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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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爷爷,是我,我是晋歌。” 医务室外,晋歌拿着手机和唐德讲电话:“笙琅她突然高烧,现在在医务室,没事,没事,医务室老师给她挂了点滴,她现在烧退了点。”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同学,这是我应该做的。” “医务室地址在学校二号教学楼三楼楼梯口上来左拐,对,就是这,我会在这等您,好,不用谢。” 挂断电话,晋歌轻轻推开医务室的门,走了进去。 唐笙琅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绵长,她睡得很沉,晋歌站在床边,仔细打量她。 与小时候比,她几乎没怎么变,只是整个人大了一号,不再是精致的洋娃娃,是漂亮的少年模样。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晋歌想了想,应该是他刚被接回晋家没多久的时候。 很少有人知道晋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个私生子,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母亲抑郁症自杀,晋歌被从未谋面的陌生父亲接回晋家,那年他九岁。 晋家人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在这样的家族里,每个人都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能得到的多一点可以不折手段做任何事情。 晋歌初到晋家的时候,曾经因为晋飞骂他母亲是妓子和他打的不可开交,结果因为两人力量身高的差异,他被打的头破血流住在重症监护室一个星期。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束薰衣草,味道淡淡的,晋歌目光深远,渐渐陷入到回忆中。 第一次见到唐笙琅的时候,是在他的十岁生日上。 经过半年的自我约束,他已经能很好的收敛住自己的脾气,逢人三分笑,性格沉静,待人处事不骄不躁,晋老太太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厌恶转变成偶尔拿探究的眼光看他。 晋飞越长越胖,越来越像某种除了吃只会睡的动物,相反他却慢慢长成了俊秀的少年。 晋父依然对他不冷不淡,晋歌也不介意,因为从始自终都没期待过所谓的父爱,所以打心眼里觉得无所谓。 父亲这个词,他从精神失常的母亲那里听到的最多,那个漂亮又脆弱的母亲精神好一点就会跟他说,你父亲啊,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是天生的演艺家,所有作品里的人物没有他演不活的,我最喜欢在下面看他在上面演戏,他一讲话,整个人会发光一样。 精神不好的时候,她就一边歇斯底里的甩东西,一边咒骂晋父,我哪里不如那个人!人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那么爱你...... 母亲下葬的那天,晋歌没掉一滴眼泪,说不上站在墓碑前心里是什么感觉,心里平静,头脑很乱,于是脸上就是一片空白,面无表情。 十岁生日,庆生的成分很少,主要是对外宣布他的身份,这是晋家的小少爷,未来的继承人。 那天,天空蓝的像是刚被水洗过一样,透着干净的澄清色。 他穿着白色的小西装,领口处打了个和天空一样颜色的蝴蝶结,笑容地体的跟在晋老太太身后,接受一批又一批人虚情假意的祝贺和恭维。 那天的人实在多少了,日头逐渐升高的时候,他才得以坐下来歇息下。 他的身边围了一圈女孩子,她们争先恐后的向他介绍自己,介绍自己喜欢的小动物,最擅长弹钢琴,写书法......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听得头疼,刚要礼貌性走开,门口突然传来晋老太太热情的寒暄声。 晋歌朝门口看去,先看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老爷爷,眼睛一转,看见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少年,戴着一顶白色小礼帽,很少有人能将淡蓝色西装穿的清新脱俗,他却做到了,他露出来的手和脚腕雪白,让人想到上好的白瓷。 晋歌看着“他”把礼帽摘下来,露出及耳的短发和一张漂亮的脸蛋,他听到身后一片齐齐的呼吸声。 “他长得可真漂亮啊。” “我的洋娃娃都没有他好看。” “我想跟他做朋友!” “这位是?”晋老太太低下头。 “我的孙女,唐笙琅。” “他”竟然是女孩?身后的吵嚷声一瞬静止了。 晋老太太叫他过去,给他介绍人认识,“这位是唐爷爷,叫爷爷。” “唐爷爷好。” “乖孩子。”他的发顶被摸了摸,叫唐爷爷的爷爷和晋老太太走到一边聊天去了。 “你好,我叫晋歌,你叫唐笙琅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表情冷漠,不说话。 “我带你去那边,那边有蛋糕。”