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忆（一）
第24章 "那会儿，我到了底特律，想要再干几票大的，或者找个男人包养我，看我多会挑，挑了全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想重新开始人生！据说这里的混混可以横扫警局呢，恩，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卢妮娜叼了根烟，摇头晃脑的说着，”我还真是挺会挑的！但是很遗憾，这个地方的男人太穷，抢劫一次也就吃两天，找老板吧却包养不起我，"她嘲讽地一笑。 "后来我想实在不行就去找个活干干去，可是你也看见了，我的案底那么厚一摞！找到工作后，还被老板揩油，那些肥猪只占便宜不付钱，于是我就开了几个人的瓢，本来想进局子的，可是那里的警局都不要我，估计是怕我抢饭吧。就这样我成了人人想除掉但不敢靠近的瘟疫。不过这样我才活着哈。"说着说着她自嘲一笑，眼里就不自觉得噙满了泪水。 闭上眼睛，她仿佛能够看见：那一天，她把一个老板打进了监狱，做完笔录回到出租屋，一路上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就连组织派来的负责人都留下字条跑了，自己倒是自由了，可是关于身体里的毒却不能治了。在劣根性最强的地方，哪里的恶人都会对自己投以怀疑和厌恶的目光，那她该是怎样的十恶不赦？那个时候她恨透了那个组织，偷走了她的身份，把她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卢妮娜为了不让乔温伦看到自己落泪的狼狈的样子，赶紧转移掉注意力，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继续说着，"呵，其实还有更糟的，我当时还是个吸毒的，"她笑了，"不像吧？而且戒不掉，有次一针管下去，就倒在了厕所里，吐着白沫被送到了医院。"她笑出了眼泪，把手里的橙子扔起来，她没说出来的是她的毒品源里还有大量的致幻剂和病毒，组织的负责人走后，没了抗体药物，她的头经常疼的想要摔碎，记忆也是从离开那座岛开始的。 "后来有一次，我跟踪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去了那个俱乐部，还没有动手就被保安盯上了，为了进去我只好对保安说自己去找活。正好鹿凯安在，帮我说了几句话，我就在那混开了。” "你不要看鹿凯安那样子，他可是正经纽约大学毕业的，后来赶上他妈生病，他姐死了，”说到这里，卢妮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凯莉是为了掩护自己才死的，她mama看病的钱也用来为自己擦屁~股了，她就是个扫把星。 平静了一下心情，她继续说道：“鹿凯安这家伙为了还债，才走上了这条路，以前凯莉在的时候，他只是端盘子而已，哪像现在。后来，在那儿没过几天就碰上了江林，我一眼就看上了他，为了勾引他，我踢了那天的脱衣舞娘，自己上场了，可是好了没多久，大概他也看出我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就甩了我。正好赶上龙爷一直想尝尝鲜，我就去了龙爷那，顺便扯上了鹿凯安的jiejie，龙爷在那儿很有势力，才刚刚崛起，哈哈，我傻才会放弃龙爷这棵大树，江林他不就是有一张脸吗？脸，鹿凯安也有啊！” “你是不是还纳闷我是怎么改头换面当上警察的？" 乔温伦没有表情的听着卢妮娜讲话。 "对，靠了我男朋友，他叫徐恩乔，就像说的那样，他当时在底特律经过办个案子，我爬上了他的床，吹吹枕边风，于是他捎带手，就让龙爷垮台了，然后把我从那儿弄了出来，走之前，我还杀了凯莉灭口，可是鹿凯安那小子不知道，现在还是很爱我，厉害吧。“她向着乔温伦的脸上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徐恩乔这男人真不错，他想办法给我安排了个工作，做个资料管理员，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文笔就像说话一样，绝对够拍马屁的，那几年本来太平无事，可是我不想在那个乡下呆，鸟不拉~屎的。就这样又罩着我进了烈火。最后又就到了A市。"她两手一摊，脸上挂着讥讽，"有意思吧？我就这么成的警察，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干警察。好像烈火还是乔警官一直的梦想吧，呵呵！" 卢妮娜就这样将她的前半生讲个差不多，但又有多少是她刻意的隐藏起来了，多少又被她篡改了。有些伤疤不想再揭开，何况还连着rou呢，多疼！有些阴谋知道越少越好，不是每个人都叫无牵无挂的徐恩乔。 "其实咱两也可以契合一点，就在床上，肯定会很契合。工作上么？你这种生活在太阳下的人，不知道黑色的怎么玩，只会拖我的后腿。"她哈哈一笑，"哦，我还忘了跟你说了，我的恩客可不止那几个，毕竟他们都是生意人，女人还是循环利用的商品，而漂亮的中国姑娘在底特律几乎算得上是绝迹的，价值自然不低，所以我就是他们床~上流动的赚钱机器，咦，乔温伦，你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开始不也以为我是卖的么？哦，对了，这里面好像就你的职位最低。" "那林清绝呢？