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偶剑意
星河笑笑道:“已经是偷懒版了。” “偷懒版？”雪凌波眨眨眼，没明白。 “本来需要加入剑意的，不过我们没有，但剑灵有，虽然效果远不如自己的，但也算是一种助力了，况且，还能同时感悟剑意，也算不错的了。”星河以轻松的语气地解释了一番。 “剑意……到底是什么……”雪凌波低下头，轻声自语，长发从肩头散落，如幽帘。 星河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明白，所以不敢说，怕对她产生不利的影响。 剑意，是用来领悟的，即使是师父，你的积累足够之前，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人们往往把“记住了”，当成“明白了”，结果到死都不能明悟，因为，那是别人的理解。 对于某些事情，没有刻骨铭心的体悟，永远是镜中看花，水中望月，知其形，而不晓其神。 …… 静下心来，星河又把那剑灵的一招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办法躲开。 在那一招三剑面前，自己好似一个人偶，被三只大手逼着作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问题是，以人类的身体骨架，怎么可能摆出来！于是，中剑了。 “怎么防？”星河想了想，发现一旦发出那一招，根本防不住！ “不对，天下没有完美的招式，破不了，是因为自己的剑术修为不高……好吧，应该说是很低。既然如此，就不给它出那招的机会，只要不露出那个破绽……” 星河再次杀向那只剑灵，不过再次负伤。 上次左臂为心脏挡了一剑——刺伤； 这次左臂为脖子挡了一剑——划伤。 再次远离，星河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 雪凌波象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掩盖了一个破绽，又出现另一个……破绽根本无处不在，根本没有完美的防御，也没有完美的剑招。完美，是有前提条件的，抓住或创造出这个条件，才是根本。” “伤我的，其实不是剑招，而是剑意！拥有这种剑意的人，生前必是对人体和动作研究极深，且剑术卓绝的双料天才！他以绝妙的剑术，令敌人连续防御，但总会将敌人逼入一个只能做出某一个动作才能幸存，但人体却不可能做出的境地，防御自然会瓦解。” “这简直把敌人当成了人偶在任他摆布！这种剑意，就叫人偶剑意吧。” “怎么破解呢？”星河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只是杀死剑灵，以他的速度比较容易，但那样的话，却失去了修炼的意义。 而且，他也察觉到了，当自己的速度不再占优势的时候，对剑术缺乏理解的他会束手无策的，那将会是一场悲剧。 速度快、爆发力强是他的根本优势，而且，随着天魔锁玉的修炼只会越来越强，他不会舍本逐末，妄图成为一个全能的人，但是，通过有限度地利用优势应对并了解各种挑战，会不断地完善优势，并让自己的能力更好地提升。 “身法！还是身法的问题！”星河眼睛一亮—— 什么是好身法？ 这个剑灵的剑意告诉了他——达到身体做不出的动作的效果！ 怎样能达到相同效果？ 星河不知道！ 但他知道，让对手算不到，或者既使能料到也掌握不到你的下个动作，你就不会成为人偶！比如说，对手料定我会这样做，但他自己的速度跟不上，同样也无能为力。 于是，对于身法，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努力方向——不可掌控性。 星河现在就像在河上练习“随波逐流”一般，不过，这次却是逆流而上，那暗流就是对手的剑，而水波就是对手的剑气，剑既动，而剑气先到，剑气的轨迹，就是剑的动向！ 这是“不可掌控性”思路的逆向运用。 既然能预知剑的动向，就能提前应对，这使他的动作看起来飘忽了许多，感觉就象逆流而上的小鱼，借助对剑气轨迹的敏锐触觉，灵巧地避开对手的剑。 感受着对手的剑差之毫厘地在身边划来划去，星河的心中升起难以名状的快感。而他的剑，也不再是身法的附属品，它化作一条章鱼—— 敌剑直撞，我则侧击滑开；敌剑斜划，我则轻拂其身。尽量避免正面对撞，避其锋锐，借其力破其节奏与平衡。 师夷长技以制夷！ 只不过，少了人偶式的强逼，多了巧妙地借力，形象地说:既然你自己冲得急，我就再顺推你一下，在你失去平衡时，挑个最诱人的部位下手。这是个凡人武者都明白的道理，但既便修士要做到都很困难。重点不是道理，而是掌控力。 