大概是性格比较内向吧,晋歌没把她的不搭理放在心上,带着她走向十层高的蛋糕旁。 奶油蛋糕似乎很和她的胃口,晋歌看着她吃的眼睛都眯起来,像个满足的猫咪。 晋歌看得出神,突然发现面前的人被凌空抱了起来,目光上移,晋歌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笑脸,那张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高兴。 “小琅,还记得晋叔叔么?” 唐笙琅望着他缓缓摇摇头。 “又把我忘了?晋叔叔太伤心啦。那边有巧克力,我带你去吃。” 唐笙琅被抱走了,晋歌站在原地,身上有些发冷,从始自终,他的父亲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份从小缺失的父爱,可真看到他对别人露出那种慈爱的笑,他才惊觉,原来不是不在意,是从没见过他对别人好过,才觉得可有可无。 看见他对别人好的样子,才觉得,原来从始自终他心里都有着期待,期待能有个人为自己撑起半边天,期待他能抱着他和母亲并肩走在黄昏的公园里散散步,聊聊家常…… 这注定是份奢望,因为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他的心里藏着个人,那人是挚爱,即使她已经死了。 晋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接回晋家,他是晋家唯一的嫡长孙,晋老太太唯一的亲孙子。 晋老太爷在世时风流无度,三十几岁就死于马上风,留下一推风流债。晋老太太彪悍,用耳光抽走了几个不要脸上门来哭丧的女人,百密一疏之下,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趁她不注意悄悄找上了晋家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孩子被不知不觉的生了下来,等晋老太太发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女人登堂入室仅凭一个孩子,成了晋家姨太太。 晋老太太气疯了,几次三番要把她赶出去,无奈那位长辈在身后护着,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晋家住下来,帮自己儿子娶妻生子,连孙子都有了。 晋老太太对晋歌寄予厚望,给他安排很多超出他那个年龄应该学的东西,晋歌之所以现在这么优秀聪明占了一点,更多的是长年累月不间断被告知要多学,才能在以后的商场上游刃有余。 晋歌不是个喜欢笑的人,他一个人的时候脸上就像带着一层面具,冷冰冰的僵硬,面无表情到吓人。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晋歌不爱哭,他便笑,逢人三分笑,没人会讨厌笑脸,尤其是漂亮的笑脸。 这张笑脸结交了多少所谓的朋友晋歌不知道,身边的人越围越多,恭维的,虚情假意的,贪念这身皮囊的,各有目地。 他渐渐对周遭的一切感到厌烦,千层不变的人事物透着套路似的虚伪做作,再在这种坏境待下去,就要被同化了,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晋老太太病重住院,无暇也没有那个能力再来管着他,顺利办了转学手续。 回家的路上,却在路边等红灯的时候,第三次碰见了唐笙琅。 上次在葬礼上,晋歌说的话半真半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在生日会上,第二次是在她奶奶的葬礼上,第三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一个多月之前。 他看见唐笙琅正蹲在路边喂一只猫,那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浑身脏兮兮的,站都站不稳,唐笙琅一手托着它,一手拿着牛奶往它嘴边递,猫一开始推拒,后来也许是闻到了牛奶的香味,凑上去咬住了奶瓶,津津喝了起来。 并不是太繁华的街道,他下车,让司机把车子开远些,走向那一人一猫。 说不清为什么下车,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路上。 她还是一头短发,服帖的垂下来,没有一丝毛躁,阳光透过枝丫照下来,把一人一猫笼在光斑里,路上没有多少人,就显得分外安静,简直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晋歌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无端小心起来,脚下的步子停在那里,迟迟不肯迈出去,他怕扰了这份安静。 风吹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晋歌站在那里好一会,猫喝完了牛奶,细细地叫,唐笙琅把它亲亲抱起,一抬眼,和晋歌四目相对。 晋歌愣了一下,突然心里升起一阵期待,期待她能认出自己。 让他大失所望,唐笙琅没认出他,眼神连迟疑一下都没有,径直向他身后走去。 那一瞬间,晋歌的脸上爬满失望,他们好歹也见过两面,她对他哪怕连一点点的印象也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