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困在土城
松明之所以要杀这么多人,原因是为了谋财。他们主要贩些橄榄油椰枣什么的,但是黑汉子还带了个宝贝。 老舟之所以能揭穿松明,就是因为闻出那宝贝在松明的身上。那宝贝的气味,老舟很熟悉。因为那宝贝就是老舟交给黑汉子保管的。 那宝贝的气息,天下无双,能让人骨软筋酥、也能让人长命百岁。 老舟说完,怡然向传鹰笑了笑:“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捉弄一些过路人。” 传鹰仍然身体酸软,像病了一样。只不过他现在知道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老舟也像安小羽一样,会吃别人来丰富自己的灵能。只不过他不是直接吃、甚至不是直接杀。他要让其他动物吃了灵能者,然后自己再吃动物,如此辗转,才能吸收养份。 那天他制服了松明,把松明丢到一个屋子里。然后捉了些老鼠丢进去。 松明被捆住、堵了嘴。而老鼠们饿惨了,就把他给吃了。 老舟再把松明给吃了。真是叫人想想都恶心。而他自己已经习惯了。 传鹰就是落在这么恶心的一个人的手里。让他怎么办呢?沈盼盼等人被安小羽困在土城,又应该怎么办呢? 铁嘴金刚想想也没办法,又怕沈盼盼被安小羽杀了。他觉得不如自己出城去与安小羽拼一把。拼的结果很明显:他直接落败。 不过他竟然没死,还能逃了回来,只不过重伤。 他倒在土城里喘气。沈盼盼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 关切的声音一入耳,铁嘴金刚倏然站起,却只觉得天旋地转,空中就好像有上百只苍蝇在打战一样,吵得很。 他担心自己五脏六腑都离了位,才站起来就是个跄踉。沈盼盼忙把他扶住。 铁嘴金刚手按在沈盼盼的秀肩上,然而只是一碰,立刻醒觉,忙收回,倒是自己站定了。沈盼盼惊呼:“你伤得很重。” 铁嘴金刚道:“不碍事。”但他自己知道自己从背到腰,都给大力给震伤了,幸亏有内力保护,不至于立刻被打碎了,不过剩下的作战能力能没有原来的一半。要对付安小羽那样的高手,自然是件苦事。 安小羽在外头仍然围攻他们,那沈盼盼收藏的小兔子看主人危急,护主心切,竟偷偷溜了出去,随后被安小羽养的小老虎追了回来! 兔子一般不叫唤,除非被逼急了。这只小兔子,被小老虎伤得吱吱乱叫。 铁嘴金刚吸进一口气,跳到半空中,两手一兜,接住了小兔子,只见它腹部被咬了一口。伤口掀起来,隐隐可以见到模糊的血rou,显然伤得很重。 铁嘴金刚气极。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没有做到保护弱小的责任。 沈盼盼忽问:“咦?敖灵灵在哪里?” 原来敖灵灵也自责,觉得大家被困土城,全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不顾自己身上有伤,出去对付安小羽,短短时间里就迭遇险招,形势非常危急!安小羽正打着,忽觉眼角有白影一闪,很怕被暗算了,两双掌立刻拍过去。 铁嘴金刚已经到了安小羽的头顶,两脚踩下去,正对着安小羽的手心! 双方碰在一道,铁嘴金刚两脚用力,自然比不上两只手灵活,哪里敢和安小羽实碰实,只不过借势一沉,就像只大鸟一样冲天而起。 他一飞起,安小羽也飞。安小羽翩若惊鸿,铁嘴金刚则疾若弹丸。 别看铁嘴金刚身材大,但是身法也很快。只不过安小羽仍然追上了他,于空中又拍出了双掌!铁嘴金刚两脚飞起连环踢,踹向安小羽的左右手腕。 安小羽飞速,十指如刀,直戳铁嘴金刚的左右腿。 铁嘴金刚骤然收腿,缩了双膝,又骤然弹出,直踢安小羽的胸口。 安小羽断喝一声,一翻手腕,倏然迎上,扣向了铁嘴金刚的脚踝。 