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劝诫
待得两人将饭吃完,秦mama进来时,见得这小夫妻俩,一人一边坐在软榻上,一个看着书,一个看着看书的人,时不时闲话两句,在晕黄的烛火中,看上去,格外的温馨。兰溪方才脸上的戒备和怨气已尽数消失,又是一贯的从容沉静了,而且眉宇舒展,眼神柔和清亮,唇角不自觉地上弯,一看,便知她心情不错。 秦mama见了便是心上一松。 “mama可是有什么事吗?”秦mama略有些走神,兰溪见她进来了,又不说话,便是轻声问道。 秦mama这才贵过神来,连忙道,“是这么回事,方才薛mama将紫烟和紫云二人领来,说是要请夫人示下,看两人该如何安置。”秦mama当然也有进来看看两人的意思,毕竟能确保姑娘和姑爷的新婚和谐,也是秦mama最首要的任务之一,如今见两人相处融洽,也没有她以为的“不知节制”的问题,秦mama自然放下了大半的心,被兰溪问起,便也想起了那桩被她预备拿来当借口的事。 “紫烟?紫云?”兰溪先是一愣,而后才像是想起这两人是何人物一般挑了挑眉,“就是老夫人赐给爷的那两个美人?”说着,便是望了一眼耿熙吾。 后者皱了皱眉,回望了兰溪一眼,好吧,有人在时,知情者前唤师兄,不知情者前唤爷,虽是说好的,但如今听着,还是不太顺耳就是了。至于美人?有吗?他为什么都不太记得起那两人是何模样了?而且,兰溪的语气里好像还有别样的意味? 秦mama垂着头,不去看小夫妻之间的眉来眼去,语调平平地回道,“正是那两位。因着是老夫人所赐,薛mama自认她不好安置,这才交给了夫人。” 看来,这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兰溪却并没觉得有多棘手就是了,“既然是来服侍爷的,便索性安排在爷的书房吧?”然后,又探询似的望向耿熙吾,“爷意下如何?” 耿熙吾却是狠狠皱眉,“我的书房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且,这两个丫鬟是祖母赐下的没错,但却没有说是服侍我的,而是说服侍我与夫人的。既是服侍夫人的,却为何非要放去我的书房?” 看吧!这人一到这种时候,自然就能言善道了,什么沉默寡言,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转眼一看,秦mama还在,该给他留的面子还得留,兰溪将嘴里的话咽下,转而话锋一转,道,“那依爷看是早要将人安置在正房里?”好让你进进出出都能瞧得见,再顺便进进出出辣我的眼睛? 兰溪那语气虽是轻飘飘的,但耿熙吾敏锐地察觉到了话里的骨头,虽然他有些奇怪,这些后宅之事,阿卿自己做主便是,为何非要问过他?即便与女子相处的经验并不多,但从战场的拼杀中历练出来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会儿的回话必须慎之又慎才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他这才道,“虽是祖母赏赐,但却并不知根知底,放在跟前伺候怕是不妥,何况,这屋里伺候的都是你身边的人,有其他人在我怕你不习惯,还是算了吧!” 这话说得不只兰溪,秦mama也很是高兴。 兰溪清了清喉咙,不让自己喜形于色,但却很是苦恼地道,“但是这可如何是好?毕竟是祖母赏的人,咱们若是不用,怕是祖母知晓了,会不高兴的吧?” “这有何难?你不是带来了许多书么?我预备着将左边侧院腾出来给你做书房,只是这几日事多还没有交代下去,便索性让她二人去打扫整理,日后便伺候在那一处,也不算咱们青萍居养了闲人。”耿熙吾却是转眼便想到了解决之策,他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阿卿是不愿这两人伺候在跟前的,但因着人是祖母赏的,所以有所顾忌,末了,他又补充道,“若是来日祖母问起,便说这全是我的意思便是。” 秦mama听罢,跟兰溪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此一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兰溪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日后对祖母也是有个交代了。秦mama,待会儿便请你去知会一声了。” 秦mama自然点头应是。 “说起书房,我还有事得去一趟,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自个儿先洗了睡吧!不必等我!”与兰溪点了点头,他背手走了出去。
兰溪这会儿心情好,倒是没有半分不快之感,她心中隐约知道,他既靠了齐王,只怕手中正替齐王办着什么要紧的差事。如今圣上有了春秋,各方势力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最是马虎不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哪怕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有一丝的差错和懈怠。 兰溪想得通透,回过头,见秦mama目光灼灼望着她,她心头一跳,“mama还有事?” 秦mama还当真有事,不一会儿,芳草送来了一碗汤药,秦mama亲自端给兰溪,笑道,“世子爷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年轻人难免失了节制,老奴却怕姑娘受不住,所以熬了些补血养气的汤药,姑娘快些趁热喝了吧!” “刷”地一下,兰溪的脸彻底成了血红色,看着那碗汤药,只觉得羞得没地儿钻了,秦mama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可惜……她拦不住那匹狼啊!也不能将他往外推了。 秦mama却是想道,世子爷与姑娘这般腻歪是好事,但就怕长此以往,亏了根本,姑娘脸皮薄,这话怕是不好明说,这事还得想着法子,从薛mama那里使点儿力。 其实,秦mama却委实是多cao心了,这个时候,耿熙吾的外书房里,薛mama也正为了这件事在向耿熙吾说项呢!“下晌老奴带了紫烟和紫云两个到正房去寻夫人示下,不想爷与夫人正忙着……” “咳。”老皮如耿熙吾,这会儿都绷不住了,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耳根有些发红,淡漠不在。 “老奴盼邪着夫人能由早日为耿家开枝散叶,自然打心眼儿里高兴。但爷年轻,夫人又是个纤弱的,她是你心尖上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然是欢喜得很,但爷却要顾着个轻重。一是为了彼此的身子,总要顾惜着,莫要亏了根本,二是为了夫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