你跟林清绝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呵，"她笑起来，"刚刚不是说了吗？床~上关系！你觉得还能是什么关系？！他正好是龙爷的客户。他可是林家的少爷啊，长得又帅，比江林还小两岁，到底特律办事，我陪了他几个晚上，估计是被我的床~上技巧征服了吧，就记住了，偶尔需要还会打电话给我，够明白了吧？"她笑，"那你以为呢？难不成以为我是成了双面间谍？不卖~身？天真。" 琳达看着乔温伦的神情，知道自己击碎了乔温伦最后一点指望，既然你不相信我的人，索性就一点希望也不留了吧！ 卢妮娜决定狠下心继续说下去。可是，她一边说，一边能感觉到心里什么地方好象再度被撕破，看不见的血就一滴一滴随着结痂落下来，这是属于凯莉的痛，更是自己心底的包袱。 "可是乔温伦，就算我今天全跟你说了，你有证据吗？我今天说的一切，明天我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我的档案？那说明的了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你根本证明不了我什么！还有，你有人吗？！你搬得动我吗？！"卢妮娜轻蔑的看着乔温伦，一抹伤心藏在眼底的最深处。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从烈火出来，因为我勾引教官被发现、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杀人，你当那么多年警察不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吧，但是可惜，你看过我的档案了吧？连一句话都没提。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吧！乔温伦，跟我斗你一定不是对手！" 那次，成了她退出烈火的导火索，可谁相信这只是别人伪造的，她的一生伪造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乔温伦，我这么说你应该很清楚，那么大家想玩就一起玩玩，大家都爽是不是？" 卢妮娜的语气越来越不堪，她想尽量表现的平淡或者是轻佻一点，但是她一动或者是一笑就会不小心泄露心底的忧伤，真怕自己忍不住，让乔温伦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 "我可以保证让你在床~上嗨翻的，来啊......" 然而，话音未落，乔温伦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橙子从两个人脚边滚落开去。 "琳达，"乔温伦喊出了这个承载着罪恶和情~色的名字，"你给我听好了！第一，你的过去与我无关，我不是你的谁。第二，别以为你的后台硬我就不敢动你，如果我再发现你为黑帮的那些家伙做事，我一定会将证据提交给媒体，看谁保得了你，最后，不要再妄想用你以前的那一套，你的魅力还不达标，我可不是一个会看上你这种货色的男人。” 他把卢妮娜狠狠一推，血红着眼睛转身夺门而去。 卢妮娜听着乔温伦远去的脚步，终于颓然坐到地上，把自己一个人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窗外树的影子随风移动，就像在岛上的日子，她和曹瑞希、鹿凯莉、鹿凯安四个人在月光下玩手影，她和曹瑞希是小鸽子，鹿家姐弟是小鹿，他们四个约定要永远在一起。可是后来，曹瑞希死了，鹿凯莉也自杀了，只剩下她和鹿凯安了。 他的意识逐渐变的混沌，好像是一个山洞里，一个女人坐在对面，她身边的男人在说着什么，："琳达，要不给你添个meimei吧，就叫安娜，哦，人去哪了，当然是被你拐卖后自杀了，这样才适合你的身份！"然后是几个人的笑声，"不然，你说我怎么把你送进底特律做任务，说你杀人，床~上精尽而亡么？哈哈，不够变~态不适合。" 然后是她自己的声音，"随你！"一贯的漠不关心，好像在被植入芯片后，她就一直没有感情波动。 然后就是另一个人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你最好不要去。" 随着这句话，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长发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同情的看着自己，女孩身边的一个模糊的男人在向那个男人确认，“确定她的安全，并且绝对要保证查不到她的以前。” 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可是他的决定真的很残忍，她还是成了牺牲品，被送到了底特律。 可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要走现在的路，也许只是时间会变得短一点，手段会多一点。 半晌，她擦擦泪。缓缓起身，关门离去。 外面的破巷子尽头是一个垃圾场，沉淀着这座城市的垃圾，也沉淀着这座城市的罪恶，有些罪恶和回忆也是要被掩埋的，她将手中的钥匙扔在了垃圾场里，离开。 可是谁都无法挣开曾经给你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