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雨

    第122章

    “我不会这样想，但是面对证据，我是可以大义灭亲的，因为在我成为警察的那天开始，我就是为这样的工作而生的。”乔温伦回答道，“就算是我的亲人。”

    卢尼娜笑了，带着几分讽刺看着乔温伦，“成为警察难道就要对本源进行模糊化，就要这样简单粗暴？”过了一会儿，卢尼娜又点点头，“你是对的，警察就是要按照证据显示的办，所以他们都不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可是我却在自掘坟墓。”她就这样无意识的说出了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乔温伦会不会联系到自己在烈火的其他事。

    “难道别人说你不适合警察？是徐恩乔吗？”乔温伦问道。

    卢尼娜摇摇头，“哥哥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不适合的是我在烈火的时候的教官，他觉得我成不了一个警察，至少当时的性格是不可能的，他为了让我离开这个行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还记得他故意不记我的跑步成绩，然后害我一边一边的跑，直到下课，可是我还是没选择主动离开，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坚持下来了。”

    乔温伦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想到的就是一个小女孩，在烈日炎炎下疯狂的向前奔跑，就是为了不挂掉这一科，不给担心自己的人丢脸，但是站在她旁边的却是一群冷眼旁观或者是嘲讽的人，她估计在那个时候泪也是留得差不多了吧。

    “你知道么？”卢尼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人在绝境中会拉我一把，所以无论我对他们有多么的不忍心，我也不会对他们说一句话，到了明天，我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回来帮我。”

    乔温伦不相信的望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有人去帮你了，徐恩乔和林清绝我就是那样的吗？”他我相信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会要没有那样的感恩之心。

    “是，他们是帮过我，但是这不能改变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面对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一个长相平平凡凡，没有任何特色的女孩，甚至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觉得他们还会帮我吗，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卢尼娜一针见血。

    乔温伦笑了，“可是你还在相信我不是吗？”

    “因为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卢尼娜平静的说完，随即有摇了摇头，“不，对于你，我也是不相信的，如果哪一天上级下达命令，估计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会把我抓回来。”她笑着说，看不出伤心还是平静。

    乔温伦这下知道了，这个女人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绝不会伤害任何人，他想到了看到的那份关于卢尼娜的绝密档案，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他还不是真的知道，他应该相信一切都可能是伪造的，但是发生在人身上的事情是不可以磨灭的。

    卢尼娜看到他不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刺激到了他，就接着说，：“如果我真的被通缉，到时候你见我一面都会面临很多的困难，也有可能被误认为是我的同伙，你应该知道，对于国家利益面前，个人的生死不算什么。”

    乔温伦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很清楚，对于没用的还知道一些幕后的事情的人，即使有功，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抹杀。

    大概是觉察到俩个人之间尴尬了好久，卢尼娜换上了一个话题，就像很多朋友一样的问到：“最近有没有回家看看父母，嫂子也没去吗？”她故作轻松的说。

    乔温伦的童年也不想是卢尼娜开始想象的那样好，他的父母早早离了婚，是因为父亲的外遇，但是在他生了那场大病之后，父亲回心转意，回到了家里，但是乔温伦却不能原谅他。“无论如何，那都是你的父亲，还是常常看看好，中国人不是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回家看看吧。”卢尼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格外的难过，她也好久没去看看睡在那里的mama，还有在地下的爸爸。

    经过了那一段时间的观察，还有那一天她对自己讲的那一番话，乔温伦才见识到卢尼娜的个人魅力是如此之强，她说的很多事情都很对，他都开始有点崇拜她，就像是崇拜一个有大智慧的学者。

    但是，他想要会将卢尼娜带出那个封闭的小圈子的心，还是没有改变，就这样他出去办事或者聊天的时候，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尾巴，就是卢尼娜，别人说是这上下级的感情好，但是他和她都知道，这不过是在和所谓的命运抗争而已。

