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暗与静
风不动，海不动，雪不落，仿佛时间就这么定格，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 周围很静，可惜这一切，却被一股孤独，哀伤的意境所包围。 这一刻，已经没有了时间，空间的概念，就算是时间，空间，都是那么渺小。 凌云就这么看着那海面的龙，而那龙，却看向天际，那落雪仍旧顿在空中，整个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就算是永恒的画面，也有波动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龙的眼睛动了。 它猩红的眼睛自天际收回，瞳孔深处微微一颤后，它身上的孤独之意消失，周围的雪花，开始飘落，就连那湖面，也不太平静，有着波涛的海浪，在不住翻滚。 一切，和之前没有两样，不过，这龙眼中的惆怅之意，却是不减。 巨龙的眼睛看向了前面的大山，之后，它蓦然的张开大口，向着这山吞噬而来。 凭借它万丈的身躯，这山算不上什么，似乎它饿了，想要以这山体为食物。 “糟糕。”凌云瞳孔一缩，才意识到生命的危险。 若这龙将山体吞下，那么他也遭殃，定然无法存活。 凌云想要奔跑，但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只能看着那天际的大口，在不断接近。 现在已经晚了，就算他想要逃跑，也来不及。 就连他身边的独角马，也是被吓得趴倒在地，瑟瑟发抖。 空中的大口，很快笼罩而下，在那口中，有着数百颗锋利的尖牙暴露出来。 这些尖牙都是银色，仿若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这牙不能咬碎的。 凌云在这牙面前，是那么渺小，他甚至还没有这尖牙上的一粒残渣大。 这龙似乎是有意吞下这山，而不是故意朝凌云吞来，但凌云却被殃及池鱼。 在这大口面前，凌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塞塞牙缝，都还不够。 在这大口中，有着一种阴森，邪恶的气息发出，带给人无边的邪恶。 若世间的邪恶有一个源头的话，那么这大口中散发出的邪恶，便是一个聚集地。 “哎。” 看着这不断接近的大口，凌云唯有叹息。 叹息什么，或许连他也不知道，他的人生是那么矛盾，他莫名的来到这个地方，然后这里又莫名的出现一条龙，最后这龙莫名的要将他吞下。 一切为了什么？好莫名，没有什么能够解释得通。 看着天际的大口，凌云眼中没有怨恨，没有后悔，如果给他从来一次的机会，他仍旧会选择到这地方来。 而他身边的独角马，也是看向那吞噬而来的大口，它毕竟不是人，没有那么复杂的思想，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它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恐惧。 轰！ 伴随着一阵轰鸣，整个山体就被巨龙吞下，当然，无论是凌云，还是独角马，也没入这龙的口中。 原来是一座山，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凹下去的大坑，在大坑中，有着一颗颗森寒的牙印。 巨龙含着山体，意味深长的嚼了几下，才向着脖子一吞。 一吞时，它眼中的享受不见，反而有着惊异，就好像它刚才吃的不是什么美食，而是毒药。 龙眼不住睁大，在狂暴中透着狰狞，它身上的鳞片不住张开，这是它发飙前的节奏。 吼！吼！ 巨龙张开大口，向着地面吼了两声后，有着奇异的光波自它口中射出，一一向着地面射去。 这光波好像一道白光，却比白光更加耀眼，而且还带着巨大的破坏力。 一道道光波，狠狠轰击在地面，转眼，地上已经变得满目疮痍。 光波的破坏力，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有些光波深入地面百丈后，才得以停止。 整个海岸，经过强烈轰炸后，只剩下一种恐怖，荒凉的味道。 就算大地已变得荒凉，也不能使巨龙身上的怒气减少，反而，它身上的狂暴气息更浓。 它鼻子中不断呼出黑色的气焰，这气焰中，带着数不尽的疯狂。 随着对周围不断破坏，地面开始变得火红，似乎就算是大地，也经受不住这龙的怒意。 强烈的高温使得落雪融化，也令得海水沸腾。 就算如此，也不能使得巨龙身上的怒意减少，更不能让它口中发出的光波消散。 此时此刻，唯有发泄，是最好的释放。 一直折腾，直至天色很晚了，巨龙神色中的疯狂才散去稍许，它眼中没有平静，反而有着担忧。 它抬头看向天边，望着那月亮，那星辰，它的眼睛充满了落寞。 此时此刻，它已经不再是一条狂暴的龙，只是一条落寞中透着孤独的龙而已。 最后，它的眼神自天边收回，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它身子一潜，便没入广阔的大海。 周围很静，除了地面的满目疮痍，除了那凹陷的大坑，除了空中腾起的黑烟，没有其它，如果有的话，便是荒凉。 荒凉的一切，见证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不同寻常。 ………… 这是一片黑暗的空间。 