这一招暗藏了很多厉害的杀着。如果铁路金刚仍然直踢过来,他一定可以先扣住铁嘴金刚脚上的五大xue。但假如铁路金刚缩退了,这反扣则可变为非常厉害的攻击,可以把铁路金刚重创当场。 铁嘴金刚的选择是,不闪不避,只不过一团身,把两腿贴在腹部上,双膝一并,朝着安小羽的面门撞去。 双膝的力量,远远比脚更大,这一下子几乎是铁路金刚全身之力。 安小羽来不及变招,只能双肘一缩,猝然推出去,但听“砰”的声响,双膝撞实,两个人都朝后面跌去! 铁嘴金刚身坯虽大,倒也灵活,人朝后翻,快到地面,突然用一指的力道,在地上一顶,就借这力量卸力,翻了一个身,飘然落地。 至于安小羽,虽然说向后跌去,却把上来助阵的敖灵灵仍然打开,自己两脚一前一后,拉成个一字马,以腹部着地,两腿贴地一扫,卸去了大部分劲道。 就这短短一瞬间,两个高手已经在空中交手了数招,一个用手,一个用脚,旁边还有几个助阵的人。打得双方都心神摇荡,惊愕不已。 沈盼盼甚至还叫了声:“好!”乃是替铁嘴金刚助威的。 安小羽心里暗惊,没想到自己竟然拿铁嘴金刚等人不下。看来思凌这再生花的灵道教导,确实非同凡响。她的属下,真的得了她的真章。 然而安小羽的动作还是潇洒大方,站起身哈哈一笑,从容掣出血杀刀。 铁嘴金刚道:“好!就让我来会会你的……刀。”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安小羽听到他中气软弱,显然是脏腑枯竭,一句话说末尾竟然有了中断,难免高兴。 铁嘴金刚等人则脸色一变,知道伤势发作导致真气不畅,乃是大大的不妙。 安小羽笑道:“是啊!你怕是不会再有对付我这刀的机会了。” 铁嘴金刚知道这一战非同小可,只顾凝神运气,不去理他噜嗦。 安小羽盯着他跟沈盼盼,笑道:“早了结早好。” 沈盼盼怒道:“安小羽!你趁人之危,不觉得卑鄙么?” 安小羽冷笑道:“卑鄙?这是从何说起?” 沈盼盼骂道:“你明知故问,笑掉别人的大牙。” 安小羽也生气道:“笑不笑掉大牙,你又看见了?” 沈盼盼道:“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谁都知道你才是个欺负弱小的妖魔!” 安小羽冷道:“你们也不是什么东西。大哥莫说二哥。” 沈盼盼冷哼一声,道:“那是你以为。” 敖灵灵一开始不明白沈盼盼为什么要胡搅蛮缠,但后来忽然醒悟,也帮着沈盼盼一起说话。原来她们是要故意逗着他说话,好让铁嘴金刚养伤。 安小羽也不是傻子,却陪着她们遛嘴皮子,原来是看穿时间越拖下去,沈盼盼等人的灵力也越消耗。而安小羽给养丰富,却是不怕耗的。 铁嘴金刚自己知道自己再调养下去,也未必能恢复多少。但拖延久了,己方弱势越发明显,于是和身扑起,直杀安小羽。 敖灵灵与沈盼盼也飞身呼应。而白衣一闪,安小羽双眼陡睁,灵光暴长,蹈空飘起,截住三人而斗! 这四人于空中再次交手,沈盼盼燕子剪就像点点寒星,又仿佛灵蛇吐信,时吞时吐。铁嘴金刚的掌腿、敖灵灵的老辣,也各擅胜场。 至于安小羽,于空中腾挪闪移,看对方到哪里,他血杀刀就往哪里劈去。 四人交手百招,方一起落到地上。但见安小羽那白衫上好像洒了几树梅花,都是血,原来都不是他自己的。 沈盼盼等人则伤得不轻。铁嘴金刚落到地面时,更是只听一声“轰隆“闷响,连地面都震了一震,把地给踩了个大洞。 沈盼盼则似张落叶,飘然落下,一落下,就再难站起来了。 敖灵灵也如水银洒地,几乎要滚进坑中去。看来这三人都是强弩之末。 安小羽则是恢复得快,无孔不入朝他们再次攻过去。沈盼盼勉力左右腾挪,就好像风浪里的小船一样,几次遇险,但还好有惊无险。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一轮的急攻过去之后,铁嘴金刚的衣服都烂了,破口处隐隐有血渗出来。敖灵灵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小羽急攻而退,仍然是白袍飘飞,脸色也苍白,双唇紧抿,并没有很多的胜利欣喜,倒是颇为怨郁:
