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死亡曲

    “小白，”关羽指了指在空中飞过的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看这些小家伙不是挺温驯的嘛！现在点火太早了吧！等有危险时，再点也不迟啊！嗯，说不定本来没事，一点火反而会激怒这些家伙！”

    徐白看着这些鸩，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深知一旦被鸩啄伤，死亡的概率极高，便说道：“关将军，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射死这些毒鸟了！要是等它们来攻击我们时再射火箭，恐怕为时已晚！”

    “呵呵，就算啄伤了也没事啊。你是神医嘛！怕什么啊！”白雀语带讥讽。

    “闭嘴！”关羽呵斥道，“你给老子带好路，我们的事情你少管！还有，等下给你找支笛子，你给老子好好地吹！”

    “那是当然！”白雀此时竟然如释重负一般，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说道，“我一定会努力地吹奏，保证让您满意！”

    关羽以为自己的恐吓战术终于征服了白雀，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样才对嘛！孺子可教也！”

    不过，白雀越是这么说，徐白越是紧张。他知道白雀是绝不可能投降的，给他笛子，无异于与虎添翼。可是目前的情况实在让人为难，关羽又不肯听他的劝告马上烧了鬼眼。实话告诉关羽吧，白雀必死无疑。他既想要救白雀命，也想要保全自己，这显然是越来越难了。他必须得作出痛苦的决定了。

    徐白心想：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白雀目前的言行已经是同归于尽前的征兆。要是让白雀获得笛子，或者发出任何声音都是极度危险的。必须马上让白雀闭嘴！

    心急之下，徐白竟然大声命令道：“嘎嘣，给我把白雀的嘴巴封起来！”

    关羽一听徐白居然敢在自己面前下命令，而且还是在自己说要让白雀吹笛子之后，心里面马上不舒服了，高声说道：“先别动手！我说小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要找支笛子让白雀吹奏，你却要把白雀的嘴巴封起来！你这不是当着我的面拆台嘛！”

    眼见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关羽得罪了，而且又是在这紧要关头。徐白暗叫一声不好，便马上解释道：“关将军，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顶撞您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能让白雀有机会指挥鸩，心急之下才会自作主张。我恳请将军马上下令封住白雀的嘴巴！”

    “小白，我们是让白雀收服鸩的！你把他的嘴巴封起来，他怎么吹笛子？用屁眼吹吗？”关羽指责道，“真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一会儿要制作火箭，一会儿又要封住白雀的嘴巴。我看你是糊涂了！”

    “关将军，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容我以后向您解释！”徐白着急地说道，“现在我们不能让白雀有说话的机会！”

    就在这时，白雀忽然说道：“往前往左转就是养鸩士兵的住所了！”

    关羽听说有黄巾军，便马上压低声音命令道：“大家注意了，千万不要说话，准备好战斗！”

    在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川”字形石壁的第二面石壁之下。只见在第二面石壁与第三面石壁的连接部，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门口上有一个漂亮的屋檐，屋檐下面是两扇巨大的门，门上还有两个不知名的怪兽，看上去很凶猛的样子，每个怪兽的嘴巴里都衔着大大的门环。此时大门已经打开，但不是完全的打开。

    而洞门口的前方是个开阔地带，地面上有一大排整齐的鸽子笼，粗略估计一下，约有三十多个。每个鸽子笼都做得很精致，有屋檐，有对开的门。鸽子笼的门也是敞开的，不时地有鸽子飞进飞出。在鸽子笼前面有个黄巾军正在忙碌着，看情形应该是在喂食和打扫鸽子笼。这些人还不时地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在与鸽子交流着什么。

    在关羽等人与山洞之间，隔着一片稀疏的树林。这片树林能为他们提供暂时的隐蔽作用。透过树林，关羽看清楚了门外只有十一个黄巾军。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黄巾军竟然没有携带武器。这说明这些人就是负责养鸩养鸽子的。也说明黄巾军对于牛角峰险峻的地形非常自信，自信到了疏于防范的地步。

    见此情形，关羽暗喜，当下说道：“看来此地的黄巾贼不会太多，我估计顶多三四十个。等下大家冲锋时，不要喊打喊杀，只管往前冲。黄巾贼只听见马蹄声不是会准备防守的。而我们可以乘机一举拿下他们。哈哈，兵不血刃啊！”

    说罢，关羽一挥手自顾自地往前冲锋了。此时，徐白想说也没法说了，只好也跟着骑兵们往前冲。“哎，听天由命吧！”徐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关羽等人已经冲过了这片树林，一直冲到洞门口才收住马缰。马还没有完全止步，关羽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了他的大砍刀，高喊道：“你们这些反贼，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死到临头了知道吗？还不赶快下跪投降！老子或许会考虑放过你们！”

