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奇的开始
为了参加军校复试时，能顺利通过体能测试，苏芩已经连续两个月，每周至少3天到重力室里锻炼。 在外面稍微热过身，苏芩踏入重力室，将指针拨到1。5倍的刻度线上。一套联邦标准的军体拳打下来，她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副身体娇生惯养，还是太弱。 上一世她搬到中央星域后，隔壁邻居是位退伍的老军官。因伤荣养后，这位孤寡老人回到家乡，认养了一只退役的军犬。 苏芩喜欢狗，更喜欢代表忠诚和奉献的军犬。 每当老人喝下午茶的时候，那狗总会舒展着四条腿儿，脑袋搁在前肢上，趴在草坪上晒太阳。每次瞟见她外出或归家，总会朝她悠悠的摇尾巴。 偶尔，她也会带上自己烘焙的点心，拿过去请老人分享。再拿两片薄薄的培根rou喂它。它已老得牙齿都掉得七七八八，自然也就吃得不多。 她被杀的那年，那条狗在立冬的那天傍晚，由老军官为它举行了一场简单的仪式，葬在离别墅区不远的后山山脚下。老人很伤心，跟她告别后，不久便离家远游了。 那是一段安宁美好的时光。除了收获了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的友谊，参加了一条狗的葬礼，她还学会了老军官教她的一套强身健体的军体拳。 好在军体拳并非如精神力秘法那样，严禁私下传授。 于是她花了些时间，学会了这套拳。只是到底有些不上心，耍的都是花架子。 换到眼下，不用老人督促，她也深知踏实苦练的道理。 考入联邦军校绝不是一句空话，明年她要面对的，不止有文化课的压力，还要与几千万同样报考了第一军校的中央星域的骄子们，同台竞争。 于是太保守的训练方法，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军体拳在外面，完成后只会稍微出一点汗。但是放在重力室里，难度会陡然加大。寻常的迈步行走，在1。5倍的压力下，都会失控变形。更别提军体拳的精髓“刚正不阿，拳拳到位”。如此对她这样没有多少体术底子的初学者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苏芩借助光脑的辅助，挨个儿动作进行纠正。就这样，也花了2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凑合着，连贯的完成了整套动作。她估计若想像在常态下那样打得行云流水，起码还需四十天才能办到。 而1。5倍的重力，显然不是她满意的终点。 **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已开始放暑假。苏芩按部就班的积极准备着。 这一天，又是周末。她刻意梳了个光洁的马尾，露出精神的额头，这才拨通了周女士的通讯。 周女士是K3星上一所高校的教授，专业是考古学。为人极其严谨，对待她和苏寓的教育问题上，惯来盯得紧。 苏芩记得她初中时，学着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在左手尾指纹了只蜘蛛。当天晚上她就被周女士押着，在她妈眼皮子底下，用特制的药水，将花了她三个月零用钱印的纹身，洗得比白纸还白。 周女士认为，这是严肃的教育问题。严重程度，仅次于苏芩在学校里，背着家长早恋。 “周女士”这个称呼，是她和苏芩跟着苏爸叫的。当然，只敢偷偷的叫。 苏爸叫的是情趣，他们叫的是抱怨。 苏芩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苏爸和周女士是大学时的同窗。传闻中还谈了场马拉松似的，态度无比端正的恋爱，苏爸这才将美人抱回了家。 平时苏爸经营着一家rou食加工厂，有管事的在，没他什么事做，便跟着周女士各个贵族星满星球的跑，偶尔还能给她打打下手。结婚三十年，依旧被周女士迷得神魂颠倒。 故而苏家是周女士管家，也是周女士说了算。 苏芩无数次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周女士教的是考古，一月里多半时间不在家。否则苏芩深深的以为，以周女士对她的“鞭笞”与厚望，她如今不该只是第三中学的学习标兵，而应该一马当先，以无以伦比的学霸之姿，像新闻里播报的那样，早已冲进中央星域名校的大门。 前世苏芩因为《圣武》的关系，辞职后成了职业玩家，这是她做过的最叛逆的事。好在那会儿她已成年，而周女士因为远在帝国做学术交流，一时无暇管教她。再后来，《圣武》的影响已是空前，大到连周女士也只能摇头默认。 “妈。” 果不其然，周女士开口第一句话便问，“最近成绩如何？” 苏芩把一早准备好的月考成绩发过去，这才见她妈神情缓和，似满意她的表现，回了个浅浅的笑容。 优雅而高冷。 等苏寓回来的时候，便见苏芩正襟危坐着，两手乖乖放在膝上，正在向周女士汇报她高考将要填报的志愿，还有暑假里一系列学习安排。 “第一军校？”苏寓接过石头端来的热茶，挨她身旁坐下，愕然打断母女俩的谈话。引来周女士一记冷眼。 苏寓摊一摊手，表示抱歉。 “志气不错。