么都看得很淡，对一时的得失也不甚介意，实则她骨子里的倔强与执着不比任何人少！她灵魂里充斥着的，就是一种不气馁不服输不放弃的精神！ 为了实现她与原本的苏沫合二为一的娱乐圈梦想，也为了让自己能帮上弟弟苏翔与季风，她不介意亲手扫去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想到这，苏沫又专心根据众人话题与位置的变换，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站姿与神态，努力让场上的其他人都注意不到自己。 不得不说，季风还是很懂苏沫的。 面对节目组的刻意冷遇，苏沫没有被情绪主宰，也没有想方设法地争取上镜的机会，而是理智地选择了最佳应对方案－－弱化自己的存在，尽可能少地出现在镜头里。 她知道，节目组既然已决定冷遇自己，就不会因为自己强行插话或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而给自己多少上镜的机会。相反，自己的形象可能会因强行抢镜而受到不好的影响。 一个综艺节目里，有两种极端的人容易被人记住。 一种，自然是上镜机会多，表现好的。这是被广大观众注意并记住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另一种，就是几乎不出现在镜头前的。 不出现在电视上，自然不可能被人注意。 但若因此而出现在娱乐新闻里并引发关注与讨论的热潮呢？ “著名综艺节目背后的黑幕－－屏蔽节目嘉宾！打压刚出道艺人！” 相信这个新闻在季风的运作下，产生的影响力足够弥补这次节目组冷遇的损失了吧。 而且，她相信，季风一定不会让电视台与节目组在此次风波中全身而退。 不让得罪他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就不是季风！ “好，让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绯闻大拷问！”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苏沫嘴角的笑又加深了一分。 节目组的第二招，来了。 正常来说，要打压一个艺人，不可能只用“忽视”这么简单低级粗暴的一招。 她笃定会有后招，也一直在等着。 她可不屑于靠“博取同情”与“制造舆论”这些投机取巧的方式解决难题，真正意义上的胜利，是让对方精心准备的一切为自己所用，从而让自己获益。 所以，若一切进行顺利，节目组安排的几步棋，会反过来成为她的垫脚石…… 主持人介绍完这个环节的内容后，开始对等人进行绯闻大拷问。 苏沫则在听完主持人的介绍后，就已大概猜到他们的打算了。 所谓绯闻大拷问，顾名思义，就是针对娱乐圈内盛传过的一些与现场嘉宾有关的绯闻，对绯闻主角进行拷问，从而探寻真相，解开此绯闻的谜题。 此环节表面上可满足观众的好奇心，其实何尝不是给嘉宾一个澄清绯闻以正视听的机会呢。 所以除了一些嘉宾想回避的绯闻，一般情况下，这个环节还是正中嘉宾与观众的心意的。 然而，对于苏沫，这环节定不会多么好过。 绯闻，可以迅速成就一个艺人，也可以瞬间毁掉一个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