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此奴才

    用过早膳，打发了弟弟回去，张曦秀招来阮mama，问道：“许管事现在在哪？”

    阮mama刚才用膳前领了小姐的话，出去看过了，见问，忙回道：“在屋里，没出去。”

    “噢？”张曦秀淡淡地疑惑了声。

    “铁子你个不听话的崽子，怎么将弟弟带来了，你爹呢？”

    张曦秀正沉思着奶娘的话，猛地听的屋外响起了许mama的声音，不觉撇了嘴道：“真是不经念叨。”

    阮mama皱起眉头道：“我出去看看，这女人越发没规矩了。”

    她这里话刚完，还没动步，外头母子俩已经对答上了。

    大概平时被骂惯了，铁子闷声闷气地道：“爹在家呢，少爷找我，我就带着弟弟一块来了。”

    “少爷找你，你自己来就是了，带着宝儿做什么，小心宝儿磕着了，你爹削你。”说完，许mama上去便要拍打儿子。

    “哎哟，疼，疼，娘，疼，别揪了。”大概是耳朵被揪着了，铁子再顾不得是在主子院子里，连连地嚷起了疼。

    听到这，张曦秀沉了脸。

    许mama这么肆无忌惮地当院打骂儿子，别说张曦秀沉下了脸，阮mama也气的青筋暴起。

    阮mama心头火起，当即将手上的东西一丢，掀开帘子，就冲着外头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主子跟前也能吆五喝六的？”

    见阮mama出来了，许mama只微微缩了缩揪着铁子耳朵的手，并没太在意。

    见她这样，阮mama更是生气，狠狠地瞪了眼许mama，嗤笑道：“你可别仗着什么人的势，指望着我们收拾不了你。”

    听的这话，许mama心头一虚，丢开了手。

    不过，她可不是个孬的，只见她先瞪了儿子一眼，便扯着面皮，不冷不热地冲着阮mama道：“哟，mama也真是的，这时候还将规矩挂着做什么，现如今，这院里哪样合规矩了？”说完，手还一扬。

    这话就太诛心了，再瞧见她那不屑的手势，阮mama一时被噎的直喘气，指着许mama，只“你，你”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来。

    外头的动静不小，张曦秀老早就听到了，就在院子里僵住的时候，张曦秀发话了。

    “阮mama，让许mama进来吧，我有话问她。”

    听的小姐不算太生硬的声音，许mama得意地瞄了眼一旁气的只喘的阮mama。

    且都没用阮mama招呼，许mama便丢开儿子，疾走几步，掀开帘子进了屋。

    瞧着她这嘚瑟样，阮mama冲着她的背影连‘呸’了几声。

    虽然呸了几声，可阮mama知道对许mama自己也没具体的法子。

    自己是小姐的奶娘，在许mama这个少爷奶娘面前本就低了一头，更何况还有个许家给她撑腰，所以，她才如此不将自己甚至小姐放眼里。

    怕许mama在小姐跟前放肆，阮mama忙忙地追着进去了。

    “许mama来了，坐吧。”张曦秀见了许mama没有发火也没有斥责，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声。

    许mama刚才一进来，还是有些忐忑的。见小姐如此平静，遂鄙夷中带着点讪然，应道：“小姐有什么就说吧，老奴就不坐了。”

    这会子知道自称老奴了，张曦秀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仍旧客套了句，“mama是贤哥儿的奶娘，又是母亲娘家送来的，不比旁人，还是坐吧。”

    张曦秀这话一说，许mama见她态度同往日差不多，话也说的是实情，想到即将要离开，许mama也自在了起来，捡了个小杌子坐了下来。

    见她坐下了，张曦秀越发柔和了表情，道：“我们家的情况mama也看见了，接下来，mama怎么想的？”

    呃？许mama一惊，还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虽说她不是张家的奴才，可也是奴才。

    这要是被发现她有离开的打算，小姐一查他们的行礼，可就糟糕了。

    不过，好在当家的机灵，早就将东西转移出去了，遂许mama又定了定神，回道：“小姐，不瞒您说，就算是您今儿不问老奴，老奴也要寻小姐说一说的。”

    “噢，说什么？”张曦秀眼帘一挑，淡淡地道。

    张曦秀的神情并没有引起许mama的注意，她只一想，便道：“老奴家是常山的，小姐这次回老家，老奴怕是去不了了，可老奴又实在是舍不得少爷。”

    “这么说，mama是想跟着我们了？”张曦秀都没给许mama作秀的机会，当即讽刺地拦了她的话头。

    啊？她没这个意思呀，被拦了话头的许mama有些乱了阵脚，忙忙地道：“不是，老奴就是想着，若是小姐和少爷也能留下就好了。”

    这话听的张曦秀沉了脸，好个大胆的奴才，她父亲尸骨未寒，这些人就开始打他们兄妹主意了，不，这些奴才，可是从未断了打他们张家的主意。

    想起父亲临终前交代的话，张曦秀一下子转了态度，犀利地道：“mama这话说的，回老家可是父亲在世时安排的，若是不听可是不孝。”

    说完，张曦秀冷冷地盯了眼许mama，才又道：“再说了，就算是我们想留下，住哪？怎么生活？我劝mama还是想想再说的好。”

    许mama被张曦秀一盯，心头一跳，本待收回自己的话，可听的小姐话音里有些松动，不觉顺嘴道：“住的好办，就住这套院子好了。”

    说完，觉得这话不对，许mama忙又道：“舅老爷老早就想着接表小姐和表少爷家去了，这去了许家，小姐就什么也不必担心了。”

    听的这话，张曦秀缓了缓神色，木然道：“舅舅家都没个正经主子来，能指望吗？”

    这话不好接，可不解释也不行，许mama忙讪笑道：“这话路管家不是解释过了吗，舅老爷人不在家，接到报丧，都急的病倒在外地了。至于其他人，其他人……”

    不稀得听许mama编故事，张曦秀冷哼了声道：“其他人都有不来的缘故是不是，许mama？”

    听的这话，许mama有些气堵地瞥了眼小姐，突然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小姐可别犯糊涂，我们老爷可是少爷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