这第二轮的攻击,他全力施为,虽然说占了上风,可是仍然杀不了这三人,再拖下去,莫要折在他们手里,那真要笑掉了别人的大牙了。 安小羽把心一横,尽全力再次抢身而上。交手处快如闪电。三人劣势明显。 安小羽一刀化作几柄,朝三人砍过去,时而横斩、时而斜削、有时反割、有时正斫,变化万千,凌厉刀风逼得人透不过气。 三人挡了几刀,手忙脚乱。沈盼盼在危急时刻又悟透了一点思凌的灵诀,燕子剪上忽然寒芒大盛,竟把安小羽的袍子划破。 只是安小羽袍子虽破,人没有受损。他那血杀刀,仍然好像邀游在天的血龙一样,东西飘忽,点刺如意。 更要命的是,他越打就身子越轻,脚印越来越浅,最后几化于无。 安小羽的身体也轻得像张纸。飘如鸿毛,洒脱任意。 他积累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完美状况。沈盼盼等人却捉襟见时,步子越来越沉重,几乎每一步都如陷泥潭,很艰难才能举步而出。 这种状态跟安小羽这样的一流高手对敌,可以说是十分凶险。沈盼盼等人自己心里也清楚,真是焦灼到了极点。 一急,敖灵灵忽然也悟了更多的灵诀,于是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刀。 仿佛像烟花匕,却闪着慈母一般的光泽。虽只是小小一把刀,可是握在敖灵灵的手里,立刻让局势起死回生。 以至于安小羽血杀刀的光芒,都被她压得黯下去,就像一个老人眼里的锐芒都昏沉了。安小羽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他本以为他对这三人是手到擒来、稳cao胜券,没料到这三个人变而又变,竟叫人一时无计。他心再一横,忽然大笑。 敖灵灵会悟灵道,安小羽就不能再上一层楼?他忽然也悟了! 他那把刀,不再像一把刀,忽然变得像一顶帐篷。 安小羽张开这顶帐篷,一股杀气就砭人肌肤,不动都能听见刀刃的破空之声。 敖灵灵离他最近,忍不住激伶打了个寒颤。但这三人仍然奋力支持,东西左右的合作攻击,在安小羽的升级血杀帐下争取不败。 安小羽之血杀帐如血云蔽日,邪之又邪,更兼吸取了诸多灵修者的精血,威力非凡。要把这三人一起杀掉暂时做不到,不过他找到了一个弱点,那就是沈盼盼!他血杀帐一指,可以把沈盼盼先行刺杀。 但他刺的时候,岂不是也把自己的弱点卖给了铁嘴金刚?不!他已经看出了三人之间的互动、更看出了铁嘴金刚的心思。 铁嘴金刚看到沈盼盼遇险,果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情急中抢身挡在沈盼盼的面前,血杀帐已经裹到。 铁嘴金刚架住那血杀光。安小羽冷笑一声,向沈盼盼拍出一掌。 他掌意倏然,铁嘴金刚没有把握接下,只不过要是接不实,沈盼盼一定会重伤。于是他情急之中,矮身伏在沈盼盼身上,硬受一掌。 这一掌集聚了安小羽平生之力,当场将安小羽格杀。沈盼盼大恸之下,想起曾经一诺,若能脱险,就嫁铁嘴金刚。 她到底不肯嫁他,而他竟为她而死。沈盼盼一惊一愧,竟激发了慈母泥。 沈盼盼自甘作泥,为敖灵灵作嫁。敖灵灵本是頳宫宫主,一下子吸取了她的能力,灵力瞬间倍增。 安小羽与沈盼盼再次对掌,竟被击飞出去,再回头时,已经不见沈盼盼在何处。他欲再找,九宫格将千面龙王的口信带到。 安小羽初欲不接信,说:我又不是他龙王的部下。 只不过是他与安然有情。而安然可能与兰美人有关系。所以他才卖千面龙王的面子。然而将在外,君有命有所不受。他怎肯听千面龙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