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警局有鬼
看见哑哑这副神情,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就算开了阴眼,有些东西也还是看不到的,哑哑是七道门的鬼修,看到的比我多。 “方哥,能不能找面镜子给我?”我问。 老万虽然也看不见哑哑,却大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帮腔着问警察要镜子。 说来也巧,刚才对林副队长表示不满的警察身上还真带了个小小的化妆镜,说是买来送女朋友的,包装都还没拆。 老万抢过镜子胡乱撕着包装说:“雷哥是吧?这年头还送女人镜子,你可真够老土的,我看你还是改名叫雷天真吧。” 我一声不响的接过镜子,虽然只是面普通的化妆镜,却可以令我看到更多。镜子照在隔壁那人的身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妈的,这小子已经不能用乌云盖顶来形容了,浑身被一团浓重的煞气包裹着,都看不见他的人了。 “呀呀!”哑哑拉了拉我的裤腿,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扭啊扭的跑了。原地转了一圈,也是一周,她这是给周敏报信去了。 我把镜子还给雷天真,狠狠一脚踹在相隔的栅栏上,“孙子哎,你他妈不只是偷东西吧?你他娘的还干啥缺德事了?” 那人被关进去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发愣,被响声一惊,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听完我的话竟然脸色煞白“噗通”跪在了地上,“我……我杀人了。” 两个警察脸色大变,对视一眼,就想开门提审他。 这时外门“哐当”开了,一股酒气先扑了进来,紧跟着就见鼻子上贴着邦迪的林队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手里的电棒“滋滋”打着火。 “林队……”方哥刚走过去,就被林队粗暴的推开:“开门!” “哟,我cao,你这是灌了二两马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老万冷冷道:“想滥用私刑?可以啊,小爷擎等着呢!” 雷天真虎着脸上前一步:“林队长,你这么干不合规矩。” “规矩?呃!你小子跟老子讲规矩?你毛长齐了吗?”林队瞪着通红的眼睛骂道。 雷天真被骂的满脸涨红,眼看着就要发作。 老万隔着栅栏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真哥,别动气。这儿有监控,你只管把钥匙给他,今天小爷就终结了丫的废柴警察生涯。妈的,到了都是个副的。” “cao你妈的!”林队一把抢过钥匙就要往锁洞里插。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阵冷冽的阴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越发觉得情况不妙,顾不上管林队,冲隔壁的家伙吼道:“你杀了谁?什么时候的事?” “七……七天前,那天晚上我……我到一户人家偷东西,那个老太太突然醒了,我就躲进了厨房,结果……结果她是去厨房找东西吃,她还穿着寿衣。我一害怕就推了她一把,她撞在灶台上磕死了。” “老太太半夜穿着寿衣起来吃东西?”老万拧着眉毛瞪着他,突然一蹦三尺高,“我cao你妈×!你没让人吃成倒头饭!你死定了!” 我也惊出一身的冷汗,老万的推论虽然武断,可真要是那样,拦了将死之人的最后一顿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队这时酒也被惊醒了,瞪了我俩一眼,阴沉着脸把钥匙还给雷天真:“把门打开,连夜审讯这小子。” 又一阵诡异的阴风卷起,我抓狂的拍着栅栏:“电话,打电话给小泽!今天晚上是老太太的头七!赶紧打电话给白露!” 老万也跟着大喊:“方哥,天真哥,你们的帽子呢?赶紧去把帽子戴上,警徽也能镇邪,咬破中指,在眉心和两个肩膀上点旺三把阳火,就不会被鬼上身了。” “你们两个瞎咋呼什么?老实点儿,回头老子再跟你们算账!”林队揪着杀人犯的头发粗暴的摔在大门上,回过头恶狠狠的冲我和老万吼。 我现在已经无视他的存在了,缓和了一下情绪对两个警察说:“方哥,你们听老万的,先给自己点阳火,然后……然后离那个小子远远的。”我指指那个犯人。 方哥和雷天真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把犯人押了出去。临出门我再次叮嘱他们打电话给白露,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阴阳两界有各自的规矩,若是真拦了某人在阳世的最后一顿饭,那就闹大了,小泽道人似乎是条子们唯一的希望了。 “不行,我们得出去救人,那可都是我老爹的兵,方哥他们还是挺好的。”老万一边嘟囔一边解皮带。 “你干嘛?我可是直的!”我往后缩了缩。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老万把一次性塑料饭盒里的剩饭倒掉,攥着老二往里撒了泡老处男尿,然后用皮带头去捅锁眼儿。 