    他记得卢妮娜那些话，她不想接触那些会勾起伤心事的地方，或者谈起自己隐私的话题，于是，有些私人小团体的话题，或者只是聚会，乔温伦便不敢喊他，怕他在人群里会更难过。

    他只有带卢妮娜去参加谈论案子，有时候是东区警署肖华和周强的案子，他们也已经认识了她，至少工作中，这样她不会那么孤独，乔温伦知道交流能够改善一颗封闭的心，即使只是工作也是好的。

    卢妮娜明白他的意思，回报以笑容。

    乔温伦明白自己在付出不该付出的东西了，他和她不过只是普通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是他承认，有时候他心里却觉得他付出的太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拿些什么出来，而那人能接受。

    他一次次提醒自己这都不对，他已经结了婚，他这样这对谁都不公平，他知道理性的方式，就是忘记过去俩人之前的事情如果确实有那么点事情的话，远离那个人，但是他却放不下。

    就在那天傍晚，乔温伦和卢尼娜正在呆在单位处理着一件案子，就接到了报告，说是雷英杰在秘密住地被警察突击围捕，雷英杰开枪自杀，死在送往医院途中。

    现场另有两名身份不明的犯罪分子持大口径武器与警察对射，打伤一名警察后，随即被新掉入队的新人李力强开枪当场击毙，据说那天他只开了那两枪。

    根据雷英杰住地和家中线索，他是在接手杀手李春山劫狱案后，随即受到威胁和贿赂，为某些人物通报联邦警察内案情进展情况。

    同时，专案组里还有一名警官与他配合，提供片警察方面案件进展情况。然而该警官在要求成为污点证人后，在新转移的秘密驻地意外堕楼而死。

    据说，雷英杰究竟为谁提供消息，还无法确定，只有证据表明，负责直接与他联系的也是一名A市警察。专案组还在调查中。

    那天晚上，乔温伦回到家里，打开邮箱，意外地收到了一张柏梦晴寄来的CD，那是一张自己翻刻的光盘，上面自制的盘贴上打上了光盘的名字和曲目，没有封套。

    乔温伦疑惑地看着手里的CD，他跟柏梦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记得他结婚前，那次柏梦晴紧张地一直追到那游乐园那里来找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多加小心。他开始以为是自己总是没找她，让她感到了被冷落，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

    乔温伦小心地在自己房间里放上了CD，戴上了耳机，关闭了房门。

    窗外下起了入夏的急雨，密集地雨点打在街道上、车顶上，冲刷着夜晚寂静的A市街道。

    就在那天夜里，距乔温伦家里7公里外，警官柏梦晴在寓所开枪自杀。

    房间里，乔温伦的耳畔，低沉的音乐缓缓响起。

    乔温伦听着，有点诧异，柏梦晴为什么要寄这张CD来呢？不是简单的听歌吧，一定不是。

    大乐队伴奏下，那雄浑的男低音和汹涌的大和弦让他再度了想起逝去的年轻岁月。

    有时候那音乐里会出现一点零星的小和弦，就像往日青春岁月里的片刻浪花。

    他记得那时候他们在阳光下开着跑车，无忧无虑：

    执勤，上班，从不想那么多，他才刚过30岁。

    那些日子洒满阳光，欢声笑语。直到有一天生活改变。

    乔温伦很快听完了第一首歌，柏梦晴想说什么呢？缅怀过去？

    他继续听着，想着那些阳光下的日子：他的二十多岁、三十多岁。

    柏梦晴比他小七岁，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是个新丁，一个看起来很有意思的小姑娘，两人之间的交集和卢尼娜不一样，那是一次错误的酒精的事故，他们因为在一次旅行中遇见，糊里糊涂的喝多了酒，然后上床，本来以为这就是成~人之间的游戏，但是后来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柏梦晴喜欢上了他，他也尝试着远离，毕竟自己有着未婚妻，但是就像每一次一样，女追男，各层纱，他们还是地下搞在了一起，当然，他们之间还有工作上的关系，她虽然不像卢尼娜一样能干，但是在地方也算是有名气的警察。

    可是人或者说人性就像是一首曲子，总会出现跌宕起伏，有时候是时间慢慢的累积发生的变化，但更多时候，却是一个阴谋家开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