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望杨广
次日，夏暮晨决定去看一看过去的经理杨广，不为别的，只为知恩图报，在夏暮晨看来，虽然杨广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领导，但是在这份工作当中，杨广给了自己太多的照顾，他应该算是夏暮晨人生中的第一个伯乐。 下午，夏暮晨与郗可熙买好了一些礼品就给杨广打去了电话。 如今，杨广已经不再是夏暮晨的上司，他去见杨广也就成了私人感情，所以夏暮晨决定带上家属郗可熙。 接到电话后的杨广很惊讶，他被大德公司开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杨广自认为在公司交下了不少的朋友，但是，当他真正落难的时候却少有几人送来问候。在他做销售部经理期间，每天都能感受到来自属下奉承和拥护，然而，当他没有了这个职位时，杨广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人走茶凉，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世态炎凉。 这些天，杨广心情差极了，这并非完全因为公司对他的处理决定，也是因为从这次事件中，他看透了人性真正的样子，他明白了感情和利益之间真正的关系。 今天，夏暮晨的电话算是给了杨广很大的安慰，至少，在他离职之后还能有一个人想着他。 夏暮晨与郗可熙来到杨广家中，受到杨广和杨广妻子马舒的热情招待。杨广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至少这证明当初的他没有看错人，夏暮晨在能力突出的同时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虽然距离上一次来杨广家中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夏暮晨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整个室内的气氛完全变了模样，房子还是那套房子，装修还是那套装修，主人还是那对主人，可是由于主人身份的改变，还是抹去了室内曾有的威严。 “经理…”夏暮晨打招呼道，他还没有改掉早已习惯了的称呼。 “以后可以不用叫我经理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领导了，以后就叫我杨哥或者广哥吧。”还没等夏暮晨把话说下去，杨广就打断了他的话。 “是，广哥。”夏暮晨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个称呼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领导，而且还对我那么照顾，我一直从心里把你当领导和长辈看待。” “有什么不习惯的，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杨广点上一支烟说道。 “是。我是周一知道的消息，本来想当天就来看看你的，可是又怕太过突兀，所以就…”夏暮晨解释道。 “是啊，他周一的时候就想过来看看您，可是被我拦住了，我跟他说杨经理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你这时候去不但安慰不了人家，反而还给你心里添负担，所以就阻止他没来。”郗可熙插话道，虽然这是两个人编的谎话，但是一唱一和却把为何迟迟没有来的原因做了合理的解释，同时也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恩，我懂，能来就好，这说明我杨广在公司还是结下了有情有义的朋友的，这也说明我当初没有看错人。”杨广有些愤愤的语气，这句话一半是对夏暮晨的肯定，一半也是对公司其他人的讽刺。 听杨广的话中有气，马舒害怕夏暮晨误会这气话是对他发的，于是赶紧打圆场道：“你们广哥这些天一直憋着气呢，他说在公司的这些朋友都白交了，这么长时间连一个打电话问候的都没有。他心里憋得慌，我还没法子劝他宽心，你们来的正好，算是解开他心里的那个疙瘩了。” “谁心里有疙瘩了？”杨广瞪着马舒。 “经理，不，广哥，我觉得咱们很多同事也和我的心理状态一样，我想过一阵子大家都会过来看您的，毕竟，您当领导的这段时间一直对大家都很照顾，大家也都放在了心上，之所以迟迟没有来也是怕给您添负担。” “谁有情有义，谁见利忘义，我心里清楚，不谈这些没用的了，我被公司开除的消息这些天已经被传开了吧？”杨广转移话题地问道。 “是啊，大家都说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把您给解雇了呢？很多人都感觉不可思议。”郗可熙插话道，她在人力资源部，很多同事都说这件事没有任何预兆就发生了，当然其中也不乏许多谣言。 “呵呵，可能在你们看来突然，但在我看来一点都不突然，我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杨广冷笑道。 “哦？公司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夏暮晨盯着杨广不解地问道。 “公司的公告和谣言是怎么说的啊？”杨广反问道。 “说是由于业绩的原因。”夏暮晨回答说。 “不是还有一条放纵属下贪污受贿吗？”杨广继续反问道。 “是啊，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我觉得这条纯属扯淡，以你的作风我不相信。”夏暮晨愤愤不平道。 “哈哈，这个无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确实没有这么做过，不过公司要开除你，这种舆论的制高点还是要搞一搞的，这个很正常，我已经习惯了。”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夏暮晨问道。 “就是因为公司的那次销售改革呗。这次改革的失败让公司的净收入直线下滑。其实，杜德宇很早的时候就对这次改革的效果有些微词了，只不过一直隐忍着没发作而已，直到公司发现了孟浩这小子收受贿赂，杜德宇才最终下定决心把我给拿下来，同时这也算是一个开除我的不是理由的理由吧。”