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缥缈仙宫

    季仙魂的死，对仙域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从短期来说，甚至比暴风矿区陷落的影响都大。

    长久以来，仙域之所以能统治青云州，是因为它能压制天魔宗，而此中关键，在于仙域三大出窍期高手合力，能死死地压制住魔殒天，令他一点机会都没有。另外，就算仙仁与魔殒天拼个两败俱伤，季仙魂与苗仙青两人也会互相制衡，不会谋反，而这也是魔殒天所忌惮的，如果真那样，天魔宗则会被铲平。

    现在，形势变了，两败俱伤的事情，仙仁也不敢让它发生了，那样一来，他和魔殒天很可能都会死，而青云洲则成为苗仙青囊中之物，那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好事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因此，他以后不但会更谨慎，也会对苗仙青更加防备。

    反过来，魔殒天必定由暗转明，青云洲的争斗必定会进入更激烈的阶段。另外，天魔宗也必然会趁机拿下西洲，以中洲为界与仙域对抗，势力将大增，龙虎争雄之势必成。

    可以说，青云洲形势的巨变，大都赖星河之功，以一人之力撬动一洲大势，可谓不大不小的奇迹，不过，星河现在无心想这些，醒来后，他便开始疗伤，两天后才基本伤愈。

    “可惜，没能与符志和曲无门相见。”他自言自语。

    其实，也注意到两人了，只是一心想除去季仙魂，以至于错过了机会，不知道在秘境中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不过，暂时怕是不行了，因为他正处在一个封闭的走廊中，还没有探察过。

    这个走廊宽百米，高百米，长三百米，地面薄雾缭绕。走廊两侧墙上，刻画着两幅巨型壁画，左侧大体上是描写仙人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右侧则是描写仙人逍遥自在，一心向道的，这两幅画是乎是在表达两种不同的思想。

    星河站在走廊正中，没有走动，倒不是小心，而是仔细地观看着两幅壁画。

    左侧壁画中，仙人们使用各种仙器，战魔道，灭邪道，展开了漫长而艰若的战斗，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终于统治了一方天地，将魔、邪两道驱逐到了遥这的域外之地，而他们，则成了英雄，掌控一方。

    看着左壁画，星河心中快意恩仇、替天行道的情绪迅速滋生着，这是他所赞同的，而越赞同，越会被壁画所吸引，渐渐地，他化身成了其中的一名仙人，画中的世界一下子鲜活起来，而他则开始了与那些面目可憎的妖魔战斗的历程。在漫长的战斗中，他不知多少次重伤垂死，却凭借着心中那份热情、责任和荣耀顽强地坚持着，与战友一道战斗下去，在战斗的过程中，他的杀意更强，斗志更盛，道心更固。当胜利的那一刻，他长歌当哭，为胜利，也为逝者，更为心中那个天下清平的理想。

    这一刻，冥冥中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汝可愿走此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之路？”

    星河差点脱口而出“愿意”，但他却沉默了，斩妖除魔就是替天行道吗？问题是，妖魔是什么？他们是否真的至邪？是否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是否真的无法共存？

    当这些在长期战斗中产生的疑问忽然清晰时，星河忽然从画中清醒过来，而那种历经千百年沧桑的疲倦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几乎压得他窒息！

    许久之后，他忽然跪倒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直流，人都虚脱了，他骇然自语：“可怕！竟然那么真实，简直是另一场人生！不过……本心故我，所以未曾迷失。”

    不过，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说出“愿意”，道心会强大无比，可自己却放弃了机会，不知是好是坏。

    虽然心有余悸，但休息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去细看右侧壁画。

    右侧壁画中，仙人们以神兽为坐骑，逍遥游宇宙，他们或手握雷电，或烈焰绕体，或口吹风暴，或双手擎山，或挥袖断海，或手摘星辰，最终，他们勘破天道玄机，身化天地。

    心平静之后，他化身为画中的仙人，远离尘世，行走于宇宙之中，观宇宙万象，探索大道，随着道行的提高，他挥手间可翻江倒海，一念生而天地崩，一念生而万物兴，心中那份孤寂也逐渐被求道之心取代。渐渐地，他越来越强大，对道的理解也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时间对他毫无意义，空间也限制不了他的脚步，他已经与天地同寿。不过，他却忽然发现，只要自己再跨出最后一步，便能彻底摆脱天地的束缚，成为真正主宰一切的神，这时，冥冥中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汝可愿走此摆脱凡尘、身化天地之路？”

