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绸缪
“六meimei,咱们从前虽然不对付,但那时毕竟年幼不懂事,此番回京我是觉得meimei变了许多,你我姐妹虽做不到亲近,但有些该说的话,我还得说。” 日头偏西,盛夏的园子里,即便有风,仍是闷热得厉害,就连风里似乎都带了窒闷的溽热。 兰溪这一番话倒是不乏真情,所以兰滟在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之后,倒也难得坦率地道,“五jiejie莫非是想问今日之事?今日也是皇后娘娘问起,我才答了一句,并没五jiejie心里想的那么多曲折。” “是吗?”兰溪却很有两分不信,“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你要记住,皇后娘娘可不是一般人,她在人吃人的后宫里浸yin了半辈子,你的那点儿小心思若是到了她面前,不过是一眼就看穿了的事情。所以,千万别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否则累人累己。” 兰滟的回应却是嗤地一声笑道,“meimei虽然比不得五jiejie聪明伶俐,但自然也是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造次的,五jiejie实在是多虑了。若说meimei有什么心思,确实有。也不过是借着这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一露脸,让自己增增值罢了。meimei不过比五jiejie笑着月份,却是全然比不得五jiejie的。五jiejie是嫡房嫡出,又有三叔这样了不得的父亲,如今虽然婚事还未定下,但这前程却是错不了的。meimei若想有个好些的前程,却还得靠自己。虽然今日是利用了五jiejie一回,但说的也并无不实之处,若是五jiejie介意的话,那meimei在这里向五jiejie道个不是,请你见谅。想必五jiejie大人大量,是决计不会与meimei计较的。” 兰溪几乎要忍不住替兰滟喝彩,这一番心事剖析,真心诚意,偏又将自己的私心说成了情有可原,若是兰溪再与她计较,反倒成了兰溪小肚鸡肠了。 兰溪被气笑了,点了点头,“那我若是想问今日皇后娘娘问起的事,你知道什么呢?” 兰滟轻声嗤笑,“我若是说只是凑巧,五jiejie必然是不信了吧?说实话,确实是凑巧。只是五jiejie过于曲高和寡,有时也不如多听听坊间密闻,尤其是那些已经时隔多年的,没准儿也能与meimei一般,某日里突然醍醐灌顶,便寻了这么一个凑巧。” 兰滟这话却好似有些意有所指,兰溪正皱着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兰滟却已经轻轻一个屈膝福身,转身便走。 兰溪立在原地,想了片刻,却是让流烟找个人去请了于南星来府。 于南星来得挺快,待得兰溪回了珠玉阁,略微洗漱了一番,将进宫这一身有些繁复的行头脱下,换上轻便舒适的家常衣裳,略略坐下歇息时,便已听得有人来报,说是于南星夫妇俩都已候在了花厅处。 兰溪挑眉,心想着来得这么快?而且曹巧慧也来了? 于南星和曹巧慧此番一道来倒不是因着流烟差人去请,事实上,流烟派去的人,刚到了半路上便撞见了他们,而他们正好是往兰府来见兰溪的。一是因着前些日子颜mama很是想念湖州的小菜,便自己尝试着做了些,昨日得了,他们一家已先尝过,觉得很是不错,这才用小陶罐每一样装了一些,送来给兰溪他们尝尝。而曹巧慧领了这差事,于南星自然要护送,便夫妻俩一道来了,却不想正好歪打正着,遇上兰溪有事要寻他。 颜mama一家心里惦记着她,哪怕是做点儿小菜也要给她送来一些尝鲜,兰溪自然高兴,几人又闲话了几句,于南星便问起兰溪今日寻他有何事。 兰溪其实也只是今日在宫里听了贾皇后问的那番话心里有些不自在,这才寻了于南星来问问,便将稍早时在宫里的事儿囫囵说了个遍。 末了,兰溪这才问起,“你可记得柱国侯府曾有人上过保仁堂请你出诊么?” 于南星皱眉略一思忖后才道,“这些时日天气热,得了时疫的百姓比较多,铺子里挺忙。是有不少朝官的家人到铺子里去,但多是些名声不显的人家,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如今确实还不是时候,我也确实很忙,所以便都寻个个由头拒了。” “这样啊。”兰溪点点头,那倒也是,若是柱国侯府的人来过,怎么样于南星也会与她说的。只是她想着前几日她心思全不在此处,所以大家都瞒着她罢了。却不想,还真没有。不过柱国侯夫人若是听其他人说起也是有的。
“不过,你今日一问,我倒想起来了。前几日还真有一家与柱国侯府有些关系,也姓贾,不过只是同宗的远亲,听说是要管柱国侯叫伯父的,还一连来过三回,头一回我是亲自解释过的,后两回却实在是忙不过来,隐约记得好像是说家里有个远亲病了,是虚弱之症,已很有些年头了,看过不少的大夫,也吃过了不少的药!,却一直只能不好不坏地拖着,并没什么大的起色,所以想让我去给瞧瞧。” 兰溪却听得眉心一蹙,贾家同宗?然后又是这同宗的远亲?一个远亲病了用得着一直登门来请?一连三回?而且虚弱之症本就难以根治,靠药养着那每日的药费都是所费不兹,普通人家如何养得起?远亲的远亲自然也不该劳动柱国侯夫人甚至是贾皇后亲自来问。 兰溪直觉从当中听出了两分端倪,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这样,下次那家人若是再上门来请,你便应了去看一趟吧!毕竟,人家能一连上门四次,便说明人家的诚意,破例一次也无妨。” 既然雾里看花不清楚,倒不若去看个清楚明白。 于南星虽不明白兰溪的用意,但自来听她的惯了,如今也是一样,听了并没有太过深想,便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将这桩事定下,兰溪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胸口处那张字条带着墨香晕染在胸口,她心里愈发的安定,虽然还有许多的疑虑,但知道他平安无事,这样便是最重要的了。其他的只待着他回来之后,她会亲自问的。如今,只待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