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路在哪里
冯氏的小食摊渐渐走上正规,生意渐渐好起来。 一开始冯氏是做一日三餐的生意,不过因为实在太累,也忙不过来,没时间备料,便只做早中两餐。 如今,冯氏已经坚决不让钟浩去帮忙了,只让婉儿帮忙照看炉灶。婉儿很懂事,每天早起陪着母亲出摊,竟然从不喊累。 冯氏用赚到的钱买来了些书本,让钟浩在家开始读书。钟浩对此很不情愿,但架不住冯氏拿出长辈的身份,对她谆谆教导。 春风轻轻拂过小院,带来了清新的气息,钟浩院中的石桌旁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文心雕龙》,这是此时了解和学习做赋的一本必备读物。 宋代的科举科类很多,以进士科最为被人尊崇,因为进士科出身的官员被认为是正途出身的官员,而且提升快、面子大、名声好,朝廷地方的高官,也全都要进士出身才能担任。而且其他各科出身,多半被闲散置之,或者困顿于底层不得提升,且一旦出现问题,背黑锅的总是他们,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正途出身呢? 进士科需要考诗赋、帖经和墨义。 一般学子从六七岁开蒙,便开始学习《论语》、《礼记》、《易官义》等十三经经书。帖经和墨义这两门考试,主要是考察学子对经文的背诵和对经义的理解,一般都是从十三经中出题的,一般应试的士子都是基本能应付过去。 进士科考试,最为重要的是诗赋的考试,可以说诗赋做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考试的好坏。 这个时代的书籍比较贵,冯氏的钱暂时也不多,所以暂时只给钟浩买了《文心雕龙》、《赋论》、《诗词选评》等学习诗赋的书籍。至于各种经书和其注疏,只能等有钱了再去买。 不过钟浩对参加科举实在不抱希望,后世的他虽然在自己爷爷严厉的监督下,大略的读过一些四书五经,但对于参加科举考试来说,显然不够看的。至于诗赋,诗词倒是勉强能做出来,但做赋就只能呵呵了。 宋代的进士科考试,为了便于评判,考试中的诗是格律诗、赋是律赋,而且要求十分苛刻。律赋不仅限韵,而且要限用韵的次序;不仅要讲究起承转合,而且要八韵贯通体贴,十分严格。一字不慎,便入黜格。极其考验应试学子的音韵格律和遣词造句的能力。 应试的格律诗也是一样,十分考验考生的文学素养和基本功。作出来的诗必须要合乎规矩,贴题、用韵、对仗,一点错误不能犯,还得写得美轮美奂,才有可能脱颖而出。随便有那一点格式不合要求,便会被黜落。 后世钟浩也是对宋文化颇有研究的专家,对宋代科举考试多少了解一些,所以钟浩压根对参加科举考试不感兴趣,因为以钟浩觉得以半吊子的诗词水平和古文修养,压根就不可能考得上进士。 再说大宋的科考跟明清时期不一样,明清时期,你考个秀才,便是有功名之人,社会地位会就很高了。要考个举人,就能光耀门楣,衣食无忧。所以,明清时期的学子,就算考不上进士,只要能混个功名,这辈子也算是上等人了。而大宋却没有童生、秀才之类的功名,就连举人这个头衔都是一次性消费品,这次考不上进士,下次还得重新参加州里的解试,重新考取举人。所以,在大宋读书,考不上进士,便一辈子是个措大。是以,钟浩对读书考试也是兴致稀缺。 虽然冯氏的小食摊生意还不错,但起早贪黑的只能维持温饱的水平,离小康还差点,比之钟浩渴望的富贵生活更是距离甚远。 冯氏督促自己读书,那是出于一片真心真意,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但钟浩知道实在不是那块料,只能辜负冯氏的拳拳心意了。 钟浩觉得还是努力赚钱,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生活最重要。读书出仕,还不是为了富贵的生活?!自己想办法赚钱和读书出仕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也算殊途同归! 钟浩扔下那本《文心雕龙》,起身来到柴房中,开始忙活。 钟浩打算制造高度的烧酒。大宋市面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都不高。发酵酒这种酿造工艺造出来得酒,很难高过二十度。发酵酒再进行蒸馏,得到高度酒的技术,是元朝才出现的。 钟浩觉得物以稀为贵,这年头没有的东西就是是值钱的东西。烧酒或许是改变自己生活的宝贝。 柴房中的大灶上架着一口大锅,大锅里装的是发酵好的、未筛去酒糟的浊酒,大锅上面锅盖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锅盖上一个圆孔,一根带弯头的铜管从圆孔中接出,铜管中间通过一只装满冰凉井水的木桶,铜管末端的底下接着一只酒坛子。 钟浩在不断的往灶里添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的盯着铜管的末端。 随着温度越来越高,铜管的末端开始滴滴嗒嗒的流淌出清澈的酒液,等到流出大约半坛子酒,钟浩便又换上一个酒坛,将最先流出的半坛子酒放在一边。最先流出来的是酒头,度数太高,不适合直接喝。 继续往灶里添柴,等到快接满了两个酒坛时,铜管里的酒液渐渐的滴得慢了。 钟浩把锅盖掀开一条缝看了看,大锅里的基本上只剩下酒糟了,酒液已经快蒸馏完了。 钟浩觉得的再出来的酒液应该算是酒尾了,便把装有酒头的酒坛拿过来接上。 当装有酒头的酒坛快要接满时,铜管里便不再往外滴酒液了。
钟浩将装有酒头、酒尾的酒坛用力的摇晃几下,掀开锅盖,再次倒入锅中,继续蒸馏。 清澈的酒液很快再次流出,这次出来的便是二锅头了。 钟浩拿起酒舀,先从中间出来的那两坛烧酒中舀起一点,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一线火热直落肺腑,很是够劲儿,看来度数不低。 又从二锅头的坛子里舀起一点抿了一口,这酒比那两坛子更够劲儿。 成了,钟浩心中暗呼。 天空如洗,万里碧蓝,刚刚制造出高度烧酒的钟浩心情很是不错,悠哉悠哉的走在青州城,只是手中拎着的酒坛稍微影响了这种闲适感。 此时的青州城内到处是熙熙攘攘人流,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城内南北通达的大路上,一座座造型气派、装饰考究楼阁店铺,矗立在通衢要道两旁。一条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也是人头攒动,商贩的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客人的砍价声,此起彼伏,为这座青州古城增添了些许生动。 城内各处酒肆茶坊、勾栏瓦子,也是人声鼎沸,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饮酒、论诗、听曲、赌钱、蹴鞠、相扑,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此找到了乐子。商业的繁荣,娱乐的兴盛,人口的众多,无不显示着这座大宋名城的繁华与风|流。 钟浩前一阵到时逛过几次青州城,不过那几次都是忙着考察市场,只是走马观花的游逛,并未认真去感受这个座城市的风韵,今天钟浩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去感受青州城的繁华与风|流。 当钟浩走到富贵坊的梨花大街时,便放慢了脚步。 据说:前唐时,这富贵坊是青州城内富贵人家聚集的坊区,而梨花大街则是富贵坊最宽阔的大街。那时,梨花大街两旁种满梨树,每年三月,那一片俏美纤秀、美而不娇、倩而不俗、似玉一般洁白的梨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梨花大街也是因此而得名。 当然,此时梨花大街上大部分是店铺,已经没有梨花了。 钟浩在梨花街上的一家挂着“天然居”三个金字招牌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ps:关于书中称呼:会元大部分采用比较通俗的称呼,毕竟咱时休闲文,有不到之处,各位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