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缔结契约
苏伽并未转身，淡声回道：“陈越小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上天的一切安排都如同星辰轨迹一般，各有各的定数。如同你，如同我，如同小凰木，各自的命运都需要自己去探寻。” “既然上天注定要你前半生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而不断努力，那么你就顺应着天意往下走。” “这个目的，就是你前行的动力。你的气运太强盛，苏伽只是凤凰一族的普通臣民。天机若是泄露太多，则会影响我凤凰一族的气运。” 听到这里，陈越脸上有些黯然，随即开口道：“多谢苏伽前辈，陈越知道了。” 凰木见陈越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揪心不已。 他索性开口，帮陈越道：“苏伽前辈，难道就不能透漏一点吗？” 哪怕是一点点，都不会让陈越变成这样吧…… 听闻凰木的声音，苏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小凰木，你当真是有些为难苏伽了。” 顿了一顿，苏伽再度开口，“既然你想帮他，既然他与这小家伙有缘，与我凤凰一族有缘，那我就说一句吧。陈越小子，你听好了。” 陈越神情一阵，立即拱手行礼，作洗耳恭听之状。 “你想知道的事情，不在星辰大陆之上，而在三重天际。所以你的路，你要探寻的秘密，远比你想象当中的遥远的太多。” 苏伽的身形慢慢地消失在空间之门当中。 在空间之门逐渐暗淡，并渐渐消失的那一刻，一道悠远渺茫的声音倏然传出。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看见你们两个带着已经长大的两个小家伙，回到三重天上……” 苏伽的声音回转片刻就消失不见了，空间之门已经再也没法寻到任何踪迹。 环绕在两人身边的法阵纹路早就黯淡下来，包括凰木身上那件帝凰蚕丝的白色袍子，如今也恢复了原样。 若不是陈越手中仍旧能感受到这颗水蓝色星兽蛋的能量一波一波地传出，他甚至觉得自己方才是修炼太过疲惫而做了一个极为玄妙的梦。 凤凰一族，天机，身世，三重天上…… 这些词，连贯在一起，已经超出了陈越现如今的认知范围，让他整个脑海当中的思绪都混乱成一团。 “小子，方才那凤凰族的长老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上天将你安排在云城，那就是天意。你要做的无外乎就是好好地去走你的这条路，最终知道一切你要知道的。” 紫夜这句话，将陈越心中的情绪瞬间抚平。 他沉默半晌，传音对紫夜道：“老师，谢谢你。” 紫夜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重新沉回到星力之海当中，不再出现。 陈越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与平常无异，而后转头看向凰木道：“你这般认真地看着我，是我脸上长出花来了吗？” 从苏伽走后，凰木就始终看着陈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生怕出现什么幺蛾子的事情。 如今听陈越这么一说，凰木的脸当下绯红一片，嗔怒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长得还没我好看，我看你作甚？！” 陈越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了。你还是与我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苏伽前辈口中的两个小家伙，听上去对凤凰一族极为重要，甚至还需得生长在凤凰始祖的尾羽当中。” 凰木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地将这些事情与陈越说了一说。 这个召唤法阵极为古老，但是必须要两个人才能将之启动。 启动之后的法阵会连接凤凰一族的空间位面，召唤者所能召唤的星兽等级与自身的潜力值息息相关。 以前凰木这一族还兴盛的时候，每次召唤自然是本族的后辈相携进行。 但是如今这一脉只余下凰木一人，所以他在征求苏伽同意之后，将陈越带来了此处。 原本依照苏伽的意思，外人无权成为它们凤凰一族的契约者。但是在凰木好说歹说之下，苏伽终究答应给他一个机会。 凤凰一族天生高傲，若是他没办法让任何一只凤凰认同，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至于苏伽，凰木跟他说，苏伽是凤凰一族仅次于族长之下的大祭司，也是如今凤凰一族最位高权重之人。 听到这里，陈越顺口问了一句，“那凤凰一族的族长现在在哪里？” 凰木听罢沉沉地叹了口气，回道：“我也是听树爷爷说的，自从千万年前上一任帝凰族长在远古大战当中陨落之后，凤凰一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帝凰。”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极为兴盛的凤凰一族暂且居身于如今的位面，等待下一任帝凰的降临。” “当然，若是苏伽前辈能够在大限之前突破帝凰境界的话，那凤凰一族便无须再等。” “那……”陈越迟疑开口，“你这一脉，又是怎样的一脉？” 这个问题卡在陈越心里许久，见识的越多，就愈发蠢蠢欲动。 凰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我就知道你会问的，没想到现在才问……” 说到这里，他沉吟道：“其实我这一脉，算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一脉吧。先辈与凤凰一族世代交好，帝凰陨落的时候，我的家族也开始逐渐衰败。” “其实对于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树爷爷只让我记住了两个名词。” “是什么？” “第一个是万木之皇，第二个是凤凰之主。