军校……看中了哪个专业？” 苏芩一心想报考军校，苏寓觉得她有些过于草率。周女士倒没有急于否定苏芩的意愿。只是抱臂思考，似乎觉得若是体能测试真能如苏芩保证的那样顺利过关，以苏芩的文化课成绩，未必不能拼一拼。 在选择填报高考志愿的问题上，不得不说，周女士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与宽宏。 “听说军校生第一年都是上公共课。我想到时候多了解了解不同的专业方向，或是抽空多去旁听，再下结论。” 这可不是老实话。实话她现在没敢跟她妈提，连苏寓也要瞒着。 “想法是好的。只是离高考还有一年，这事儿不急。剩下的几个月，视你的成绩再定。联邦医学院也是很好的学府，有时间可以多翻一下医学院的资料。如果希望我和你爸能够尊重你的意愿，前提是，你的体能足够匹配你夸口的漂亮话。” 话题就此打住。苏芩也知道现下就要说服她妈，有些不实际。不过就像周女士所言，高考还有一年，而她还有充足的时间！ 第一军校可是有明文规定，有特招的权限： 十八岁（包含）之前，精神力达到A级，只需文化课成绩良好，复试免试特招！ 这里的“复试免试”，免的可不止体能测试一项。还有政治审查、军事素养和野外生存集训。 所以一直以来，苏芩做的都是两手准备。 之后周女士再指点她一些需重点复习的考点，又跟苏寓交代两句，这才放心的挂了通讯。 苏芩看着光屏上周女士渐渐淡去的身影，直到屏幕全然暗下去。这才转头跟苏寓打招呼。 “晚上吃什么？算是你上回答应带我玩儿《圣武》的感谢。今晚我下厨，不过你得陪我出去，买待会儿要用的食材。” 苏寓回望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嘲笑着她在周女士面前那股子耗子见了猫的乖顺劲儿。 她没有反驳，心里只有柔柔的温情在弥漫。 苏寓永远也不会知道，上一世，她到死也没敢把与韩家的恩怨透露一星半点给爸妈知道，更是至死也没能再见爸妈一面。 ** 温馨的周末过后，生活继续着。 在离开学还有小半月的时候，苏芩在重力室里，已经能够在2倍重力环境下，艰难的摆出三个姿势。 而她在“死亡场景”中，已经能坚持着，保持向后仰倒与地面15°的夹角，将映入眼帘的景物，勉强看清。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更可喜的是，她发觉随后的疼痛感，终于被她诅咒得似乎学会了对她“温柔”以待？ 这是否意味着，她自己摸索的锻炼精神力的法门，副作用越来越小，她并没有走错路？ ** 不久，开学季如期而至。 高三最后一年，新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余下时间多是复习巩固。苏芩成功申请了远程听课，除了有课的时候需在光脑前听安娜老师讲课，参与随堂测验。别的时候，生活并没有太大不同。 就在她的精神力瓶颈又有了松动的这一天，星历3351年9月12日，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 苏芩期待已久的《圣武》，终于不显山不露水，正式公测。 晚上8点，苏芩准时划过光码，意识登入《圣武》。 一进游戏便置身在宽敞的个人房间中。房间里的摆设可随主人心意而动。苏芩简单布置一番，只摆了沙发、大床、茶几，还有一套茶具。 “您好，我是您的游戏引导。请为我命名并选取形象。” “果冻。外形四季兰。” 说完只见房间茶几上出现一盆缀着两颗花苞的兰草。 四季兰不惧寒暑，任何季节都能开花。易养活，多长在山崖疏林。 她想，她应该学着去欣赏这种不张扬，却坚韧的品格。 游戏引导还在继续。 “请为角色命名。命名后不得更改。三个月内删号，无法重建。” “青凰。” “命名成功。是否修改角色形象？自由调整或随机选择？” “自由调整。”苏芩本身容貌只算秀丽。真要说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或许要属她那一身细瓷一样白净的皮肤，和一双干净明亮的墨玉眼。 将角色调整为身形高挑，面容娇艳的女人，苏芩点击确定。这个样子，不仅与她本人相差甚远，连气质都大相径庭。只要她谨慎些，不主动泄露出去，应该能够最大限度的给那些有心要探查她现实身份的人，制造些麻烦。 可惜游戏里除了样貌，角色的性别严格按照终端记录生成，不可转换。 “请选择魔纹样式和烙印位置。注意，魔纹是游戏中NPC对玩家的唯一辨识标识。一经确认，不可涂抹，不可重置，不可遮掩。需在上身醒目位置烙印。” 房间正中出现两排整齐的书架，上面紧凑的排列着一册册收录有各式魔纹图样的目录。苏芩犹豫片刻，抽出贴着“动物界——脊椎动物门——鸟纲”标签的那本。 似是冥冥中注定，她随手一翻，拇指夹带过两页，径直停留在第三页上面。 第四排中间那个图案，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想，这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再没有比这更适合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