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舞如是心中清楚，利用魔的感情去对付魔，这无疑太没有人性了。

    这跟你利用别人的善良来伤害人一样，手段太过卑鄙和阴暗。若真到了那一步，舞如是便不是舞如是了。

    舞如是看着柳云止瞬间黯然的眼神，无奈的一笑，说：“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对付魔天神的。”

    人类是有感情的神，因为有情，所以会强大，会无所畏惧，会为之付出。

    神是无情的，所以才会掌控全局，高高在上的看着人与人之间的闹剧。

    若神一旦有了感情，便会走下神坛变成人，只是比人强大一些而已。

    那时候的神，太过脆弱了。

    魔天神是神，而如今……

    舞如是垂眸，掩去眼里莫测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不用她多余做什么，对付有了弱点的魔天神，她的法子多的是，何必非要用有伤天和的方式呢。

    但最终所能让魔天神有所顾忌，还能清淡的生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可若有一日，魔天神的身份在人类中曝光了，下场无疑是惨淡的。

    就像凡尘传说中，有一日村子里的孩子捡了一只小狐狸，双方形影不离，关系好的过分，人类也对小狐狸宠爱有加。可有一日众人现狐狸是妖时，曾经的温情只剩下厌恶恐惧，还有复杂的杀机，他们奋起将小狐狸杀了。

    那时候他们心中曾经的点滴温情全部消失，狐狸的无害也不曾留在心中。

    他们只记得，这只狐狸是妖，强大危险的妖！

    这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魔天神也是一样，他现在的感情能让他的行为收敛，可外界魔气和魔化人总在伤人。

    若有一天魔天神的身份在那些熟悉的人面前曝光，他和那些人的下场不用舞如是多说都清楚，肯定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人类不会记得曾经的魔天神只是个无害讨喜的孩子，并没有伤到他们。

    他们只会记得，魔天神拥有强大恐怖的力量，能让魔气肆虐，能让人变成没有理智没有灵魂的魔化人。

    她望着墨天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说：“我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柳云止听罢，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的笑意温柔的醉人：“如儿，以后别吓唬我了，好么？”

    舞如是轻笑一声，朝着柳暗招招手。

    看着这孩子惊疑不定的神色，说：“吓到小暗了吗？”

    柳暗狠狠点头，说：“吓到了，娘。”

    舞如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后，疑惑的问：“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

    柳暗刚想说什么，却听柳云止道：“我带着小暗历练，无意间便走到这里来了。”

    舞如是嘴角的笑意一顿，轻声喃喃：“那倒是有趣了。”

    她上前两步，伸手搂住柳云止的腰，温声说道：“云止会保护好自己的，对吗？”

    柳云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呆了呆，随即笑容满面的抱住舞如是，说：“是，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小暗。”

    舞如是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笑吟吟道：“如此便是，我也放心了许多。”

    她扬起头，在柳云止的下巴轻轻咬了一下，问：“云止怪我不救你吗？”

    柳云止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神色虽然有些暗淡，但也不至于悲哀：“不怪。就像你之前说的，若你真的用本源与魔天神做交换，天元便危险了，而我与小暗无疑会成为罪人。魔天神强大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活下去的。”

    理儿事这个理儿，真说起来心里还是微微刺痛。

    谁不想要一个愿意为了自己粉身碎骨、负尽天下的爱人呢。谁不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愿意为了自己牺牲一切的人呢。

    虽然说起来太过自私，可人心就是这样，谁也无可奈何。

    舞如是皱了皱眉，摸摸他深藏着一缕忧伤的眼眸，语气凉薄冷漠：“我做不出在被人被威胁时妥协，所以云止，这就是我，舞如是永远都是舞如是，不会改变。”

    我知道你觉得我太过清醒、太过理智、太过残忍、太过冷漠，可我改不了。既然我改不了，也容许我自私一回，若你还爱着我，便试着为我退一步，可好？

    我能无所畏惧，是因为有你一直在包容着我。可我的无所畏惧也太过理智，若有一天你不再包容我弃我而去，我也会放手，一切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我不愿改变，只能要求你委屈自己适应我。

    云止，有你何其有幸！可你遇到我，又是何等悲哀。

    我们之间的爱是不对等的，你给我的是比生命还沉重的东西，我能回报的，也是我所有的感情。

    这感情太轻太淡，却是我的所有。

    所以云止，别嫌弃我，可好？

    柳云止深深地看着面前这双深邃的凤眸，许久之后，眼里带着柔情的缱绻，喟叹道：“如儿，别勉强自己，若我的爱是负担，我会离你远远地。”

    舞如是没有回答，只是搂着柳云止的手微微收紧，谁也看不清埋在男人胸膛下的凤眸里，是怎样的复杂感情。

    柳暗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爹娘秀恩爱，明明再美好不过的场景，他却总觉得有些违和。

    就跟当初被娘带着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向落仙山一样的感觉，违和的让人心中不安。

    他想了想，叫道：“爹，娘，那个小孩儿就是传说中的魔天神吗？”

    柳云止和舞如是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分开了。

    柳云止干咳一声，有些尴尬。

    在自己儿子面前礼仪有失，这可真是不成体统：“没错，那个孩子便是魔天神。”

    舞如是看着柳云止耳根微微泛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对着柳暗道：“以后在外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以貌取人。”

    柳暗深深地受教了：“是，儿子记住了。”

    舞如是满意的点头，扭头对着柳云止问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要带着小暗继续历练吗？”

    柳暗低头不说话了，爹明明是想要对付宁息的，为何要瞒着娘呢。

    柳云止理了理舞如是的白，说：“小暗的经验还太少，我会带着他继续游历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如儿呢，怎么会忽然来了这里？”

    舞如是苦恼的皱眉，说：“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

    柳云止了然，修士的心血来潮源于天道示警，想来也是因为他与小暗出了事，所以如儿才会收到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