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夜前辈
“崇爷爷，我回来了。” 陈越推门而入，屋里的老者仍旧坐在窗前的摇椅上，闭目而憩。听到他入内的声音，方才眼睑微动，睁开眼睛。 “如何？” 陈越知道，这句如何是问他今天星本源觉醒如何。可是这结果，或许真的要让他失望之极了…… “是水系属性。” 老者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意，道，“果然没错，你和主上一样，是水系的星力……” 他喃喃自语过后，又紧接着问道，“那星本源的级别呢？” 陈越抿了抿嘴，他感受到了老者话语之中的殷殷期盼，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是从星一阶。” 老者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良久时候他闭上眼睛，轻声开口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好好巩固一下你增长的星力。如我以前对你耳提面命的那般，无论如何都要打好基础……” 陈越心中微酸，拱手而退。 老者轻声的呢喃声在他关门的一刹那传入耳中，他说，“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越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崇爷爷对自己心存期待，但他如今的失落却是近乎于绝望。那种不敢置信，还有他口中说的“主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坐在窗前的蒲团上，陈越手上结印，引星力入体运行。 一个周天下来，他也发觉了星本源觉醒前后最大的差别。星本源觉醒之前，他引入体内的星辉之力驳杂且没有属性界定，所谓广而不精。星力入体经过压缩之后，所得甚少。 但星本源觉醒之后，虽说他的基本功法只能引动稀薄的水系群星之力，但星力转换成自身力量的过程中损耗非常小。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星本源对一个人的影响有那么大了吗？” “谁？！” 陈越从冥想中猛然回醒，然后突然想到，这个声音不就是从今天星本源觉醒仪式开始，就一直时不时说几句的声音吗？ “你在哪里？”陈越轻声问道。 “神沉入体，回溯至眉心星力之海，在那里你能看到我。” 陈越依言，果然在星力之海中看到了一道飘渺不实的身影，“是你吗？” 那人转过身来，隐约可见发色银白，眼角眉梢尽是沧桑。他看到陈越，笑了笑，道，“没错，就是我。” “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没有例外吗？” 老者无奈道，“小子，老夫没想到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起问的问题不是我是谁，我为何在这儿，这卷轴是什么东西，而是让我继续先前的那个问题。你对星本源的执念，确实超出了老夫的意料。” 陈越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在你星本源觉醒之后应该有所感觉，对于单系星辰力量的调动能力与星本源的等级息息相关。如今你一阶水从星，能吸收入体的水系星力相当稀薄。若是你觉醒的是水系主星，那就是提升无数倍的力量。所以我跟你说，星本源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而且是本源的。星本源的阶等越高，越能让你觉得什么叫事半功倍。” 陈越眼眸深处的光彩逐渐暗淡，直至几乎虚无。 “但是，”老者嘿嘿一声，突如其来转折道，“所有的事情都没那么绝对。今天下午星源殿的那个老头不是说了吗，也有星本源品阶不高但是最终成就无上力量的人。别的我不敢说，只要你有一心向强的心，能受得了比别人多百倍的苦，再多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那么你一定会比世人眼中你能成就的极限要强上太多。” 陈越默不作声，细细琢磨着老者说的这一席话。 “所以，小子，别气馁。你若是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绝望了，那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给你希望。再说了，我总觉得你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让我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还得等老夫的力量恢复，再细细研究一番……” 陈越逐渐恢复常态，不再被先前的负面情绪所困扰。老者说得对，若是自己对自己都绝望了，那么还何谈希望呢？ 想罢，他开口问道，“多谢前辈开导，晚辈现在要问一问，您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我的星力之海中？那卷轴又是个什么东西，我的星本源有没有受到它的影响？” 老者哑声而笑，回道，“你可以称呼我一声‘紫夜前辈’，至于我的前尘往事，我不想回溯，也没什么意义。我寄身于这卷轴之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如今你遇到它，遇到我，也是冥冥中的既定。” “是那块黑色的石头？”陈越皱眉问道。 紫夜朗声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这些年它变成了什么样子……哎……不得不说，小子真是个福缘深厚的人。” 见陈越张口想问些什么，紫夜紧接着补上一句，“你暂且不要问我这是个什么东西，你记得这是个好东西就是了。而你的星本源是一阶水从星和它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你不用对它心存疑虑。等你能用到它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一切告诉你。过早跟你说，那就害了你。” 陈越生性从善如流，既然紫夜前辈这么说了，那他就不再执念于此。 “前辈，您让我来，不会只是跟我闲谈几句吧。” 紫夜没好声气地回他，“自打我醒过来之后，看着你一直这么压抑就想打你了你知不知道？” 陈越觉得眼前这位前辈有趣的很，孩子心性地回他一句，“要是我这幅模样放在您老人家身上，您还能笑得出来吗？” 紫夜被他噎了一口，虽然表面上吹胡子瞪眼睛，可心里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哼了一声接着说，“小子你心性过关，品行过关，勉强达到了老头子我的要求。如今我虽不及全盛时的十之一二，可指点你还是绰绰有余。” 陈越眸中光芒大盛，“前辈是说，可以指点我？” 紫夜怒斥一声，“你以为我想指点你吗……若是放在当年，连主星资质的人我都懒得说一句……还不是因为我现在与你同生，你能多活一天我也就不用再陷入无边沉睡……” 说至最后，紫夜不由得感慨道，“老夫耽误不起时间了啊……我与你有缘，它亦是与你有缘。虽然你现在渺小到让人不忍直视，可老夫始终相信，它不会凭空选择一个废柴之人成就这么一段因缘际会。希望此次老夫所想能够成真，你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尽力而为吧。” 紫夜言语之中的无奈和喟叹让陈越心中有些触动，他不知道眼前的老者究竟是谁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正如他所说，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因缘际会。 抬头看了看星力之海中那闪烁着水蓝色光芒的卷轴，陈越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凌云的壮志豪情——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必然会征服你！ 他抬起眼，看着眼前虚无缥缈的老者，定声道，“紫夜前辈，你既然觉得我还有药可救，那小子定然全力以赴！” 一老一少隔星力之海虚空而望，相视一笑，霎时间若星空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