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人比人丢
蹇硕在寿安宫？ 听得这小宦官的话，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都立了起来！刚刚他们还叫嚣着要找到蹇硕，为何进报仇，没想到这转眼间就知道蹇硕人在何处了！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又是瞬间移到了何苗与袁术的身上，刚刚他们两个可是信誓旦旦要杀蹇硕的，现在知道蹇硕的行踪了，自然要他们两人带头去抓蹇硕了！ 被众人这么盯着，何苗和袁术心里都是在不停地骂娘，他们都不是真心想要为何进报仇，只是想要借一个势头罢了。如果只是蹇硕一个人出现，他们倒是不介意立刻去杀了蹇硕，夺一个为何进报仇的名头。可难道其他人都没长耳朵么？难道没听到那阉人说的，蹇硕那个阉贼现在可是在何皇后那里！而且也不知道蹇硕用了什么手段，竟是说服了何皇后支持他！ 袁术不想和何皇后正面冲突，何苗就更加不愿为了一个蹇硕去与何皇后闹矛盾！所以在知道蹇硕躲在寿安宫之后，何苗和袁术就不想再出这个风头了！ “何将军！”何苗、袁术那为难的模样已经是溢于言表，偏偏还有没有眼力劲的，只见那鲍信站起身，一脸怒色地冲着何苗喝道：“阉贼蹇硕既然在寿安宫！那请何将军带我们前去，杀了蹇硕！为大将军报仇！” “狗屁！”见到鲍信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何苗简直恨不得一口口水喷死他！可心里无论有多么怨恨鲍信，但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有些为难地望向了袁术，想要让袁术想个主意。而袁术见了，却是把脑袋一撇，显然是不想要掺和进来。 一看到袁术的模样，何苗又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见到周围众人都是望向了自己，何苗现在还真的是骑虎难下，犹豫了一下，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大将军是我兄，我自当为他报仇！好！待我前去寿安宫，见过娘娘，再将阉贼蹇硕就地正法！” “好！”见到何苗应了下来，鲍信也是喝了一声彩，紧接着又是大声喝道：“何将军肯为大将军报仇，我等又岂能袖手旁观！诸公，我们也随何将军一块去寿安宫，请求皇后娘娘杀了阉贼，为大将军报仇！” 何苗正迈步准备前往寿安宫，却是冷不丁听到鲍信的这番话，顿时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摔在地上。扭过头一脸憋屈地看着鲍信，简直恨不得将这家伙给一刀砍翻了！ 本来何苗就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前往寿安宫看看情况，若是能杀蹇硕，那就杀了，若是何皇后当真不许，自己自然不会去违背何皇后的意思。那蹇硕杀了何进，对何苗来说，还能称得上是有恩呢！ 可现在鲍信要跟着一块去，还要带上所有朝臣，他们都去的话，自己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了？这不是分明就是要监视自己嘛！ 心里不爽，可周围那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何苗心里头那满腔的怒火也是发不出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寿安宫乃是娘娘的寝宫，外臣还是不方便随意靠近吧？” 对于何苗的推脱之言，鲍信却是一脸正色地抱拳喝道：“阉贼居心叵测，之前大将军就是上了阉贼的当，只身入宫，才会身遭不测！现在何将军独自去寿安宫，万一是中了阉贼的毒计呢？我等自当是跟随何将军一块去，也好保护将军安危啊！” 鲍信似乎也是看穿了何苗的心思，只是冷笑了一声，便是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将何苗的推脱之言给堵住了。何苗听了，简直就快要吐血了，却是想不出如何反驳鲍信的话，只能是听从鲍信的建议，让他们一块跟着自己一同千万寿安宫。 至于其他朝臣，大部分都是士子出身，对阉党那是恨之入骨，能够将阉党斩尽杀绝，他们自然也是乐意看到的，尽管大部分人也都看出，何苗根本就不是真心要为何进报仇，但见到鲍信硬逼着何苗去杀蹇硕，自然也是喜闻乐见。 何苗阴沉着一张脸，先前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是再也没有了，走到那名小宦官的身前，看着对方那就是一肚子火，直接飞起一脚，踹在那小宦官身上，张口就是骂道：“混账！还不带路！” 那小宦官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却不敢反抗何苗，只能是逆来顺受地受何苗的打，还得陪笑着说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国舅，国舅请跟小人来！这边，这边！” 在这小宦官的带路下，何苗、鲍信以及一众朝臣又是浩浩荡荡地从嘉德殿往寿安宫进发，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在这里打扫战场。 