    紧随着关羽的骑兵们马上心领神会地排兵布阵，把在鸽子笼旁边的十一个黄巾军围住，同时将洞门口堵住，并且派人进去搜查。很快，搜查的骑兵们从洞里面押出来二十多个人。

    “里面没人了吗？”关羽指着洞里问其中的一个鳄鱼骑士。

    这个鳄鱼骑士回答道：“关将军，我们每个角落都搜查过了，确实没人了！”

    “嗯，干得不错！”关羽满意地说道，“把他们集中起来！”

    于是这二十来个人和鸽子笼旁边的十一个黄巾军被集中在一起，并被要求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全部下跪。

    关羽来到这些黄巾军面前，开始高声训话：“我只问你们三件事，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答好了大家相安无事，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兄弟。回答不好，那就对不起了，你们的小脑袋瓜就该挪个地方了！明白了吗？”

    这些黄巾军集体沉默，没人敢回答。

    “啪”，一声清脆的马鞭抽打物体的声音。“啊”，一声凄惨地喊叫。只见一个鳄鱼骑士用马鞭抽了一下其中一个黄巾军的背部，恶狠狠地问道：“关将军在问你们话呢？你耳聋了吗？还不快回答！”

    “小的，明白！明白！”这个挨打的黄巾军痛苦地回答道。

    “啪”，这个鳄鱼骑士又用马鞭抽打了另外一个黄巾军，喝问道：“你呢？明白了吗？”

    “明白！小的明白！”另外一个挨打的黄巾军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关羽听到有黄巾军开口说话了，感到很满意，便接着说道：“嗯，很好！你们听好了，第一个问题，除了这个地方，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养鸩？第二个问题……”

    关羽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就有一个黄巾军大着胆子回答道：“将军，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据我所知我们就这么一个养……”

    这个家伙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了“啪啪啪”连续三下响亮的马鞭抽打声。有一个鳄鱼骑士边拿马鞭抽打这个家伙，边怒骂道：“王八蛋，关将军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你就敢抢答。老子叫你抢答！老子叫你插嘴！”

    “我只是想立功嘛！我没有抢答啊！我不是有意插嘴的啊！大人啊，你误会我了！呜呜呜——”这个黄巾军伤心地哭泣道。

    区区一个黄巾军的哭泣算的了什么，不杀了他已经是他的福气了。关羽继续冷漠地问道：“嗯，这第二个问题你们谁会吹笛子，会控制鸩？”

    关羽故意停了一下，扫视了一下黄巾军，看到没人回答，心想：嘿嘿，这些家伙都被打怕了吧！

    “这第三个问题，”关羽又问道，“你们谁负责修改信鸽带来的信？”

    “关将军问完了，你们赶快回答吧！”有一个鳄鱼骑士催促道。

    过了很久，关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弄个杀鸡骇猴什么的，这时有个黄巾军小声地回答道：“回，回将军，我们都不会吹笛子。”

    “那信是谁负责改的？”关羽追问道。

    “都是地公将军改好以后送来的！”

    “那你们最近有没有新的信啊？”

    “这个不能说啊！啊，不是不能说！我不是这意思啊！”这个黄巾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便马上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最近收来的信都在地公将军那里呢！我们还没看到过！”

    “哼哼，明明知道，还装作不知道！真狡猾！”关羽指着这个黄巾军，冷笑着说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关羽话音未落，就有三条马鞭同时抽在这个倒霉蛋身上。这个家伙一边哀嚎，一边还在拼命地解释：“刚才是我一时心急说错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不信你去问问别人！将军啊，可怜可怜我吧，我身子骨弱，不经打啊！啊——，饶了我吧！这样会打死我的！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是被逼出来打仗的！将军，你要明察啊——”

    面对苦苦哀求，关羽无动于衷，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罢手的。关羽再次命令道：“继续打！直到交代了为止！”

    就在此时，有人在用极低的声音吟唱：“苍天无眼，风雨肆虐。日月无光，万物皆灭。天翻地覆，江河呜咽。黄土白骨，民坠涂炭。我生何忧？惟愿安居！我死何怨？惟愿乐业！”

    渐渐的，这声音越唱越响，越来越凄厉，好像是在唱一曲挽歌。起初声音极低，难以辨认是谁在唱歌。不过，在声音稍微响亮一点时，徐白就已经发现了是白雀在唱歌，再仔细一听也听明白了歌词的意思。

    这时，徐白和白雀之间约有三十几米的距离，都是在骑兵后面。徐白马上喝令道：“嘎嘣，马上捂住白雀的嘴巴！”

    可是没等石嘎嘣动手，白雀猛然用左手拉了一下马缰，战马突然起立，坐在后面的石嘎嘣猝不及防摔落在地。白雀趁机独自骑着马往外冲。此时他嘴里的吟唱声突然变成了尖厉的哨声。

    而这哨声，和笛声简直如出一辙。徐白最担心的事情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