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不要我了吗?
“是!裴先生。·”赵海波马上吩咐厨房上菜。 江宛如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之后,一看已经是六点半了,她马上往家赶,上了车,李淀问她:“少奶奶,我们去哪里?” “直接回家。”江宛如道,然后她又打了电话给黄瑛,音乐会是七点钟开始,现在已经开始入场了:“黄姐,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一起看新城的音乐会了,莹莹已经过去代我陪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黄瑛在电话里笑言:“没事的,下次请他和我们一起喝咖啡就好了。” 江宛如苦涩一笑,然后望向了窗外,人们都在这个时候往家赶了,她也是一样,她也希望有多点时间陪陪孩子,当然,最主要的是今天裴平颜在家。 江宛如回到了家,一进饭厅,已经闻到了香味:“今天好香,赵管家,做了什么好吃的菜……” 她话还没有说完,裴欢欢和裴乐乐就已经叫了起来:“妈咪回来了!” 江宛如望着他们一笑,“对不起,妈咪今天加了一会儿班,回来迟了……”她然后看着裴平颜也坐在桌上,可是,他并没有看她。 果然,一睡醒了之后,所有的柔情就都不在了吧!江宛如还记得今天上午依偎在他胸膛上时的感觉,她咬了咬唇,然后道:“我先洗手,就来吃饭。” 等江宛如洗好手出来吃饭时,裴欢欢已经专门让了一个位置给江宛如坐,当然那个位置就在裴平颜的左手边。 “妈咪,快来坐下吃饭。”裴欢欢拉她过来。 “好,一起吃。”江宛如坐了下来,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还有两个孩子天真的笑脸,她先说道,“平颜,今天休息得还好吗?” 裴平颜点了点头,表示还好。他不知道她怎么又会突然之间回来了家里,他抬头望了望墙上的钟,现在是七点钟,刚好是音乐会开场的时间,她不是应该在刘新成的音乐会上吗? 江宛如看他一望钟,也猜到了他的意思,她轻声道:“莹莹代我去陪黄姐了,今天你在家,我想早点回来……” “吃饭!”裴平颜沉声道。 “好!”江宛如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今天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就两个字罢了。 好久没有再一家人一起过饭,两个孩子当然是最兴奋了,而江宛如看着孩子们如此开心,她也明白一个家庭对于孩子的重要性,她先前是不是太任性,没有顾及到孩子们刚刚有了一个完整的家,然后又要接受破裂的家,现在想来,她不禁有些羞愧。 所有家庭的破裂,最无辜的就是孩子在受罪,而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江宛如决定,暂时将所有的东西都先压下来,至少,在看着孩子们期待而天真的笑脸时,她会忘记所有的痛苦和心酸。 一餐完整的饭,在江宛如迟到的情况下,还算是完整的吃了下来。按例,这时候,江宛如都,可是今天晚上,裴欢欢和裴乐乐都说:“妈咪,我们自己温习功课,妈咪和爹地不用照看我们了。·” 江宛如微微一笑:“好!我们一起先上楼去吧。” 裴欢欢去握了裴平颜的大手:“爹地,我们走了!” 两个孩子上了三楼,而裴平颜和江宛如则回到了卧室里,裴平颜坐在了沙发上没有说话,江宛如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于是,沉默,又见沉默。 两人的感情不仅是退了步,就连语言功能似乎也退到不能说话的时代了。 江宛如拿出了一本席慕容的诗集,看了一阵,也没有看进去那一页上写了什么内容。可是,她又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裴平颜心中虽然有气,但语气还算是平静:“宛如……” “嗯……”她抬起头望着他,杏眸里有着淡淡的水雾。 “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不回家了?”他双眸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啊……”江宛如显然没有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怎么这样说?” “我不在家,你会自由一些,也不用如履薄冰,不是吗?”裴平颜话中有话。 江宛如微微垂了垂眸:“虽然你没有在家,可是我知道,你在忙你的事业,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我以为我安静一些,能让你得到加班之后的休息,这样就好。至于你所说的自由,你是指今天晚上新城的音乐会吧!我不去的原因,是因为你在家……” “因为我会砸了他的音乐会,是不是?”裴平颜语声一冷。 江宛如一怔,“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想回家陪家人陪孩子一起吃饭,我觉得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真这样想?”他盯着她。 “是!”她真诚的说。 裴平颜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哼了一声,然后转过了头。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既然是扯开了话题,江宛如不由问多了一句。 “我这几天在外,你也不问问我的情况?”他闷声闷气。 江宛如轻声道:“我知道你这几天在工厂很辛苦。” “我四天没有回家,你就从来没有认为我不会回来?或者是我去了别的女人那里?”裴平颜不由皱眉。 江宛如叹了一声:“我真的没有这样认为,我知道平颜忙完了就会回来,而且以平颜的性格和脾气,是不会丢下工作去鬼混的。” “你倒还挺冷静的。”裴平颜的眉头虽然舒展开来,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不爽。 “这是我对你最基本的信任。”江宛如合上了书,就算他会认为她和刘新成怎么样怎么样,但是,她依然认为,他不会因为感情危机或者工作烦恼就会去鬼混的人。 裴平颜哼了一声,反讥他不信任她了吧!他拍了拍她旁边的沙发之位,江宛如本来离他坐得很远,他这一拍,她明白他是叫她坐过去,她有些迟疑时,他讽刺道:“既然口口声声是对我如此信任,又为什么不敢过来坐?” 江宛如见他今晚心情真的很不爽,就因为刘新成今天开音乐会吗?她抱着一本书抬步走向了他,还没有坐下来,就落入了他的怀抱,她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栗,就感觉到他的霸道将她包围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今天白天,她也曾和他靠近得如此之近,可是那时候他是睡着的,而此时这个男人却是醒着的,而且隐含着怒气,江宛如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也还是靠在了他的胸膛。 “你今晚若敢是去他的音乐会,我晚上拿个炸弹去炸了音乐场馆。”裴平颜沉声在她耳边道。 江宛如的心瞬间收紧,狼永远都是狼,哪能指望他还能改变成其它的动物,裴平颜就是这样,只要他不喜欢的东西,就要摧毁,只要他是喜欢的,他就一定要得到,世界上的东西对他来说,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裴平颜见她没有半点反应,不由将她的头转到了他的面前。 “有。”江宛如轻声答他。 裴平颜见她似乎没有情绪,往常她一定会反驳他,或者是怒斥他,可现在…… 江宛如看明白他的心思,她凝视着他:“我希望我乖一些,让你省事些,我会安静的待在这里。” 如果先前是大哭大闹大吵大吼是她情绪的一个发泄,那么现在,她安静得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倒是让裴平颜也没有办法。 他越是生气,越是找不到两人的突破口,而江宛如也因为他的生气而变得异常min感,min感于她没有任何语言的权利,亦没有做什么的权利。 裴平颜放开了抱着她的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江宛如垂眸。 裴平颜站起身,然后向浴室走去,“脱衣服!” 江宛如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和他之间,就只剩下这个了吗? 又或者,他想要的,就是她没有一缕遮羞布时的样子吗? 她僵立在原地很久很久,听着浴室里发出来的水声,她今天哪里惹到他了?他不说话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为什么一说话的时候,他就这般逼迫着她?
她已经没有闹也没有吵了,更是没有跟他斗气,她还要怎么样做?他才觉得那是她该做的。 终于,江宛如还是解下了身上的衣服,她寸缕未着的躺到了大床,用一张纯白色的被单盖住自己,像第一次和他的那一个夜晚,十八岁时的样子,等待着他的到来。 只是那时,她的眼睛被黑纱布蒙着,而现在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再一次感受那一晚,并让那一晚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一些。 裴平颜进了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百依百顺的样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他最后叫她脱衣服,也是一句气话,一想到自己越说越气的话,他懊恼不已。 可是,话已出口,伤人伤己,她或许此刻正在为他这句话而伤心哭泣,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胡乱的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裴平颜走出了浴室,一踏进卧室,却看到大床里的小女人,她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像一缕缕黑色的海藻缠缠绕绕,而白色的被单覆盖在她的身上。 他走了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她两眼正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他轻叹了一声,揭开了被单,而被单下的女……体身无一物,光洁而美丽的呈现在他的眼里。 “宛如……”裴平颜咬着牙叫了一声。 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在自己见到她此时的样子,定然会有膨胀效应,而他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热血上升,但是,江宛如并没有转头看他,而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像缥缈的云一样。 “我准备好了!”她说。 江宛如双眼雾气迷漫,既然是逃不开的宿命,既然是只得在他身下承huan,既然是至始至终都是他,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做,这样,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但是,她这一句话,彻底将裴平颜所有热情化为乌有,也让他如当头一棒,丢下了手上的被单,他怎么看不出,她在演绎两人初次交易的那一晚,她也是这般躺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此时,这种等待,这种到来,却让裴平颜生出一种万事都无力的感觉出来,他想要的,不是她现在这样。 可是,裴平颜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他无论要说什么,也突破了不了此时两人眼前的冰封,他无论要做什么,也跨越不了此时两人之间的鸿沟。 那么,就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做,就让沉默继续沉默,就让冰封继续冰封,就让鸿沟继续鸿沟,就让两人这样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吗?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可是,他现在再拿什么去改变? 任他一向神通广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也奈何不了此时冰封的感情! 裴平颜半晌之后,伸出手,用被单包住她的身体,将她扶坐起身,他哑声道:“去洗澡吧!” 江宛如咬了咬唇,凝望着他:“你不要我了吗?” 这一句话,倒是让裴平颜错愕了,他怔了怔,却避开了这个话题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你早些休息。” 他一说完,就转过身,换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江宛如任包裹在身上的被单一寸又一寸的滑落,她坐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徒留无以言说的伤悲。 她就这样,坐在房间,只等天亮。 裴平颜离开了房间之后,他开着车,在这个城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毫无目的的不停的转着圈。 **************************** 江氏公司。 江宛如回到公司上班,似乎只这里才让她好过一些,有忙碌的公事要处理,有自己活动的空间,还有一个不断叽叽喳喳的好姐妹姜莹莹。 她也想有逃离家的冲动,家里除了孩子的欢笑声,剩下的就是她和裴平颜之间无法填满的沟壑,这让她越生活越有窒息的感觉,她想,裴平颜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