我正想说他异想天开,门“吧嗒”一声弹开了…… 靠,歪门邪道的事儿就不够这小子办的。 老万对公安局的熟悉程度就跟我熟悉人民医院一样,可惜他的皮带头在开外门的时候阵亡了。也就是说我们俩只是扩大了活动范围,并没有真正‘越狱’。 “砰!”一声突兀的枪响打破了宁静。 “妈的,开始闹腾了!”老万狂踹门:“快来人,放老子出去!” 我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拘留室的门要是能用脚踹开,那条子们还混个毛啊? 没想到踹到不知道多少脚后,门居然真的弹开了! 老万猝不及防被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个戴着手铐的人先被甩了进来,正是那个招供自己杀了人的家伙,紧跟着方哥也带着几个满脸惊慌的条子冲了进来。 我见雷天真怀里抱着个女警,忙冲上前:“小泽,你可……”妈的,认错人了,这个穿制服的女条子帽子下面有马尾,一看就是文职,左胳膊被布条缠着,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渗。 七八个条子一进来,方哥就把门反锁了,气喘吁吁的说林队疯了,跟间歇性精神病似的,居然莫名其妙的开枪打伤了小孟,就是那个文职女警,好在他和天真哥合力把枪抢了过来。 “他那是被鬼搞了。”老万上前揪住那个犯人的头发瞪着牛蛋眼问:“你们还带着这小子干嘛?他就是个祸害!” “我们没有权力判他死刑。”雷天真喘着粗气说。 老万懊恼的说,这他娘的才叫飞来横祸呢,早知道就把牛眼泪或者生犀蜡头带来了。
我看了看殷红似血的鬼戒,让他放心,照这个势头下去,子时一过,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见那家伙。 仔细一数,进来避难的总共有七个条子,五男两女,一个个都狼狈不堪,有俩男的穿着便衣,头上却戴着大盖帽,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细一看每个人眉心都有一点血迹,明显是听了老万的话用聚阳中指血给自己点了阳火。 老万把他的杂学发挥到了极致,说女人点阳火没用,然后用中指蘸着饭盒里的尿在两个女条子脑门上画了几笔。听了他的解释众人才知道他画的是‘卍’字法印。 “盒子里是什么?万头的公子也不能在这儿喝啤酒啊?”没受伤的女警问。 我坏笑,“那是万奇同志出品的陈年童子尿,热辣新鲜,就是有点上火。” 要不是事态危急,俩女警绝对能活拆了老万。 方哥心有余悸的说,他已经打电话给局长和万队了,问我干嘛要他打电话给白露?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抢过他的手机翻开了通讯录:“弄了半天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她号码呢?你没存啊?我擦!” 方哥的手机里没找到白露,却找到了小泽玛利亚……看来条子也并非都是良民,至少在对待日本女友人的立场上不是那么坚定。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白露有些慵懒的声音:“方哥,什么事啊?” “小泽,是我。”没等她发飙,我就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真是那样事情就严重了!”电话那头的白露睡意全无,“十一点前我是赶不到了,我现在用手机传道九阳镇魂符给你,你咬破中指把符画在门上,希望能挡一阵子。记住,一道符绝不能超过三笔,不然就没用了!对了……还是算了,你和那个老女人腻腻歪歪九成不是童子身了,赶紧画符吧。” 挂断电话不久,就收到一条彩信。 我看了看老万,又转眼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是处男?” 男条子里年纪最轻的雷天真红着脸小声说:“我是。” 还被他抱在怀里的女警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靠,她胳膊受伤,又不是不能走路,你摆明是趁机揩油,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呸!”我把女警从雷天真怀里接过来往老万怀里塞,女警像躲瘟神似的跳下地跑到一边去了。 我拉着雷天真走到门口,咔嚓一口咬破了他的中指,小泽道人最后那句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处男血画符威力更大。 我把着雷天真的手,照着白露传来的照片在门上画着,雷天真疼的直呲牙。 最后一笔堪堪画完,他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嘀嘀响了起来。 “十一点了,平常这个点我该睡觉了。”雷天真讷讷的说。 我心猛一沉,正点到了,被拦了倒头饭的鬼头七还魂,怨念遮天。 “哐哐哐……”一张扭曲的脸骤然出现在铁门的小窗上,砸着门惊惶的大喊:“开门!快开门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