    “凡尘？”星河百万年来古井无波的内心泛起波澜，那被天道取代的遥这记忆慢慢复苏，许久之后，终于完全记起，人生的喜怒哀乐虽然不能主宰，虽然有着数不尽的遗憾，但若失去了，自己还有生而为人的意义吗？还有为摆脱命运束缚而追求天道的意义吗？

    没有！

    所以——

    “不愿意。”

    两天后，星河才从近乎石化的亘古平静中苏醒过来，虽然依旧失去了一个机缘，但他对一些法术的理解似乎有所加深，他不后悔。

    他站起来，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两个大门，左大门边上写着“替天行道”，右门边上写着“一心求道”。

    星河仔细搜索了一遍，叹道：“晕，那我该走哪儿？”

    没人回答他，而他，只要随便选择一个门，好像便能获得莫大机缘，但他并不想这样做。在走廊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路，他在两个大门中间坐下，破除了季仙魂戒指上的印记，倒出了所有战利品。

    “哇哈哈，好多！”

    最赚他眼球的自然是那柄连鞘剑，剑鞘上刻着剑名“纯锋”。他认主后发现，这是一套金属性的地品阵剑，纯度还相当高。此剑的剑阵共有两种，一为九锋，一为归一，一分一合都是进攻性剑阵，只是只有“九锋”才能称得上剑阵，似乎过于简单了。

    星河发动天眼探测了良久，终于发现，此剑的确只有两种剑阵，而“归一”看似不像剑在，反而是最妙的，只是它是与“九锋”一体的，是威力大爆发的一招，体现了金系快、强、坚的特点，不过，季仙魂根本没参透，而且，他也不是金灵根，因此，没能发挥出此剑威力。此剑名为纯锋，是有含义的，非金灵根、非纯粹的剑者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

    “好剑！不过，还可以改进一下。”他说的是纯化并加入剑髓重炼。

    除了纯锋阵剑，还有五件玄品护身法宝和一件地品法宝，地品的就是季仙魂最后用的，可以防御同阶对手的五次全力攻击，当然，这对星河并不适用。

    “地灵珠，好东西。”

    季仙魂手头的上品灵石有五百多万，这使得星河的上品灵石达到了四千五百万，中品反而少多了，只有区区二百万，这在青云界是不敢想象的。

    丹药也不少，看瓶子就知道都是好货色。材料有七盒，都是没听说过的，先放起来。

    最后，有一个盒子被布上了魂兽禁制，不过，对他来说毫无威胁，炼神怒火一烧，轻易解除。

    里面有一本古籍，名为“御兽霸诀”，翻看了一下，是一种霸道的御兽术，以奴役为主。星然星河不欣赏这种方法，但这不代表它有其优势，例如快速驯服。另外，里面还记载了许多灵兽的知识和驯服方法，甚至借灵兽修炼，只是有些残忍，是一本珍贵的御兽功法，恐怕也是季家的至宝。

    “有时间再说。”星河把御兽霸诀收起来。

    另外，还有一些功法和法诀，星河只是粗略浏览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特别感兴趣的，做到心中有点印象后，都分类收藏起来。大约一数，杂七杂八的功法和法诀有二百多部了。

    最后，他发现了一枚同样布置了魂兽禁制的玉简，破除之后一看，星河阴笑起来，这是季仙魂统御下的完整人员名单，记载了他们的职位、修为、特长、地址等详细信息，有了它，可以做太多事情，如果周密计划，会给仙域造成巨大损失！由于青云洲没人见到季仙魂之死，星河打算隐瞒其死亡信息，以便很好地利用这个名单。虽然仙域肯定知道季仙魂已死，却应该不会认为是被人杀死的，因此，基本不会对名单上的人大变动。

    整理完战利品，星河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静心参悟此行所得，此次缥缈秘境之行，收获极大，缥缈意境的修成，不但对身法有着最明显的作用，还可以运用到御剑术上，而且，对心境也很有好处。

    另外，缥缈意境让识海有了风，让神识化作了云，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处，但其中的玄奥星河却十分清楚，只要想想缥缈意境的领悟过程便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