与此同时，在寿安宫内，蹇硕正趴在宫内的大殿上，五体投地地行着大礼。而在蹇硕跟前的，一身雍容华贵宫装的美艳女子，正是后宫之主何皇后！ 此刻的何皇后倒是一脸端重，颇有母仪天下的架势，只是那双丹凤眼的眼角，带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盯着那跪拜在眼前的蹇硕就是冷笑道：“蹇硕！你也算是个人物，何必怕成这样？本宫既然是应承了你，为你和大将军之间做个和解，就自然会保你周全！你放心吧！大将军最听本宫的话！有本宫在，大将军不会动你！” “奴才谢过娘娘！”蹇硕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就这么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在地上，恭谦地说道：“奴才也知道以前多多得罪了大将军，实在是悔不当初！只求大将军能够饶过奴才这条贱命，让奴才能够继续服侍娘娘和皇子辩殿下，奴才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对于蹇硕的恭谦态度，何皇后也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也知道，蹇硕一直以来都是在跟何进作对，对于何进来说，蹇硕非除不可！不过，先前蹇硕也是给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张让、赵忠等人已经全都被何进所杀！ 十常侍竟是全都被何进给杀光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宫内的阉党就只剩下眼前这个蹇硕了？虽说她的哥哥何进一直都是与阉党作对，但何皇后却不希望何进当真将这宫内的阉党全都赶尽杀绝！跟随刘宏这么多年，何皇后倒是学会了一点，那就是这宫内宫外，必须要保证一个适当的平衡。 何皇后不会去依仗阉党，但也不会完全信任士人！阉党杀光了，剩下士人独大，对于何皇后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知道何进杀光了十常侍之后，何皇后也是决定保住蹇硕，让蹇硕继续统领宫中阉党，代表他们去对抗那些士人！只要能够维持住这宫内宫外的势力平衡，那她也就可以从中取利了！ 尽管何皇后让蹇硕站起身子来，但蹇硕却是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态度十分恭敬。蹇硕也是心里有数，先前嘉德殿一战，自己算是大败，如今阉党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想要和何进对抗，只会是找死！而且何进也不会放过自己了！所以，摆在蹇硕眼前只有这一条路，那就是争取到何皇后的支持，才能有机会过这一关！ 事关自己的性命，蹇硕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更何况，只是向何皇后摇尾乞怜而已，对于蹇硕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听得何皇后的话，蹇硕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然后又是说道：“娘娘大恩大德！蹇硕没齿难忘！今后只要娘娘吩咐，小人就算是赴汤蹈火，那也在所不惜！” “呵呵！行了行了！你这些表忠心的话，本宫能够听信一半就算是不错了！”何皇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多多少少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显然对于蹇硕的拍马屁，何皇后也是十分受用的。随即又是看了一眼一直跪坐在身边的刘辩，却是见到刘辩一脸辛苦、不耐地扭动身子，何皇后立马脸色就是闪过了一道愠怒，沉声喝道：“连坐都坐不好！你这样可有半点为君模样？” 刘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这个母后，听得何皇后的怒喝，刘辩立马就是缩了缩脑袋，那刚刚还不停动弹的身子立马就是定住了。只是保持的这个姿势有些难看，却是歪着个身子，扭着脖子，斜眼看着何皇后，那动作也是说不出的别扭，偏偏他又不敢动弹一下，只能是苦涩地说道：“母，母后，孩儿，孩儿……” 看到刘辩这模样，何皇后就是心里头的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只是刘辩不争气也就罢了，偏偏董太后那边的皇子协又是表现得那么的出色。这人比人，一下就比出了差距，有刘协珠玉在前，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何皇后那是越想越气，而那蹇硕也是偷偷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别扭的刘辩，心里也是闪过了一丝不屑。相比之下，这皇子协果然是要比皇子辩强上十倍、百倍！难怪陛下迟迟不肯立皇子辩为太子，甚至还有废长立幼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