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醉太白教醉翁意
陆离见叶承犹疑,用他那奇怪的嗓音道:“怎么,连喝酒都不敢吗?” 叶承连忙摆手道:“不是,师傅,只是......” 陆离见状大笑道:“你是我醉太白的徒弟,怎么能不会喝酒,再说了不喝酒我如何教你这第一式呢?” 叶承觉得有理,师傅既然有醉太白美誉,那武功之中定是需酒力催动方能大展神威,自己既然拜师学艺,哪有迟疑不喝之理。 当下叶承双手接过酒葫芦,将盖子打开,陆离从石台子上拿起一只碗递给叶承,叶承盛满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叶承平日很少饮酒,对酒也无特殊喜好,这一次猛然喝了这么大一碗,只觉得酒劲上涌,瞬间脸上guntang一般的感觉,身子一摇晃,连忙稳住。 “哈哈,我这醉太白的酒如何啊?”陆离大笑道。 “师傅的酒自是极好,只是徒儿酒量实在一般,又无品酒之才,恐怕辜负了师傅这一葫芦好酒。”叶承恭敬说道。 陆离摇摇头指着酒壶道:“酒就是用来喝的,什么辜负不辜负的,来,快饮了第二碗。” 叶承只好硬着头皮又倒了一碗,陆离一边看着一边摇头啧啧道:“不满,不满,要倒满才行。” 叶承无奈,直倒的酒都溢出碗来,眉头微皱,又是一饮而尽。这一下只觉得肚内开了锅一般颠颠倒倒,一股酒顺着身体就往上涌来,好在叶承努力压了回去,才不至于出丑。 钟晴在旁看得心疼,却又觉得现在插言有所不妥,所以只好在一旁静静看着。 陆离拈须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过还是差点火候,来来来,老夫亲自替你满上一碗。” 叶承暗暗叫苦,心道师傅名号叫醉太白,这功夫看来是喝不醉不能学的了。事到如今,也万无再打退堂鼓之理。于是又接过这第三碗酒来,醉太白葫芦里的酒劲甚大,如今慢慢显现出来,叶承此时已经无法一饮而尽,只好分作三次将碗中酒喝光,甫一喝毕就不自主地咳嗽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醉太白看得高兴,所幸唱了起来。 此时的叶承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不由得头重脚轻,觉得身体要浮在半空一般。钟晴终归是看不下去了,对陆离说道:“师傅您老人家也太坏了吧,哪有一上来就灌徒弟酒的呀。” 陆离此时又端过两只碗,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丫头心疼啦?那要不就你替这小子把酒喝了?你也是我的徒儿,这功夫你若想练,也是可以的。” 陆离本想一个十五六的姑娘,自然是不可能喝酒的。但没想到钟晴却非一般女孩可比,当下柳眉一竖,愠道:“喝就喝,有什么大不了!”说罢就要去取那酒碗,却被叶承一把拦住。 只见叶承脸色通红,恳切说道:“钟姑娘不可如此,钟大侠若是知道也是不会答应的,这酒我还能喝,既然入了师门,一切当听师傅安排才是,不必为我担心,大不了醉卧而眠,更何况喝了这许多酒,倒也不觉得这洞中寒冷了。” 陆离微微一笑,将最先那碗也倒满了酒,说道:“宋时有个武松武二郎,在景阳冈一口气喝了十八碗酒,还打死了一只吊睛虎,老夫也不让你喝这许多,咱们这也没老虎可打,你就再喝了这三碗即可。” 叶承将碗端起,只是凑到鼻子跟前轻轻一闻,酒气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但他又上了拗劲,牙关一咬竟然是一饮而尽,紧接着一鼓作气,将剩余两碗也喝了进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扶着洞壁,早就瘫倒在地了。 “甚好、甚好!现在我不闪不避,你朝我攻来吧。”陆离双手一背,笑着对叶承说道。 叶承此时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听见师傅吩咐,一时不敢向前,用已经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师傅在上,徒儿......徒儿不敢造次。” “大可不必,是老夫让你打的,你就放心打来便是,这是为师命令。”陆离说道。 钟晴在旁气不过,心道这是个好机会出出气,干嘛不打,于是大声对叶承道:“叶哥哥,师傅说了你就打便是,否则惹的师傅不高兴了,岂不再让你喝酒?” 叶承无奈,再加上脑中一片混沌,当下走上前去,先道了一声“师傅得罪了”,然后挥拳向陆离攻来。 陆离果真不闪不避,但叶承却是一拳打空。原来在叶承眼中,陆离的身影早就模糊起来,叶承连对面站着几个陆离都看不清,如何能够打得中。叶承眼中只见陆离在左,其实真人在右,这样来来回回打了四五下都没有击中。 陆离大笑着说道:“怎么样,小子,你就这些本领了?”
叶承无奈苦笑道:“师傅不愧为醉太白,这喝了酒还能比武的,恐怕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吧,徒儿本就武艺平庸,更兼酒量奇差,这喝了酒别说打师傅您了,就是前面有棵树我恐怕也万难击中了啊。” 陆离笑着摇摇头道:“非也,非也,老夫的功夫,从来不用喝酒。” 此言一出,叶承和钟晴都是大为惊异,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有着醉太白美誉的陆离,竟然并不喝酒。 “叶承,你刚才击打我时,是否连我的人在哪站着都看不清楚了?而且出手是否感觉软绵无力?”陆离突然正色道。 “正是如此。”叶承答道。 “这就是了,但凡是人喝了酒,气力散乱,眼光迷离,就算让他走路都走不好,如何还能比武过招?”陆离说道。 “那师傅您......”叶承不由惊奇问道。 “哈哈,老夫平日里带着个硕大的酒壶,不过是虚张声势,让人误以为老夫是个嗜酒如命,无酒不欢之人,这样武林中人都道老夫的功夫必须靠酒借力,其实老夫的栖寒大法,与酒没有半点关系,这样做不过是迷惑敌人。”陆离笑道。 叶承与钟晴都甚感错愕。 “江湖中人认为老夫的功夫在酒,弱点也在酒,所以经常有仇家想在酒上下功夫陷害老夫,但谁能想到,这个醉太白却是比武时从来不喝酒的呢。”陆离面有得色说道,“所以今天我要教你行走江湖的第一招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也就是说当你越强时,越要向敌人示弱,你越弱时,反而越要像敌人示强,这在关键时刻可能会救你性命,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就是平时多骗人,关键时刻不会吃亏。”钟晴虽然心中觉得有理,但仍故意想气气陆离。 陆离也不以为杵,反而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你这丫头所说一点不错。” 叶承颇有感悟,这才明白陆离让他喝酒的目的,不禁敬佩道:“师傅今日教诲,弟子受益匪浅,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