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峰观里的小祸害
这婴儿的襁褓中，绣了他的名字——叶暮然。 黑冥七道将小暮然带回黑峰观，就把他交给了道观里唯一的道童。 说是道童，这人也已经是六十多岁，不过天资有限，一辈子都学不到鬼道道法的精髓，只能当个打下手的。 回到黑峰观的第二天，黑冥七道就进了后屋内的七口棺材中。 他们要在这棺材中，吸收阴气，每个星期醒来一次，补充体能。 小暮然就是老道童养大的，等他长到三岁时，黑冥七道便开始教他鬼道道法。 四岁开始，老道童开始教他认字读书，每个星期，老道童会带他下山一次，赶一天的牛车，去镇上采购物资。 小暮然果然如黑冥七道所说，阴气十足，老道童很快发现，他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有一天，老道童在镇上的集市里买菜，也就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小暮然竟然不见了！ 这下可把老道童吓坏了，黑冥七道把这孩子看做掌上明珠，要是被自己弄丢了，黑冥七道怪罪下来，估计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就在这时，突然就听见，小暮然的笑声。 “嘻嘻嘻嘻…” 老道童四下里望去，就见小暮然蹲在一个卖麦芽糖的摊位旁傻笑。 老道童赶紧冲了过去，抱起小暮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小暮然用手指着卖麦芽糖的小贩，又嘻嘻嘻的笑。 老道童皱着眉头，看那小贩，正低着头在搅糖。很快老道童就注意到，这人的动作非常奇怪。 他的动作非常僵硬，像个木偶。 老道童用自己仅有的一点道法，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是阴阳眼的符，可以临时看见一些低等鬼魂。 老道童这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小贩背后，居然压着一个全身青紫的恶鬼！ 那鬼的舌头耷拉在他头上，手附在小贩的手上，控制小贩的动作，接着把一个搅好的麦芽糖棒，递给了小暮然。 小暮然刚准备去接，老道童立刻把糖棒抢了过来，丢了一块钱给小贩，赶紧走了。 回到黑峰观，老道童让小暮然跪下，对他道：“我告诉你的规矩，背一遍！” 小暮然跪着，嘟嘴道：“不撒谎，不偷吃，不拿别人一个子儿…” 老道童点点头，“你一定要记得！” …… 俗话说，小孩子，七岁八岁狗都嫌，因为从小缺少玩伴，小暮然就更加淘气。 一个冬日，这一天应该是黑冥七道出棺材的日子，老道童正在扫院子，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闷响，像是有人在敲门。 老道童去门口看了看，也没瞧见有人，再仔细听，发现那声音是从黑峰观内屋传来的！ 在黑冥七道吸收阴气的时候，别人是不能打扰的，老道童以为进了贼，拿着扫帚冲进内屋，推开门就傻了眼。 只见七口棺材的棺材盖被牢牢钉死，小暮然正坐在棺材盖上吃馒头！ “兔崽子，快给老子让开！”棺材里传来白胡须的吼声。 老道童抡起扫把就打向小暮然，他轻轻一跳就落了地，顺势一个遁地滚，滚到门口，就跑了出去。 之后，老道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七个鬼道士放了出来。 白胡须气得头发几乎竖了起来，他刚一起身，只听见呲啦一声，身后的道袍，从脖子到臀部，全都扯烂了。 白胡须一怔，只感觉到背后和双腿之间，冷风飕飕。 后来，白胡须抓着小暮然，打了他几板子，威胁他要把他送去阴司，小暮然才承认，自己在棺材里涂了强力胶。 时光如梭，很快，小暮然长到了十六岁，这些年里，黑峰观每天都会传来老道童的骂声。 白胡须本来准备在叶暮然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再让他下山。不过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一来，叶暮然确实天赋惊人，鬼道精髓，他全都学到了，二来，白胡须和他六个师弟，面对这个小祸害，已经心力憔悴。 叶暮然十六岁生日当晚，黑冥七道将他叫入了内屋。 白胡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的胡子短了很多，这是一年前，被叶暮然剪掉的。 白胡须把自己的黑褂子脱了下来，叠得整整齐齐，递到了叶暮然手中。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鬼道天师。”白胡须道：“现在，看看你手臂上的疤痕。” 叶暮然低头望去，猛地就见到，七块黑色圆形疤痕，每一块中，出现了七个轮盘。 一共是七七四十九个盘格。 “老不死…哦不，师傅，这是什么？”叶暮然惊讶地问。 白胡须勾了勾嘴角，“我们七人在这里修道，已经进入了瓶颈，你必须去收集七七四十九个极度恶鬼，将它们存放入血盘之中，集满后带回来给我们，这黑峰观，就是你的了。你要想继续修炼，这七口阴司棺任你所用，你要不想修炼，也可以一把火烧了。” 叶暮然一愣，心说我靠，你这老不死的这么大方，听老道童说现在城里房子很贵，好多钱才能买一块砖，这里这么大的面积，老子不是发了？ 叶暮然当即拍了拍胸口，“师傅，我肯定完成您给的任务。” 说着披上黑褂子就要走，这时，白胡须再次叫住他，拿出一根用布包裹着的棍状物。 叶暮然接过，发现非常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利剑。 白胡须道：“以前黑峰观里，还有另外一个学道的道童，比你正好大十六岁。这黑冥双剑，是鬼道上等法器，有两把，一把日剑，一把月剑，合二为一才能削鬼如泥，吸收鬼之阴气。” “他偷走了日剑，我把月剑借你一用，希望你能把完整的黑冥双剑，带回来给我。” 叶暮然看着这把剑，黑色剑刃，发出阵阵寒光。 收起剑，叶暮然给黑冥七道磕了三个头，离开了房间。 看着叶暮然走出去，白胡须松了一口气，旁边另一位鬼道士感叹：“终于把这小祸害送走了。” 白胡须点头：“十六年啊，真是不容易。” 叶暮然走到黑峰观门口，老道童已经站在那里等他，脚边还有个大布包。 “这是你师傅们用的符咒和一些法器”老道童有些不舍，看着叶暮然背上布包，又道：“你还记得我教你的规矩吗？再背一遍。” 叶暮然一把搂住老道童，“不撒谎，不偷吃，不拿别人一个子儿…” 老道童哽咽了，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叶暮然手里，“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去这个地方，可以很快完成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