星河在剑灵的攻击下飞快地进步着，每当他发动人偶式攻击时，星河总能有所察觉，险之又险地躲开。一开始还会被划破衣服，但渐渐地从容起来，再后来，剑灵竟很不容易找到人偶式攻击的机会！这是星河对人偶剑意领悟加深的结果 这一打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剑灵被活活耗死！ 从悟战状态中恢复过来，星河知道，又一扇门向自己开启了。 这次，星河不但领悟了一点人偶剑意，还对随波逐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挖掘，使得近战身法迈进了一个新的境界。 同时，杀意之剑发生了一点小变化——在它周围，一缕近乎透明的东西围绕着它，略一感知，意是一缕人偶剑意！星河大吃一惊，随后却喜上眉梢，因为那缕剑意不但受自己指挥，而且极为纯粹，不夹杂任何杀质！而它的本质正是自己的元神。 “原来，这又是剑意镜心诀的功劳……不对，还有杀意之剑的因素，两者缺一不可。”星河分析了一下，发现了另一个可能，“如果没有剑意镜心诀封印人偶剑意，它应该被杀意之剑俘获或者吞噬……恐怕是吞噬吧，那样一来，杀意之剑会更快地壮大吧，但也会变得不纯粹，这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纯粹，才是正道。” “剑意镜心诀，巧合吗？”星河有些得意地意yin着。 不过，他不太明白，这一缕人偶剑意有什么用呢？ “受杀意之剑控制……能不能做相同的事情？”觉得这一推想有点道理，星河看了看手中的杀狱剑，他将杀意之剑收回，代之以人偶剑意，发现竟无一丝生疏感，只是，因为人偶剑意不完整，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验证一番。 “试试！” 星河向远处一只剑灵扑去，三下五除二，干掉了它。 “人偶剑意果然可以取代杀意之剑！可惜效果差了不少。”星河心中大喜，“如果能有更多剑意，每种入主一把剑……剑阵，不再是梦想！” “再试！” 将人偶剑意收回，杀意之剑入主杀狱剑，星河再次杀向其他剑灵，他要利用剑意镜心诀壮大人偶剑意，看着它的作用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杀完两只剑灵，人偶剑意壮大了一点，星河乐此不疲，又打下一只的主意。 “又疯了。”雪凌波摇摇头，不敢看他一身条条装。 经过半天狂杀，人偶剑意强大了许多，达到了可以代替杀意之剑入主杀狱剑的效果。 “这样一来，可从继续强化杀意之剑了，这才是根本！”星河目光坚定，充满信心。 “只是，人偶剑意越强化，不完整的感觉越明显，可惜了……” …… 从兴奋中平静下来，星河尴尬地发现了自己的衣衫很不整，连忙找个隐蔽处换件新衣。 “唉，麻烦，有件法衣就好了，省得换了……能自动修复就更妙了，最好还能变化款式……嘿嘿，不错，不错……” 他一脸妄想症般的傻笑，看在雪凌波眼里，倒觉得现在的他更真实。 两人找了个很浅的小山洞暂时休息。 长时间的战斗思考，星河也累了，放下一切，好好休息。 两人相对而坐，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聊着。 “你，怎么杀得那么疯？什么都不顾。”雪凌波忍不住问。 “疯？没那么夸张吧？”星河一副惊讶的样子。 “还不叫疯！”雪凌波扳手指数起来，“杀起来不停，还抢怪，受伤也不治……” “哦，你这么一说，哎呦……不疼啊。”星河摸了摸左臂，依稀记得伤了两次。 雪凌波脸上有些笑意，“你不会忘了吧？” 这其实是玩笑，没想到星河不好意思地傻笑道:“我有个毛病，一专注就顾不了别的事。” 雪凌波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样的天才也会这种事情，同时，也些释然。 “你练得怎么样了？”星河问她剑气固剑的事。 “有点进展，不过，挺难的。”雪凌波皱眉。 她越来越有正常少女的味儿了。 星河欣喜。 “难是肯定的，不过，这种环境很适合修炼这个法门。”星河侃侃而谈，“其实，这是剑气化剑的第一步。” “剑气化剑？”雪凌波一喜，“我知道，这可是一门很厉害的法门。看来，我要再加把劲儿。” “是啊，这是个大机缘，我们应该把握住。”星河想起了剑灵，沉声道:“而且，这里的剑灵没那么简单，今天伤我的那个，不似一般的那般笨拙，它的剑意虽然不完整，但比一般的强大，我从它那里领悟了不少。” “竟有这样的剑灵！” “我们应该找这种剑灵战斗，效果要强许多。”星河望向洞外，“而且，我有预感，前面会有更大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