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时间
喆玺本来是兴奋的跟我说他第一次独自抓鬼的经历,没想到话锋一转又开始劝说我认清当前的局面,毕竟人鬼殊途,勉强留下总是有违秩序,必然会受到一些惩罚。 其实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道理,我比这些劝说我的人都明白,而且已经现了不少影响,比如身体状态变差,燕子呆呆傻傻,是厉鬼没错,但是准确点说,是一个痴呆厉鬼。 这就是鬼与人长期在一起的结果,对人、对鬼都没有好处,现在只是刚刚显现的阶段。 喆玺和蒋符开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我,毕竟之前每次提起我都会大雷霆,他们害怕这次又是同样的结果。 不过这次我没脾气,何必折腾身边的人,让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呢,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的。 点点头,“我也准备好了,过两天就带着燕子回师门吧,我们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嫌弃你们。”喆玺一听就急了。 我摆摆手,“咱们兄弟,不用解释这些,在这里呆了一年,把这个小区折腾的鸡犬不宁,而且燕子的状态,经常在一起也不好。”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蒋符开说的很犹豫。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办吧,我自己回去。”我终止了谈话,收拾一些东西,是该走了,箱底现了两张纸条,折叠起来上面标有数字,是君耀给我的,其实也是师傅留给我的。 曾经在师傅留给君耀的信中夹了三张纸条,君耀说每回一次师门只可以按照顺序打开一张,之前复生见阴兵已经看过了一张,现在还剩两张,而三张纸条全部看完,第四次回师门,将永远都出不去了。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忘记了一边默默看着我的喆玺和蒋符开。 他们是想跟我一起去的吧,但是不能,他们的体质都比普通人要强一些,现在离开燕子的影响还可以回转,继续下去将会对身体造成一些难以恢复的影响。 再回山门,房子就是这样,有人住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时间长没人居住,似乎残破的度就会加快,不管摆放的如何豪华,依然难以抵挡有些空旷破落的感觉。 喆玺、蒋符开、武满军本来是想帮忙收拾一下的,但我拒绝了他们好意,时间很多,我慢慢整理就好了。 时间积淀下的尘埃,封印了一切,即使是新鲜的阳光射进来,也似乎被强行留在了里面,再也出不去。 师父还是算错了,我这只是第二次回来,不过我想我是不会出去了,除非要采购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限制了我,而是我已经把心锁死。 其实师门之中还是有熟人存在的,蛙神,不过我却没有找到,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甚至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里的日子很是悠闲,喆玺和蒋符开每周都要过来,带上不少东西,有时候会住上几天,赖着不走,一定要我拿起扫帚驱赶,而我也将师门修葺,虽然不能说是翻然一新,但也算干净整洁,甚至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粮食。 他们总说等我心情好了,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从两个人的嘴里我也知道了乱了的不止是我们这里,其他地方也不安宁,世间的怪事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其他门人现身行走,更有不少出名的战斗,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祭台之战最为有名,从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无论是鹿子寒还是夏临渊,追踪任符惊没有一点点实质性的进展,有过不少次总是晚一步,任符惊刚走,他们到达,或者是不知不觉的擦肩而过。 不过似乎我的心都牵在燕子身上,只要有她在,其他事我就不愿去做,不愿去想。 闲云野鹤,陪着燕子在山门里的观星台看风景,有心爱的人在旁,似乎远处那光秃秃笔直站立的山每日都有不同的风景,曾经我以为那像一块墓碑,如今大不相同,偶尔能够看到那山上最顶端的观星台,不过只去过一次,那是回来后唯一一次走出山门,生活用品有喆玺和蒋符开送来,我根本不需要出去采购。 不过一些习惯还没忘,比如功课晨练,一天不做心里总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终于想到了师傅的纸条,每天都有事要做,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本来想着一回来就打开看看师傅写了些什么,谁想到却不知不觉的抛之脑后。 打开纸条,满满的嘱托,等到现在师傅才想起来我是他的徒弟,表达对我的不舍吗?不过中心内容却是珍惜身边的人。
呵呵,珍惜身边的人。 师傅啊,你晚了一步,不过即便是早早看到了这张纸条,事情的结局也不见得会变,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人们总是理所应当的索取,甚至完全忽略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其实想想,能够呼吸就是幸运,有水喝就是幸福,能吃饱就值得庆幸,能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就是天大的恩惠,不过这些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吧。 所以说得到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 我习惯了燕子在身边的感觉,如今没有了燕子,是如何sao动。 这是一段难得专心的日子,从前因为师傅的管束,只能呆在山门之中,年轻的心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每天面对一成不变的师门终日sao动,从来没想过能有一天,我能十分安分的呆在山门里,根本不去想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年,加上之前和喆玺、蒋符开一起住的日子,燕子已经成为厉鬼四年了,给这些年一个评价,那就是满足,平淡。 尹婕和武满军早就办过喜宴,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大的儿子,君满园也不再是一个小餐厅,而是大酒楼。刘泉在一年前彻底断了联系,不是因为什么意见不合或者深仇大恨,而是不知不觉无疾而终的疏远,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父母也终于肯从电话里跟我说上几句话了,不过似乎多了几分尴尬与紧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会重新接纳我。 昨和明朗订婚了,能让这位大小姐小鸟依人的也就只有夏临渊了,而鹿子寒又恢复了那种神龙见不见尾的状态,隔上三五个月会来个电话,告诉我们他还活着,算算也有三四个月没联系了。 喆玺和蒋符开也有一些日子没来了,应该很快就会见面把。 时间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将曾经浓烈刻骨铭心的情感变得平淡,不过这些平淡有时候变成了水,有时候却成为了酒,关键是要看人怎么做了。 安逸的日子,也有不少让人心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