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片虚无
“这应该是干了的血。”众人一字排开，惊恐的盯着墙上大片的痕迹，屠龙凑上前去闻了闻说道。这个人不得不让人佩服，确实比一般人要胆壮。 我用军刀试了试，那三道痕迹大概有一厘米深，两厘米宽，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不过，从血液覆盖住痕迹的多少可以推断出，这两样东西应该是同一个时间点产生的。 “你们看这里，好像是拿了块蘸血的抹布从那边抹过来的。”屠龙走到血迹的最前面说道。众人急忙走向前去，果然，血迹的最前端有明显的抹擦痕迹，只是三道划痕并未一同停止，依然往前延伸了数米。还有一点，三道痕迹在这里变得更加深更加宽，显然力道加大了不少。 “你们说……是先有了这片血，还是先有的痕迹？”黄启光远远的站在一边问道。 “应该是同一时间产生的。你们看这条痕迹，有的地方完全被血迹覆盖，有的地方则覆盖了一半不到。血液的凝固时间很短，只要不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这两种痕迹就不会有重叠。”董玉婷解释道，众人点头认同她这种观点。 我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凉飕飕的，不禁回头看去，来时的水道已经一片漆黑。每当往后方看时，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惶恐，不仅因为那颗被我们丢在后面的人头，还有水中那个东西，总觉得它们还在跟着我们。 “这三道痕迹绝对是人为的。会不会……那颗头的主人就是在这儿被杀的？”韩亚玲靠在洞道的另一侧岩壁上，与血迹保持着尽量远的距离。 毛和宇擦了擦眼镜，摇头道：“不会，人再大的力气，不借助设备的话，也划不出这么深的痕迹。” 寒风依然未止，不过有泳衣裹在身上倒也感觉不到，只是身体僵硬了很多，行动不便。在这地下数十米的漆黑洞道中，如果真遇到什么情况，这样的装束其实非常危险。我压了压安全帽，调整了一下灯光，心里一直有些发虚，即恐惧又兴奋，即好奇又胆怯。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大型水兽的爪子留下的？”黄启光跳跃性的思维，总是让众人跟不上点。 “别瞎说，哪有这么大的水兽，老是自己吓唬自己！”陆川掉进水中那一次已经吓的不轻，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所以对黄启光这种思维多少有些反感。 说归说，但黄启光的话显然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中，刘相邻抱着枪看了身后一眼，说道：“这个痕迹应该产生没多久，否则血液早就消失了，而且，当时这条水道肯定已经不走水了，应该不是什么水兽。” “嗯，不管怎么说，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可能存在一个大东西，大家千万小心。”刘局说道。 “应该不止一个。”苗中枢老神在在的说道。 “先脱下泳衣吧。”刘局说着当先脱掉了泳衣，塞进了背包中。 众人依命行事，身上顿时轻松了很多。照例拍了几张照片后，继续出发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线索说明不了太多东西，更解不开一个谜题，甚至还会增加更多的谜题。但只要不停前进，发现更多线索，并将其串联起来，总有一天会解开整个谜面。 水道依旧在延续，看不到头，但却有了让众人心底发毛的变化。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特殊原因，一过了那片血迹，水道前方吹来的寒风中便夹杂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和我们一开始发现青石入口后听到的那种声音一样！ “什，什么声音！？”屠龙当即停了下来，胆壮如他也吓的开始声音发颤。 “是……人的惨叫声！不对，是，是很多人的……惨叫声。”韩亚玲吓得语不成句，声音越说越小。 “我和刘局、何东最先爬进洞中时也听到过一次。”刘相邻的声音从面传来。 “好像就在尽头处……”毛和宇小声嘟囔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其实在一直往下走。以前看到过一个资料，前苏联钻探世界第一深井的时候，据说，据说钻到了地狱……”没想到黄启光也知道这件事，只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闭嘴！”陆川和韩亚玲一口同声，恨不能掐死这厮。 “真的！”黄启光也来劲了，极力反驳道：“网上还有当时的录音，我听过，跟这一模一样！” “行了，别说了！”这次连刘局都受不了了，瞪了黄启光一眼：“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以后少说。” “是……”黄启光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声音，屠龙有些迟疑，往后看了眼，似乎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职责，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水道中的裂缝由原来的水平方向，慢慢变成了垂直的方向，而且，很多地方宽达半米。 水道似乎没有尽头，又往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尽头。众人已由原来的恐惧逐渐变成烦躁，身处地下岩层的洞道中，更是异常压抑，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种恐怖的声音并没有增大，依旧时隐时现，就像在重复播放着某段录音。 “什么情况，怎么声音没有一点变大呀？”屠龙端着枪，一头雾水道。 “应该是风的声音。”董玉婷说道：“这条洞道中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裂缝，风从这里吹过，或许就可以产生这种复杂的声音。” “我去，怎么不早说，吓得哥一直缩着脖子走。”黄启光似乎心情不错，虽然嘴上如是说，但心里对董玉婷的说法是一百二十个反对。 “嘘——”突然韩亚玲示意众人噤声：“你们听，好像……好像有水的声音。” 大伙急忙噤声去听，果然，在那种恐怖声音中还夹杂着弱弱的水流声，如果这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就说明我们快到尽头了！ “妈呀，终于到头了，快走，都快憋疯了！” “应该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这里已经感到了一些湿气了，前面肯定有大片的水！” “说不定会有个很大的空间。”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迎着寒风，已经渐渐可以闻到一些湿气，水流的声音也大了很多，只是，这声音越来越不像流水，更像瀑布。有了水流声音的压制，那种恐怖的叫声已经很难听到了，众人的恐惧感也随之消失。 “到了！到了！到头了！哈哈哈！”屠龙一阵的大笑，异常兴奋。 众人一同挤上前去，水道确实到头了。只是，前面一片虚无，漆黑的纯粹，看不到一丁点东西，只能听到巨大的流水声。从声音判断，前面的这片虚无空间应该很大，至少我们的狼眼手电都无法看到边际，甚至连那片流水都看不到。呼呼的寒风，就是从那片虚无深处吹来，可就在这么一瞬间，我又听到了那种恐怖的声音，在深处，在漆黑的虚无深处！ 我用手电往下方照了照，我勒个去，这一照不打紧，吓得众人一个哆嗦，急忙往后退了退。水道的出口竟然开在了峭壁上，往下至少还有三十多米才能触地，刚才众人就是站在了十层楼的边缘。我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那片的虚无，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前方这片虚无遮挡了一个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极大空间，而这片空间或许就隐藏着我们想要的所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