黑暗的世界，按道理应该有着害怕，孤独，甚至恐惧，但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静。 这个地方，让人很享受，能够让人的灵魂得到洗涤。 心灵已经很疲惫，很疲惫，在这里，能够得到最好的放松。 没有冷，没有热，没有苦，甚至没有乐，这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凌云睁开眼睛，周围除了一片黑暗，没有其它。 他很是享受周围的黑，准确来说，应该是享受周围的静，如此的静，已经很少，很少了，或许，以前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只是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面，很软，很舒服，就好像一团棉花，却比棉花更柔软。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周围本就是黑暗的，但他还是不由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 他真的怕下一秒，这样的感觉不在。 他只想静静的站着，有着黑暗陪伴，有着静相随，或许已经足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漫长，也许很短暂，凌云蓦的睁开眼睛。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享受，就算是静，也一样，在这一刻，凌云的心已经不再平静。 他的心在刚才虽像是一片很静的湖面，却有着一块石头莫名的打在上面，让他泛起了涟漪。 他的眼睛有着思索，稍许之后，却毫无结果，他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将右手伸出，整个人心念一动，便自食指的指尖处，出现一团火焰。 火焰很蓝，很亮，将周围照得很清楚。 在黑暗中，给人的感觉是宁静，安详，可是当他手指尖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给人的感觉却是荒凉，孤独。 映入凌云眼中的，是一棵棵干枯的树，这些树上没有一片叶子，仿若百十年没见过水。 在这些树上，找不到任何生机，似乎它们的生命，已经流逝。 就算是一棵棵干枯的树，也无法使得凌云惊异，但这一棵棵树，却长得奇异。 在主干上，长着的是人脸，但这些脸却显得孤独，在孤独中透着莫名的恐怖。 就算是树枝，也如人的手一样，分出了五指，那五指在空中，做出一个求助的样子。 那求助的样子，显得很恐惧，很无力。 凌云见周围树木都是这样神情，不禁退后了几步。 周围树，透出的是一种极致的孤独，在孤独中，能够让人感到莫大的恐惧。 那恐惧，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慢慢切割着人的内脏。 稳住脚步，凌云勉强回复心神，他的眼中闪烁，半响之后，他蓦的向脚下看去，见有着一白色图案。 这白色图案，也是呈现正六边形，自其中，有着白色的线条穿插而过，倒和他眉心处的一样。 瞳孔一缩，他右手下意识的向着眉心位置摸去。 眉心处的图案顿时大放光芒！ 无论是地面，还是他眉心处的图案，散发出的光芒，都显得那么神圣，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替代。 想着中，凌云心念一动，他右手食指尖的火焰一闪，便消失，周围从新变得黑暗。 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无论是地上的图案，还是他眉心的，都已经不见。 他心念一动，那右手食指上，再次泛起蓝色火焰，周围也明亮起来。 任指尖发出的火焰亮着，凌云的目光，始终注视脚下。 无论是脚下，还是他眉心处的图案，又再次泛起白芒。 脚下的图案有着一丈大小，他站在其中绰绰有余。 他的眼中有着思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显得很静，没有风，没有热，更没有冷，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稍许，他的眼中一闪，似乎有了主意。 凌云蹲了下来，他开始细细打量这地上图案，时不时的，他会伸出左手，向这图案敲击一番。 稍许，他眼中的奇异更甚，整个人退出几步，直至退出这图案，然后再次沉思起来。 “莫非，这是一个传送阵。”凌云眼中放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走到了这传送阵的边缘，将左手食指放在口中轻轻一咬，咬破指尖，便有着滴滴血液向阵法中滴落。 潮红的血液看起来鲜艳，在空中洒下美丽的弧度，滴滴落在传送阵上。 滴答，滴答。 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很悦耳，让这寂寥的世界，不再那么孤独。 血液向着阵法中渗透，转眼时间，已全被吸收。 凌云的目光一直盯在这阵法之上，不敢有丝毫眨动，他的神色中，有着好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