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她曾很爱他
楚君之看了一眼她的手推车里的盆栽，有些无话可说。 她从楼上逛到楼下，只买了这么点东西？ 顾南兮也有些尴尬。 除了水果和小盆栽之外，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买的了…… 结账的时候，两人排着队等待着，楚君之回头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会逛商场。 上次见到她，好像还很忙吧？ 就算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会让家里的阿姨准备。 这么说来，不是怀孕也是准备怀孕了。 顾南兮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低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没死，就都可以说上一声还好吧…… 楚君之苦涩一笑，说：“说实话，听到你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有些吓了一跳呢，那种熟悉的感觉，还真是久违……” 君之，君之，而不是楚君之。 顾南兮略显语塞，无言以对。 她只是习惯性那么唤他而已，她的记忆一片空白，所以，此时的她，唯一能够记得清楚的，就是和楚君之在一起的时候。 一旦陷入了回忆之中，她又会开始无限的迷茫了，以及满满的痛苦和哀伤。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两个非常重要的人。 一个第一次深爱的人，一个可以陪伴自己走完这一辈子的人。 这两个人恰好是同一个人的几率，却微乎其微。 所以人们总是在很多的感情之中穿梭，寻找最终的自己。 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她又不爱他…… 楚君之结了账，将顾南兮买的东西，一并放在一起付钱了。 他和她一起离开商场，默默走在路边。 顾南兮打开包，从包里翻出现金，递给他：“刚才你结账的时候，付的钱，还给你。” 楚君之无奈：“这点小钱还是算了吧。” 她很固执：“不，必须还给你，几十块也是钱……” 他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只好收下了这几十块现金。 楚君之说：“你真的决定要做的事情，还真没谁能够阻拦，我也不和你争了，反正我也争不过你……” 话音一落，他轻轻笑了笑，低头对上了顾南兮的视线。 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绪不知不觉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深刻。 顾南兮很怀疑，她已经结婚什么的，会不会是一个梦境。 她提着挎包，手指不经意地摸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整颗心都疼得厉害。 这不是梦境，都是真的。 她的时间，丢失了四年而已。 顾南兮忽然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楚君之想了想，说：“我自己租了房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嗯，好……” 政策开放以来，经济迅速发展，省内本地人都发了财，尤其以这座城市最为突出。 顾家卖了一部分的土地，然后建了房子，又转给外地的承包商，靠收取房子的承包租金来获得利润，自己住在安静的地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惬意。 而楚君之不一样，他只是和顾南兮一起念的大学而已。 他并不是本地人，毕业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现在境况潦倒也没有办法。 虽然顾南兮很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才会就这么分手，但是她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此次相见，于她而言，还是陌生了很多。 楚君之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他一边开门，一边说着话：“现在工作算是稳定了下来，几千块的租金，也算是能够接受了，这一次，你没有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让我觉得很轻松。” 顾南兮有些不解：“同情？” 上次和他见面，她有那么同情他吗？ 她摇了摇头，匆忙说：“你不需要我的同情，我也没有资格同情你，这种感情，是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了，和怜悯一样，都没有多少价值。” 以前的楚君之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 只是如今的他，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一切，甘愿被命运所左右。 楚君之领着她进屋子，对于她说的话，不做任何评价：“房子有些乱，你将就将就。” 顾南兮站在房间中央，看了一眼，说：“并没有很乱，没有什么将就不将就。”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我给你泡点茶吧，你先坐一会。” 她点了点头，拘束地坐在了沙发上。 楚君之的房间已经可以说很整洁了，地板很干净，虽然看上去或许拥挤了一点，但是不影响整体美观，一切都摆放得很整齐。 他租的房子两室一厅，房间都不算很大，其中一间被他自己改成了书房，进门的时候，便能看到另一个房间里的书架。 她和他一样，都非常喜欢看书。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当真什么都没想。 谁会去想那么多呢？ 只知道，和对方在一起，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足够快乐了。 谁也不会去考虑，将来要怎么办，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们工作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都相伴上下图书馆了怎么办？ 要是考虑得多了，就不会快乐了。 喜欢就在一起，相爱就互相守护。 正是因为纯粹，所以才会被所有人深刻地记住。 楚君之端了一杯茶，放在了她面前，说：“我这次回来，也看到妤曦了，在人才市场碰见了，她刚辞去上一份工作，和我一样，在找工作，她对我，还是意见很深，但是我想，其实故事是什么样子，本就不重要，只要你在故事的末尾，可以过得很好我也就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顾南兮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在故事的末尾，可以过得很好就够了？” 他在用他的看法，来定义她的幸福吗？ 楚君之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南兮，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说……现在的你过得很快乐，我的负罪感也就没有那么深了，归根究底，都是我放手了，是我辜负了你……” 他知道，永远都知道，顾南兮那个时候又多喜欢他。 然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他辜负了她，错的人只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