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十六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公公无意一扭头,发现围观的人不少。身为八大宦官之一,又是朝廷派到王府的管事官,今日这脸算是丢大。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有这个解心头烦恼,却禁不住心烦意乱,只想赶紧逃离,搪塞着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洒家只是游玩到这儿,三从口渴,也就顺便问问。” 四德一边挥手,一边低吼围观的百姓,“让让,让让!” 应他的斥喝,百姓四下散开。 白城追上,一脸巴结讨好,微微弓起身子,“大公公!那发疯的两小厮素闻一直不合,你也别与他们计较。” 苏公公的心一咯噔,猝然停下脚步。 白城又道:“大公公竟然不知道。听府中人说这两小厮一见面都要互掐,已是互掐多年。” “还有这等事?”苏公公放开扶三从的手,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白城脸上那清晰可见的青紫淤痕,“却是为什么?” 白城卑微凑近些,“这就不知道啦!” 四德风趣笑笑,半侧身接话道:“定是主子不合,贴身下人才不合。” 白城慌忙摆手,“卑职可不敢胡说。” 四德说得有理,只有高轩与高远不合,来仪来袭才会不合,那两兄弟不合以后可有得文章做。想到这,苏公公道:“那两小厮年纪不大,相斗属正常。” 白城连着点头,后又神秘地道:“卑职说的这些话,大公公只当卑职没说过,可别向大公子与二公子说道。” 白城不错,这消息只当赔罪了。苏公公点下头,嘴角噙着缕jian诈笑意转身。 三人脚步蹒跚,背影远些,白城一瞅,守城的几个士兵还远远地傻傻的呆站着,喊声散了,士兵们赶紧各就各位。 营房里,灯复点上,来仪与来袭一同向白城走来,齐拱手道:“白什长!委屈你了。” “哪里话!一拳而已,回去用个鸡蛋滚滚就会消淤青。”白城捂住脸咧咧嘴,又道:“来仪小兄弟!你这拳也太狠,差点没打掉我的牙。” 来仪抱歉复拱手向白城,“但不淤青戏不逼真。” 白城道:“那三个阉人吓得不轻,这拳值!” 来仪引以为憾地道:“只是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未等计划展开,那三从就自动送上门来,而四德又狡猾地隔门相望,死也不进屋,不然,他两人是否会武功一试便知。” 来仪复望向门方向,“是啊!可惜未试出四德身手。” 。。。。 与城门遥遥相望的一家‘祥’字开头的豪华酒楼。 二楼窗前,站着两男一女,女的身后,紧靠着个长相秀丽身穿彩衣的丫鬟,丫鬟努力地望向街道。 靠窗而站的两男一女尽管着普通衣袍衣裙,但那衣袍哪里挡得住当他们不凡气度,绝世风华。 楼下人头攒动,但这二楼,却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去四人,竟再无一个客人。 这二楼好似被他们包下。 望着眼睑下苏公公三人艰难行走的背影,两男与一女皆相视一笑,好戏落幕,却不坐回椅子,仍旧又望向那三道背影。 不过片刻的功夫,街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弹指间,一匹通体纯棕的俊马朝苏公公三人飞驰而来。 古道顿时大乱,行人纷纷避让,其中竟有人控制不住发出惊世骇俗的尖叫声。本走在古道中央的苏公公三人一怔,当即惊变,一时呆住。 那飞驰的俊马带着神俊的风越来越近,转瞬就到跟前。疾风扑面,大慌的四德霍地一推三从,三从朝苏公公方向扑去,四德随之也好似受到马的强有力冲击力不支侧扑向一旁。 那马高嘶一声,越发地快了,转瞬奔出城门。 三从再柔弱,也有一百多斤,苏公公立感身体快要散架,那三从本是受伤,扑叠在苏公公身上又惊魂未定,竟纹丝不动。 几番挣扎,始未能脱开,一双老眼充满血丝,低斥道:“三从!你要压死我吗?” “大公公!奴不是有心的。”三从缓过神来,手奋起支地,骨碌碌滚下。 苏公公费力爬起来,鼻子火辣辣的,疑惑一摸鼻子,天呐!手有血!定是刚才那一扑受的伤。
“三从!我鼻子是不是出血了?” 三从扭头一看,惊恐万状地大喊道:“大公公!你鼻子出血了!出了好多!” 滴滴嗒嗒,袍襟前已经滴落几滴。 “怎么这般倒霉!”苏公公痛苦咧咧嘴,还没爬起来,四德爬过来,艰难地道:“大公公!还好!捡了条命。” 三从双目中的愤恨将眼球爆出血丝,大吼道:“大公公!刚才就是四德子推了奴一把,奴才扑压向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四德胡乱揉着身上爬起来,伸手去扶苏公公。 三从还想还嘴,苏公公斥道:“你闭嘴。不是四德机灵推你一把,你我还要更惨,不死都得脱层皮。” 三从不解皱眉,在风中凌乱。 四德扶着微微颤抖的苏公公,“大公公!看来,你得与三从好好休息休息。” 苏公公叹声气,伸手向三从,“你我都得静养些时日了。” 酒楼窗前的四人离开,三人缓缓坐回椅子,眉心不展,谁也没有说话。 桌上有一壶茶,有四碟小点,丫鬟便给忙着给他们倒着茶水。 喧嚣中取静,品茶一口,楼梯方向陡然传来轻微的上楼声,四人望向那方向。 只一瞬间,一个脸抹得脏污不堪,身着破烂衣裤的乞丐端着个破碗上来。 乞丐大步走近男女,拱手道:“大公子!二公子!少夫人!卑职刚才看得真切,苏阉人三都不会武功。可以排除。” 乞丐是王府死侍高雁,接到高轩命令,他便悄悄跟踪苏公公三人。 花静琬容颜微微一沉,“可是在关键时刻,四德却推了三从一把,致使三人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高雁道:“据卑职推测,那只是人在危急时刻所做出的自然反应。” 挑挑秀眉,“说得不错,可除非三从在四德心目中有着不可估量的份量。” 高远满面担忧地道:“阉人属残疾人,他们的关系谁又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