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征用你的车
“怎么又是你?妈的,不就赢了你一把牌九嘛,大不了多烧点纸钱给你就是了!”我指着突然现身的红衣女鬼骂道,心里说不出的悲愤。打工妹活着的时候没人疼,现在刚穿上新衣服就又死了? 老万直接把老二掏了出来,像握枪一样对准红衣阿飘:“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老缠着大圣啊?你别乱来,不然老子呲死你!” “收起来,收起来。”我见红衣鬼面无表情,似乎没什么敌意,忙摆手让老万放下‘武器’,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叨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去我家谈。” 话音刚落,就被红衣阿飘挡住了去路,“那个丫头没有死,只是被捕灵兽抓走了。” 老万跑过来说:“不可能,明明有鬼血!” 红衣鬼冷眼看着他:“活人才生血,鬼只有鬼泪。” “地上那一滩你怎么解释?”老万兀自不服。 “刚下过雨,还没干。” 我一阵无语,甩了甩头,冷静下来问红衣鬼:“那个什么兽把打工妹抓哪儿去了?” “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你先说是什么事儿啊?”老万彪呼呼的问。 红衣鬼倒也干脆,直言道:“帮我报仇,杀人。” “扯蛋,想都别想。”我拽着老万绕过她往外走。 “我不会逼你,但那个人迟早会找上你。”红衣阿飘倒没再阻拦,而是飘忽跟在身边。 老万忍不住停下脚步,扭脸问:“害你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找大圣?” “那人想要聚阴集煞改天命,普通的小鬼怎么比得上至阴之身?”红衣阿飘突然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嘲弄对我说:“那晚在刘家楼你之所以每把牌都压着我,是因为你的阴煞之气比我还重。回去考虑一下吧,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我闷声不吭继续走,是人都知道鬼话连篇,老子又不是猪,信你才怪。 红衣阿飘倏然拦在我面前,目露凶光的瞪着我。 我冷笑:“怎么着?恼羞成怒改来硬的了?” “我没有骗你,是真是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红衣阿飘阴着脸说:“我拦着你是想提醒你,说过的话要算数,你已经说了两次要烧钱给我了,为什么还没烧?” “我……”妈的,怎么这么较真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项红衣,想清楚了,就来玉姑屯找我。” 红衣女鬼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我的手机恰恰在这时响起。 “小笙,师父有急事找我,我带着哑哑赶过去了。” “又走?”我愕然:“我和你一起去啊,咱现在不是有车了嘛。” 周敏说:“不用了,你好好拉活吧,记得晚上一定要回家睡,有急事给我发信息。” 我和老万喝的迷迷糊糊,回到家一看,又已经人去屋空,我忍不住吼了一嗓子:“想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是旅馆啊?” 当头上缠着纱布的林队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捧着锦旗从胡同口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心里可算是松快了一些。 那天晚上老丫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不但想对我和老万打击报复,还在醉酒的情况下开枪打伤了一名值班女警,周敏说他之所以受伤,是跟在方哥他们后面跑出来的时候一脚踩空从门口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很多事是不能赖在鬼老太头上的,事发后公安大楼里那几个残破的纸扎童男女说明不了什么,丫不得不服软。 看得出他心里恨不得掐死我,可我不在乎,有胆子你就来,老子吃软不吃硬! “唉,岁月催人老啊。” “咋的啦?”老万问。 我趴在栏杆上看着一拨拨刚下飞机的旅客涌出出口,感慨的说:“上回来接小敏的时候还有很多女的穿裙子呢,现在全特么改穿裤子了。” “不是啊,那里就有个穿裙子的。” 我顺着老万的手指一看,一双穿着rou色丝袜的长腿踢腾着白色的乔丹径直来到身前。 “喂,你是……关笙?” 看着面前一个圆乎乎的小脸,我有点诧异:“丁曼?