这两个词听起来极为骇人，但是目前来说我还没能感受到其中任何一个。” “或许远古鼎盛之时，我的家族有统帅万木和凤凰一族的能力，但是现如今……” 凰木不由得叹了口气，“若不是苏伽前辈的扶持，或许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啊……若是有一天我遭逢不测，那我们这一脉也就断了……” 似是听到了凰木的这段话，他手中木绿色光团里的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似是要冲破这光团而出，将他方才说的话打断一般。 陈越只觉得目前的氛围有些沉重，当即开口笑着打趣凰木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先找个心仪的女孩繁衍后代的好。” 听陈越这么不正经的话一说出口，凰木当即又羞又怒。 若不是这两人手中的两个小家伙已经不安分到了极点，说不准他当下就要转身走人，再也不理陈越。 陈越也是一头雾水，他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无伤大雅，也不知道触及到了凰木的哪根神经…… 随后他立即话锋一转，看着手上光芒逐渐强盛的水蓝色光团，开口道：“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应该怎么处理？” “将自己的精血滴在星兽蛋之上，里面的小家伙就会破壳而出。凤凰这种高阶星兽，会自动选择自己想要与你缔结的契约。” 在如今的星辰大陆之上，惟有九阶智慧型星兽有主动缔结契约的能力。 契约的类型大抵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最常见的主从契约，第二种是平等契约。 陈越依言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将心口的精血逼出滴落在手中的水蓝色星兽蛋之上。 之后，只见星兽蛋瞬间水蓝星芒大盛，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 随即，陈越就感觉手中的星兽蛋蛋壳突然变得灼热起来，然后开始慢慢破碎。 光团当中不断地传出幼鸟一般的鸣叫声，全然不若在召唤之时那两声啼鸣声悦耳。 过了许久，两人手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已经能看清楚星兽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陈越那团水蓝色的星兽蛋顶端已经破碎出来一个缺口，而后一只灰色的小鸟从缺口当中探出头来，一口一口地将星兽蛋壳吞入腹中。 陈越观察了半晌有些发愣，说好的世间最为高贵的神鸟凤凰一族呢？这小家伙一点流光溢彩的趋势都没有，反而称得上是有些丑陋。 偏头看看凰木手中的那只，也是如自己这只一般。 他愣愣地开口问了一句，“这……难道凤凰就长这个模样？！” 凰木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道：“现在它们刚刚出生而已，难道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有现在一般玉树临风？！” 陈越听罢，抿嘴一笑，道：“原来在你眼里，我现在的形象还是不错的嘛……” 言语之中又恢复了那份不正经。 待得这小鸟将所有的星兽蛋壳吞入腹中之后，灰色的绒毛逐渐转变成水蓝色的模样，身形也比刚才大了不少。 它低着头在陈越的手掌当中蹭了一蹭，似是在示好一般，而后尝试扑扇着两只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绕着陈越的身体绕行了几圈，最后顺势落在他的肩头。 陈越好奇地与这水蓝凤凰幼鸟对视半晌，他能从这小鸟的眼中看出满满的孺慕之情，当下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还未等陈越与凰木说话，问接下来怎么办，就见凰木身前那只翠绿色的凤凰幼鸟已经有了动作。 它似是以极为玄妙的轨迹绕行在凰木周围，片刻之后，就见凰木身边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六芒星形法阵。 而后双方眉心处同时出现了精致的六芒星痕迹。 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六芒星居中投射出来，相互交融，最终达成契约。 凰木与自己的星兽达成的契约是平等契约，这个结果早在凰木的意料当中，毕竟他知道眼前的这只欢快的小兽将来会成长成如何恐怖强悍的存在。 能有幸与这样的星兽成为伙伴，并肩作战，本身也是他自己的荣耀。 等到凰木那边声波渐平，陈越肩头的小凤凰这才重新飞起来，比方才摇摇晃晃的模样要稳得多了。 这蓝色小凤凰在陈越身体周围绕行的时间极长，长到连凰木都有些意外。 等了许久许久，这小兽似是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陈越不由得无奈失笑道：“小凤凰，你是后悔选择了我，还是忘记怎么刻画星阵了？” 小凤凰似是听明白了陈越的这句戏谑，当下就不依不饶地啼叫起来，但是飞行的动作仍然未曾停下。 几乎又过了半晌时间，眼见着小凤凰的体力也有些支撑不住了，陈越索性开口道：“累了就别飞了，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再试试看如……” “何”字还未出口，就见蓝色小凤凰停在了陈越面前，上下扇动的翅膀虽然看上去就有些脱力，但是一双黝黑的眼睛里却是极为灵性地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随后，陈越周身出现了一条条极为玄妙的星芒痕迹，如同方才凰木身边出现的一般，但是比那个要复杂的多。 这一道道星芒痕迹当中，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血红之色，看上去颇为奇特。 随即，陈越和小凤凰的眉头正中也出现了一个符号，但是这符号并不是六芒星，而是像极了凤凰尾羽一般的特殊花纹。其颜色也不是陈越身具的水蓝色星芒，而是……血红的颜色。 陈越将神识完全放开，眉心延伸出的力量逐渐与小凤凰交汇。 而在一旁全程观看着这场契约的凰木，此时此刻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难道是传说中完全凌驾于主从契约之上的……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