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闭嘴
三天后,方硕在暗墓沼泽中疾行着。大幽小幽在身后奔跑,大幽小幽,是方硕在发现这两头幽狼竟是公母一对后,给他们取的。在冥棺空间内呆了数天,大幽小幽略带灰色的身体,隐隐的紫光流露,看上去极为精神。 这期间,方硕在整理郑怀几人储物戒的时候,发现除了法宝丹药之外,郑怀储物戒内有炼魂的修炼之法,至于王仁豪那里方硕没有太多关注,倒是王仁杰的储物戒中,一片已经发黑的残缺叶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叶子残缺干枯,方硕本不在意,但其用灵力放入储物戒时,叶子却毫无反应,甚至他的一丝灵力,都被此叶吸收而去,直至方硕利用灵魂之力,才是将其放入了储物戒。其后多日研究,方硕依旧未能弄明白此叶的来历,只得作罢。 又是数天前行,方硕来到一个湖泊之旁。湖泊中,丝丝黑气直入天空,整个湖泊的水,竟也是黑色的。站在岸上,阵阵腐败气味涌来,通过灵识,方硕能够看到,整个湖泊内,竟然是数不清的骸骨。 “这,暗墓沼泽内,到处骸骨,难道,是一个古战场?” 方硕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骸骨,就算自己凡尘五境修为,也是暗暗咋舌,完全难以想象,这么多人,如何死在了这沼泽之中。 忽然地,湖泊上空一道流光闪过,紧接着,方硕便看到一个蓝色身影,摇晃着落到了离自己十丈开外的湖岸之上。 那人一身蓝色长裙上透着点点殷红,绝美的面容苍白如纸,此刻她站在那里,竟然飘零的落叶,微微颤抖。 “承运,蓝师姐……” 方硕大惊,连忙过去将其扶住,直到这时,蓝霜才发觉身旁有人,神色变化间,急促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快走……” 蓝霜无力地说着,一把推开方硕,神色焦急。看到蓝霜如此,方硕大致猜到了蓝霜的处境,更明白,她不愿将自己牵扯进来。说实话,蓝霜与自己并无太多交集,但蓝霜当日之恩,自己早已铭记。 看着蓝霜苍白无力的模样,方硕心底没来由的一酸,道:“蓝师姐,我带你逃……” “蓝道友,暗墓沼泽内,宝物见者有份,你这般行事,不妥罢!” “天辰诀不是你能拥有的,此刻交出,还不晚。” 方硕话还未完,天际两道流光已是急速逼近,同时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出了方硕与蓝霜耳中。 蓝霜面色一寒,将一缕绝望掩藏,幽怨地看了方硕一眼,咬牙道:“我再说一次,你走……” 然而方硕并未理会,情急之下,一把将蓝霜抱起,急速冲出。 “你……” 蓝霜顿时一阵慌乱,但此刻他连一丝灵力都无法使出,只得任方硕抱着,向前疾驰而去。 身后,两名青年站在先才方硕二人离开之地,二人之中,其中一人长相俊秀,举止细柔,赫然便是斜月宗天命冯羽。至于另一人,则是面生,但一身凡尘八境巅峰修为,与冯羽九境相比,只差半步。 “嘿嘿,现在有趣了,区区凡尘五境,也玩英雄救美?”冯羽拿出一把折扇,轻轻遮住嘴唇,喋喋出声。 “天辰诀,我志在必得,只要冯道友助墨某得到,你提的条件,一件不少。”冯羽身边,青年看着方硕二人离去的方向,目中阴冷渐浓。 此人,墨城墨良。 “墨道友哪里话,能与墨城交好,是冯某的荣幸,那小子,放他逃遁三天,也逃不出你我二人之手。” 冯羽轻笑着,身形一掠而起,身形飘逸,眨眼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方硕抱着蓝霜,一路不敢有丝毫停顿,他清楚,身后追击二人,只需随意一击,自己便无生还的可能。 “方师弟,你,你自己走罢,我们,逃不掉的……” 蓝霜此刻极其虚弱,便连说话都有几分吃力,但她抬头看了看方硕,却发现方硕的目光只是盯着前方,一路疾驰间,脸颊已有汗珠,轻轻滑落。 一滴汗珠,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面颊之上,她忽然迈开了头去,白皙的脖颈,不觉带了几分红晕。 而这一转头,只听方硕浑厚的心跳声传来,夹着着粗重的呼吸,竟令蓝霜一时呆了。
“想不到我蓝霜,堂堂清虚宗承运,竟要一个凡尘五境修士保护……”蓝霜嘴角一动,心中有了自嘲。 至于方硕,他想的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脱,别无其他。 但一个时辰之后,两道流光瞬间来临,正是冯羽与墨良。方硕心神一紧,速度再快一分,但身后墨良已是单手虚抬,一道灵力光芒划破长空,击在了方硕身后的石棺之上。 砰! 一声闷响,饶是有冥棺将这灵力抵挡了一分,依旧令方硕五脏翻滚,一口鲜血喷出,借着这股前推之力,向前冲出。 “哟哟,这小子有股傲气啊,不过怪就怪哉,你坏了墨道友的好事,不玩啦,死吧。” 冯羽看到方硕被墨良一击重伤后,竟然不发一语,依然在试图逃遁,眉头一挑,一点之下,折扇中瞬间飞出一柄小剑,一击而去。 方硕忍着剧痛疾驰间,一股死亡之意刹那间笼罩而来。大惊之下,只得急忙祭出岁月尺,同时古天禁制连连运转,化作道道光幕,裹向那柄小剑。 嗤! 小剑在空中微微一顿,紧接着与岁月尺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然而,那小剑直接将岁月尺弹飞数丈,直逼方硕后心。 “这……” 方硕大惊失色,连忙收回岁月尺后,同时身形一侧,一声轻响过后,方硕左臂已然鲜血狂涌,那小剑,直接刺穿手臂上的骨rou而去。 “方师弟……” 蓝霜内心一揪,一把按住他的伤口,连连摇头:“方师弟,你放下我,他们要的是……” “闭嘴!” 蓝霜嘴巴半张着,却是方硕一声轻喝,她便这般看着方硕那坚毅的面庞,他自进入清虚宗,从未有人敢对她硕过此话。 但这一声沉闷的呵斥,不知为何,竟让她的绝望中,没来由地心底一暖,眼眸不知何时,已然湿润。她不再说话,任由这少年抱着,视线模糊,她索性闭上了双眼,去感受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向前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