你整容了?” “讨厌,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丁曼瞪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个调皮的笑容:“笙哥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可得罩着我啊。” “就你嘴甜。”我指了指老万,“给你介绍下,老万,我哥们儿。”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一起往停车场走。 丁曼是我不同父异母的meimei,就是我老爹后娶那个女人的女儿。小丫头生了张小圆脸,笑起来右边腮帮子上有个深深的酒窝,小时候丑乎乎的,可看起来很喜庆。我倒是不讨厌她,可也没想到数年不见她居然长开了,脸还是圆圆的,却俨然成了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美女。 老万看着她,牛眼直放光:“妹子,你毕业咋不留在北京呢?” “京城的生活节奏太快,我还是喜欢老家的悠闲日子。”丁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奇哥,你也不老啊,怎么和我妈她们一个想法啊?” 我说:“你得了吧,要不是能进县政府上班,你会回来才怪。” “笙哥,你怎么这么想我啊?我是那样的人嘛?”丁曼有点委屈的说:“我本来就想回来找份清闲工作,够养活自己就行,是我妈非要托人让我进县政府,她门路都找好了,我还能说不干啊?” “好吧好吧,我错了。” 丁曼问我现在干什么工作,我说开车拉活,就是她现在坐的面包车。 那天晚上警局闹鬼后,我才知道停在那儿的面包车是周敏回来前新买的,她说两个人总不能坐吃山空,以后我负责开车拉活,她负责在家带孩子做饭。靠,那破孩子闻个萝卜头就饱了,用人带嘛?再说了,好歹是一海归,就不能买辆档次高点的车? 回到县城,在饭馆儿吃饭的时候丁曼问我:“笙哥,你跟我说实话,住你那儿方便吗?可别妨碍你跟你女朋友。” 我昧着良心说方便,心里纠结的要死。老头子让我照顾她,我总不能让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单身女孩儿在外头租房住啊。 头些天我生周敏的气,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这会儿琢磨着是该给她发个信息说一声了。
不大会儿的工夫就收到回复——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刚到家。 果然,刚进家门,周敏就笑眯眯的上前跟丁曼打招呼:“你就是小曼啊,我是周敏,是关笙的小阿姨。” 丁曼被安置在了钟馗爷爷的左腮帮子,也就是次卧,周敏则在我们回来前,赶着在‘右腮帮子’的书房支了张小床,特意捣鼓的凌乱不堪,说那是我的窝。 我蹲守在我的窝里,时不时掀开窗帘往对面看上一眼,丁曼一关灯,我立马就蹑手蹑脚的摸进了正房。 “以后可咋办呢?”我抱着周敏问。 卸去中年妆容,露出青春样貌的周敏苦笑:“在没跟你爸摊牌前,只能先这样了。” “对了,老头子知道我妈的事儿吗?” “知道,但他不知道你是至阴之身,能不能接受现实得两说。” 我一个头两个大,喘着粗气把手伸进周敏的睡衣去捏她臀`瓣儿。 “我靠!不会吧?” 周敏眼神幽幽的看着我:“刚好一个月。” “你一个活尸来什么姨妈啊?”我躺在床上捶胸口。 周敏瞪了我一眼,缓缓钻进了被子里…… 山洪暴发过后,我才想起把打工妹的事和项红衣的话告诉她。 “我知道,师父临死前跟我说了,那个人早晚会找上你。” “什么?老牛死了?” “嗯,我和哑哑这趟回去就是给师父送终。”周敏像蛇一样缠在我身上,附在我耳边呢喃道:“小笙,师父一走就没人能帮我们了,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将来发生的事吗?” “那人是谁?”我不答反问。 周敏说她知道那人是谁,可现在还不能告诉我。至于打工妹的事先放一放,那人抓走她只是为了集阴煞逆天改命,一时半会儿不会伤害她。至于项红衣的真正身份,牛道人临死前也已经跟她说了,可时机未到,她依然不能跟我多说。 听完,我把她放翻在床上,攥着她胸前两个大白兔恶狠狠的说:“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要不是大姨妈挡驾的话,你今天死定了!” 周敏吃吃笑道:“一个月顶多七天,你急个什么劲啊。” 完了,我怎么觉得我让妖孽给迷住了呢…… 带着丁曼在县里晃荡了几天,她终于去单位报到了,这丫头命好,在北京一所二流大学读完大专,然后托关系进县政府做了文书。 她前脚下车,我后脚就收到了打车软件的提示信息,按下接单匆匆赶去了人民医院。 “啥情况” 拄着拐杖的白露也是一愣,“怎么是你啊?”没等我回答她就钻进车里,挥着手说:“别说了,开车开车,去策县!” “啊?我不接长途单的。”策县都跨省了,我晚上得回家睡。 白露掏出警官证晃了晃:“警察,现在征用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