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无眠
疼痛，毫无准备的袭来，他有点恨自己刚才的懦弱和迟疑，直到车开出了视线，他还站在原地，许言洛隐约觉得不安，他觉得自己的幸福快要被别人抢夺，而他却无力把握。 天渐昏暗，有些凉意，许言洛却不想回家，他打开画室的门。学生们的素描作品静静的待在画板上，画室虽大，却很安静，虽然凌乱，却可以让躁动的心安静下来。一副刚画一半的油画，一条小路通向远方，白桦树下，紫色锦长裙衬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材，一头微卷飘逸的长发，画中的女子正犹豫的望向远方。手中的淡黄色小花开的正是嫣然。许言洛细细的用画笔为女子的双唇着色，淡粉色的颜色正切合画中人的妙龄，右鬓边蓝水晶的孔雀发卡挽住一缕金黄色的发丝。 这个发卡，是他刚刚送给欧阳彗星的生日礼物。 她对他，有那样的感觉吗？许言洛望着眼前的画，痛楚，像被敲碎的玻璃，散布在心的每个角落，一动，就痛彻心扉。小时候多好，他可以牵她的手，甚至还可以在她累的时候背着她。 师范里，也有一些蠢蠢欲动的男生写情书给欧阳彗星，他知道了，总是毫不客气的找上门，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说，别打彗星的主意，要不，我会让你很难堪的。那些小男生总是被他的气势压倒，他是班长，还兼体育委员，都知道他还练过跆拳道，黑带一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彗星，让他气恼的是，居然好心到帮他和别的女生牵线搭桥，她对他，这么多年的用心，一丝感觉都没有吗？或者，他不值得她喜欢？想到这些，许言洛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而在华丽街区的小秦淮河畔，典雅的餐厅包厢内，音乐恰到好处，潺潺的行云流水，雪白的餐桌上，精致的餐具发出洁净的光芒，一道温度恰好的麦香茶水，徐染，品味不俗，他细心体贴的举止，优雅地风度似乎与他的年龄不符，尤其是他的声音，磁性十足，坐在包厢内，欧阳彗星有一些恍惚，眼前的人如梦里一般，这么多年，习惯了左右有许言洛相陪，还真的从没有和他之外的男性独处一室，且是这样温馨的环境中，这样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着欧阳彗星，她觉得，灯光下他的笑真是好看，雪白的牙齿，笑意荡漾的眼神。这是一个干净的男人。不像许言洛，那般大大咧咧，吃起东西来也是生龙活虎，才不会这般斯文儒雅。欧阳彗星几乎被他吃东西的样子迷住了。 怎么会走神去想那个傻瓜了，欧阳彗星心里暗自笑自己。命运待自己真好，有这样一个哥哥，带给她多少幸福。只是今天他看她的眼神，有一些她读不懂的异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欧阳彗星阳光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好。他懂音乐，他儒雅，他很会关怀体贴。他笑起来很迷人。 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奇怪的关系吧，日日相见却不一定如初次相见。也许，心动只是来源于对方的一句话，举手投足的微笑，或者眉眼间无法隐匿的情愫。 饭后，两人聊性正浓，徐染提议带彗星去看电影，她觉得天色已晚，很委婉的谢绝了。徐染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许家的门前，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夜晚，”徐染有些依依不舍的说。 “也谢谢你，今晚我也很开心”欧阳彗星准备打开车门。 “晚安，好梦”徐染很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香味不浓不淡，却使人陶醉，徐染微笑着看着彗星，直到她关上院门。 这一切，站在阳台上的许言洛看见了，这幅画面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时钟已经指向十点，许言洛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迫使自己安静下来，可是，耳朵却不听话的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她洗漱的声音，她轻柔的脚步声，还有，她翻动书本的声音，以及，她房间里传来的音乐声。 他真想找她谈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就好，许言洛想到这些，心跳得更厉害了，那副画，他已经端端正正的挂在床头，一抬头，就能看到她那双犹豫的眼神。 又煎熬了半个小时，许言洛几乎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折磨，他蹦下床，伸手拿起那幅画，来都欧阳彗星的门前。 心，咚咚的跳得厉害。手举起又放下。附耳听听屋内的动静，她似乎还没有睡。 终于，他还是鼓足勇气敲了门。 门开了，欧阳彗星穿着象牙色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又开始咚咚的跳，他努力使自己镇静。 “哥，这么晚还不睡”欧阳彗星一脸诧异。 “嗯，这个，刚画了一幅画，想给你看看”他真恨自己说这样的话都感到有些吃力。 “呵呵，哥，你忘记明天是推门听课的日子吗？我还在准备明天的课呢。什么画，拿来我看看”欧阳彗星把手伸出来。 “哦，那你忙吧，画以后再看”许言洛突然有些发慌。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更没有勇气把话题深入。 “哦，这么晚你们还不睡”陈阿姨好像出来倒水，看见他们两个，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就睡了，晚安”许言洛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mama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好像一个准备做坏事的小孩被识破了企图，变得无比虚心起来。 "这孩子，呵呵，彗星啊，你也早点休息“陈阿姨朝彗星摆了摆手，也进屋了。 “喂，老许，陈阿姨轻轻的关上门，对丈夫轻声说道。“你说这两孩子有没有可能发展发展”她一脸期待的望着丈夫，等待他的回答。 “恩呀，这个问题不是问过好多次了吗？这得看孩子的意思，如果孩子们没有这想法，你瞎cao什么心“老许接过水杯，不耐烦的回答。 “其实，如果这两孩子能互相喜欢，那真是太好了，说老实话，彗星这孩子勤劳，懂事，我真是很喜欢，舍不得她有一天离开咱们家，你说，我能不能去问问彗星”陈阿姨试探着问。 “你省省吧，如果孩子们没那想法，我看你老脸往哪搁” 父母的对话，许言洛不知道，彗星也不会知道，许言洛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无法安然入睡，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