紧接着，杨广又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背后的故事讲给了夏暮晨。虽然杨广并不知道这一切是王福在背后捣的鬼，但是凭借他多年对人性的了解，以及他对王福性格的认识，他准确地断定出王福在其中没少做手脚。 听完了杨广的话，夏暮晨感觉到了人性的险恶，那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件，其实暗藏玄机，他感叹了一声，说道：“从我上班以来，你就一直是我经理，现在不是了，说实话，我心中有些不舒服，也有些为你打抱不平，有时候真觉得公司不太地道，这件事的错明明不完全在你，现在却要你完全承担，真是……哎。” “没什么的，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习惯了就好了，你还年轻，职场上的这些事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得多，在职场上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用真心往往是换不来真心，所以要懂得进退有度，拿得起，放得下。”杨广用教会的口吻说道。 “恩，是，我懂了。” “怎么样？现在销售部经理是王福了，他没有难为你吧？”看着夏暮晨若有所思，杨广便随意地询问着，虽然他已经预料到王福是不会重用夏暮晨了，但是他还不知道王福已经决定了开除夏暮晨。 “呵呵，难为到是谈不上，不过据公司内部传言，我也可能要被公司开除了。”夏暮晨难为情地笑道。 “什么？！”听到了夏暮晨的话，杨广有些吃惊，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夏暮晨，惊讶地问道。 “就在您被公司解雇的第二天，公司内部就召开了一个会议，因为现在销售部人员非常臃肿，所以公司初步决定要对一些‘无用’的销售人员进行解雇处理，我就在这批人员之中，虽然现在正式的辞退名单还没有公布，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已经确定的人员之一了。”夏暮晨解释道。 听了夏暮晨的话，杨广慢慢地靠在了沙发上，半响，他才说道：“没想到公司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哎，也是，也应该早些行动，不过，你却也成了替罪羊，我害了你呀，你不会怪我吧。” “领导，你这是说哪的话呀，我怎么可能怪你的。说句实话，你都不在公司了，我留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王经理是不会重用我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把我分配到比较偏远的地区。你知道的，因为有郗可熙的缘故，我一直不想去太远的地方，留在公司真的不如早点离开。”说着，夏暮晨看着杨广，又看了看郗可熙。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不错的，这些天我也想过你的问题，还有一些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其他同事，我认为你们未来在公司的日子不会像过去那么舒服了，与其继续留在公司，不如另寻高就，毕竟，我看好的人都是因为能力不错，我相信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吃的香。” “哎，你们都不是公司的人了还聊大德公司做什么？说说开心的事才对，老杨，一会我去买点菜在家里吃，还是我去订一个饭店，咱们到外面吃？”看着两个男人聊着大德公司的话题出不来，马舒忍不住插话道。 “哦，对对对，咱都不是大德公司的人了还聊它做什么，你也别做饭了，怪麻烦的，也不一定符合小夏和小郗的胃口，你去订一个饭店吧，晚上我和小夏喝点。”杨广嘱咐道。 听见马舒和杨广的话，夏暮晨赶紧拒绝道：“不不不，广哥，嫂子，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晚上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改天再说吧。” “哎，来了哪有不吃饭的道理，再说了这些天我也憋的实在难受，想喝点酒，一直苦于没有人陪我，今天你来了，正好勾起我的酒瘾了，你要是不陪我喝酒我可要生气了啊。”杨广一半威胁一半挽留地说道。 “是啊，你广哥这些天一直馋酒，你就陪陪他吧，否则这几天他都要坐立不安的。”马舒也随声附和地劝着。 夏暮晨见拗不过杨广夫妇，便只好答应了下来。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郗可熙，问道：“那，留下来？” 这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却被马舒看在了眼里，她笑着说道：“哈哈，一看小夏就是个怕媳妇的人，没关系，小郗，一会儿我管着杨广，你管着小夏，保证不让他们喝醉，这个你放心吧。” 听着马舒的话，几个人都乐了出来。 郗可熙则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哪有那么听我的话，就是在你们面前装的而已。” “哎，男人能在外面装作怕媳妇，说明他心里有媳妇，小郗，你可得满足哦。”杨广半开玩笑道。 “是啊，听没听见广哥的话，能找我这么好的人是你的福气。”夏暮晨也开着玩。 郗可熙则白了夏暮晨一眼，撅着嘴说道：“切，明明是你找了我是你的福气。” “我觉得是你们二人共同的福气。”见两人有些打情骂俏了起来，马舒有些半羡慕半夸奖地说道：“我经常听你们广哥提起你们二人，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听说很多公司的同事都非常羡慕你们这对情侣呢。” “是吗？那以后他们羡慕不了了，因为我就要不在公司了。哈哈。”夏暮晨用自己被公司辞退的事打趣着。 到这个时候，屋内的气氛已经完全地轻松了起来，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到马舒订好的饭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