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色如水

    徐染见欧阳慧心玩的兴致不高，便说，我们下次再约。告别了秦娟和唐媛媛，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徐染安静的开着车，沿着护城河向西，向西。月华如水，笼罩了整个城市。短暂的沉默。有一种香甜的气息涌上欧阳慧心的喉头，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这一首名字不俗。流淌在夜色的车厢里。

    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喝点水。他关切的问。

    “失约不是他的风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无奈的朝向他笑笑。

    他把车停下来，右边，是无尽的麦田，一片翠绿，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这是一个适合将心交出的季节，适合生长，适合种植，包括爱情。徐染想着这些，喉咙里竟也是丝丝甜蜜。

    “也许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耽搁了”小城就这么大，不会丢了的。徐染随口符合。

    似有似无，眼前浮现他推摩托车时眼底的一丝落寞？关于什么？会不会是他哪里不舒服？这两天的自己，好像失了魂，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或者，他哪里不舒服？欧阳慧心，竭力回忆，头脑里确实一丝许言洛模糊的影子。

    “来，喝点红酒，不能辜负了这样美好的月光，和我们美好的青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酒杯，某个不知名的意大利葡萄酒，徐染介绍。纷乱的思绪，欧阳慧心接过酒杯，月光下看不清酒的颜色，欧阳慧心一直喜欢葡萄酒，像宝石一样的颜色，承载的是喜庆的心情。而酒后的慵懒，可以让人无比放松。从答应和他一起出来开始，欧阳慧心就已经接纳了眼前这个男人。

    而眼前的景色，在他眼里，似乎不真实起来，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陶醉着他的身心。一头微卷的长发，在月光下散出健康光泽。他很想把手放上去，轻轻的抚摸，可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亵渎了她。在她之前，徐染谈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叫相尚的女人，用了两年才能忘却的女人。曾经那样猛烈的撞击了他的心脏。

    他们大学同学，相尚是本市相市长的女儿，身材高挑，性格奔放，班里不乏追求者，可她却偏偏看中了徐染，徐染在球场上的野性十足和下象棋时的沉默寡言矛盾叠加，让他周身都有谜一样的气息，让同级的女生尖叫。迷恋。而相尚，是她们的佼佼者。她只是扭扭她的腰肢，徐染就毫无控制的坠入爱河。

    他迷恋她身上的气息，那种叫GUCCI香水，贴近她就让你眩晕，灯光下她曼妙的舞姿，台上的她边舞边唱。台下就陷入沸腾的海洋。爱到疯狂的结果是她让他死，他不会偷生到明日。

    某个角度看今晚的欧阳慧心，某个神态，某个表情，像极了相尚。蓦然，似有疼痛袭来，这个夜晚，在葡萄酒的作用下，他要放纵自己了。这两年的克制，两年的压抑，两年的修复，却最终只是骗局。他的心理一直住着那个叫相尚的女孩。

    他无法忘记那种从男孩到男人的进步过程，一直有相尚，躲在他怀里低低呢喃的呼唤他，他便发了疯似得吮吸，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汗水湿透高高扬起的下巴。他迷乱了，燥热冲动，他只想释放自己。相尚引导着他。他骤然觉得，自己原来多像一头奔跑的野兽，至今才寻到归宿。

    只是，那像梦一样的爱恋，到她留学法国开始，就戛然而止，留给他伤痕累累。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

    那个叫相尚的女孩谜一样的消失了，只是她的邻居告诉他，她去了法国留学，源于父亲的安排。

    那一切留给徐染的伤无法恢复，很长一段时间，他喝酒，开很快的车，在308道路上奔驰。他不要自己停留下来，只是一停留下来，他就听到相尚的笑声，和相尚轻语妮娜的呼唤声。

    有爱就有痛，徐染不愿意再将心付出给任何人，直到欧阳慧心的出现。此刻，他看着身边的她。无法抑制。附身一个热烈的吻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是那样热烈，突然，带着体贴的温度。击中了欧阳慧心的心房。爱情突然降临。满天繁星。月光如水。欧阳慧心的眼神迷离，一切都在远离，只有他，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无尽的温暖感受。带她飞入云霄。

    鱼儿浮出水面，是想呼吸一口新鲜口气，而沉入海底，却只是想淹没自己，这两个年轻人，各想各的心思，在夜色朦胧的柔光下，却用一个吻，将彼此融入对方的生命里。

    许言洛一夜未归，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直到欧阳慧心一觉醒来。正透过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甜蜜的想象徐染的样子。陈阿姨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欧阳慧心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寻常，她匆忙的起床。顾不得穿戴整齐，

    “陈阿姨，你是说许言洛一夜未归”她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从昨晚他的爽约到一夜未归，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欧阳慧心不敢再想。顾不得陈阿姨递过来的豆奶油条。就急匆匆的推车出门，她要尽快找到他，一夜未归，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一大早，欧阳慧心便打通了所有可能知道许言洛下落的人的电话。结果都是失望、她只能不断的安慰陈阿姨，一边漫无目的的寻找，她开始羞愧自己昨晚的行为。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许言洛昨晚真是遇到大难题，当他吃力的找到王彦斌的家，面对家徒四壁的王家，和趟在病床上不断咳嗽的病人，许言洛所有要说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他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药。就匆忙的告别离开。只能再想其他办法。孩子还在手术。手术费要立刻交上。他马不停蹄的直奔好友那里。当务之急，一定要借到这笔钱。

    等他办完所有事情，已经是下半夜。他几乎累晕掉了，没有时间去看手机，更不知道手机已经停机。他的好友陆明烨一直陪着他，竟然就在医院的过道里睡着了。

    他根本不知道，全世界找他已经全部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