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死相逼
常山将自己的手打伤，跟着风林堂的兄弟们一起去宋鸿那里复命，如他所料地，宋鸿联合起他入宫之后的种种行为，听完他主动交代陷害驸马与陈家二公子的经过之后，相信了他的图谋不诡。 但他想不通的是，常山做出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 常山闻言呲笑一声，道：“宋鸿，你的记性不好，可我却还记忆忧新呢，知道我为何不跟丁一虎他们一起入风林堂吗？当初你收了我的山头，说好了不杀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不但杀了我几十名兄弟，还带走了我的压寨夫人，你说，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宋鸿早就忘了其中的细节，自然也不能坦然反驳，只道：“当年的事朕并未亲自动手，所以......” “什么都别说了，不管是知情还是不知情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如今我事也已经犯下了，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高兴。” 因为他，公主死了，驸马也死了，连大内侍卫指挥使也没有幸免于难，死是逃不掉的，但宋鸿还是要问清楚他与皇宫大牢里的龙吟教弟子有没有联系。 常山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问，也早就想好了合适的答案，他早在玲珑山为教主夫人做寿的时候就埋下了这条引线，而这次风林堂的人将刑真等人抓来，偏偏又提起了常山，所以他便将计就计入得宫来，开始了他的报仇大计。 所以，对于一个早就心怀不诡的人，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他在暗处，避无可避。 宋鸿下旨将常山处死，这一次他失去了自己的公主，失去了驸马，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方向死了，没有了这个前朝余孽，剩下来的，就是如何处理大牢里的龙吟教弟子了。 斩杀前朝余孽一事似乎已经尘埃落地了，可是在有些人的心里，永远也不可能就此了解。 封青山将柳燕归送出了皇宫之后，为免被宋鸿怀疑又回到了皇宫，只留柳燕归独自一人将凤梧带回了客栈。 当徐焕将方向的晕睡xue打开之时，其他人已经将凤梧的尸体整理好，将他的头与身体连上并整理好仪容，虽然脸上已不见一块好皮，但也要让他死得有尊言。 柳燕归沉默地坐在凤梧旁边，脑子里努力回忆起他的面容，还有以前他总围在自己身边转的样子，以前总觉得他烦，可这么多年在玲珑山若没有他整日在身边烦着，该是多无聊啊。 凤梧之于方向，不仅仅是朋友之谊，师徒之情，他还是方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两次。他们之间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的打闹中日益加深，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在完成复国大业这一路上方向早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他想到过很多人会死，却从来没有想过凤梧会死。 方向在凤梧腐烂的脸上摸了个遍，早已冷却的身体提醒他，师父真的死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被宋鸿斩杀了！饶是思虑周全如方向，此刻也无法接受这个最终的结果。 他要去皇宫杀了宋鸿，让他给自己的师父陪葬。 方向想到就做，提起自己的祭日剑三步两步就踏出了客栈房间，幸好徐焕就怕他乱来，自他醒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此刻方向的身形一动他便提脚追了上去，在客栈的院子里将他拦了下来。 此刻的方向谁也劝不住，徐焕打算再次点下他的晕睡xue让他冷静下来，却被漆美娇给阻止下来。漆美娇跑出房间，对徐焕说道：“前辈，我有办法让他放弃回皇宫。” “什么办法？” 漆美娇让徐焕控制住方向，自己则靠近他抓起他手臂放在自己的嘴边用力地咬了下去，一直在旁呆立不动的公玉琴总算有了站出来的理由。 公玉琴冲出来想要将漆美娇推开，无奈徐焕腾出一只的来将她拦住，公玉琴动弹不得只得怒喊道：“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方向。” 漆美娇充耳不闻，嘴上继续用力，直到方向的手臂渗出血来，她才满满地喝了一口之后松开。 方向直到感觉到了手臂上的疼痛，才发现站在自己跟前咬住他的人是漆美娇。后者满嘴是血地冲他笑着，脸上是一脸的无畏，方向这才反应过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疯了！告诉过你我身上的血有毒，解药呢，我给你的解药呢？”见漆美娇不事，方向自己动手在她身上找了起来。漆美娇抓住他的手，笑道：“别找了，我早扔了，反正你都要去皇宫送死了，那我便跟你一块死。” 方向体内的血不似易云雪的心头之血那般毒，但也会慢慢地渗入五脏六腑，如果没有解药，普通人两三日之后就能毒发身亡，就是有内力如漆美娇也最多只能捱过五六日。 “美娇，没想到连你也不能理解我，非要逼我做这样困难的抉择！”方向怒道。 漆美娇摇摇头，不赞同道：“正是因为我了解，才不得不这么做，你如此冲动地将要去报仇不仅仅是因为你对凤梧师父的感情，其实更多的是愧疚，你怪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害死了凤梧师父，可是有没有想过你此刻冲进皇宫，你是不内疚了，可你却辜负了凤梧师父，你会让他死不瞑目。” 漆美娇一语便拆穿了方向的心思，是，他是内疚，不仅仅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是他这个人，他整个人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他整龙吟教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因为他师父无辜赴死，就连常山也因此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早点死，免得害了更多的人。 徐焕明白了漆美娇的目的，遂替她说道：“方向，赶快替漆姑娘请大夫，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方向皱眉摇了摇头，道：“不行，一般的大夫解不了此毒，需得回玲珑山取毒药才行。”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徐焕接道。此刻的漆美娇虽还能好好地站着，但脸色和唇色都已开始变紫，已是有了中毒的迹象。 方向看了看漆美娇，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扶起她将她背在背后朝外走，才走得两步，又回头走到柳燕归跟前，道：“柳堂主，麻烦你将我师父的遗体好好地护送回玲珑山。” 柳燕归面无表情地摆摆手，此事哪还用得着他说。 方向冲徐焕点了点头，背着漆美娇便走，而被他一直忽略的公玉琴快步地追上他，挡住他的去路道：“方向你什么意思，自你醒来就对我视若无睹，此刻又弃我于不顾，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