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波三折

    关羽看徐白在发呆，关心地问道：“小白，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事！”徐白说道，“关将军，您能否帮我找个木匠吗？”

    “你找木匠干嘛？”关羽不解地问道。

    徐白笑道：“自有妙用！”

    “这事好办，各行各业都有来投军的人，我只要传令下去，应该不难找到木匠！”关羽自信地说道。

    “好，那就有劳关将军了！”

    徐白又对张飞说道，“张将军，请您先帮我打造一个铁壶！”

    “铁壶？你要铁壶有何用？”张飞不解地问道。

    “自然有用！”徐白说道，“不过这个铁壶的壶嘴必须得有一尺长，要细长要笔直，不能朝上，一定要朝下！”

    徐白干脆找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铁壶的模样，继续讲解道：“张将军，壶嘴就是这个样子了，必须在壶身的最顶端。铁壶的大小和画得一样就行了。还有这壶盖一定要造得小一些。”

    “哈哈，一个铁壶而已，这有何难！”张飞大笑道，“我立刻开工，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那就有劳张将军了！”徐白还是不放心，又交待道，“先造出铁壶，我等着用！其他的东西，请张将军务必按照图纸打造！”

    张飞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造的东西肯定是最棒的！”

    “张将军，那酒什么时候给我？”徐白看张飞要走，赶紧追问道。

    “我会叫人送给你的！”张飞说着飞也似的走了。

    徐白又对关羽说道：“关将军，小的还要赶工，先告辞了！您要是找到了木匠，直接让他来伙夫住的帐篷！那三坛酒也送到那里吧！有劳将军了！”

    “没问题，我等会儿就让木匠把酒送过去！”

    “那最好了！”徐白说道，“小丁，我们走，做针线活去！”

    徐白带着酒和小丁一回到帐篷，马上开始缝制手术用品。徐白除了指导小丁之外，还亲自上阵，用灵活的双手缝制出了手套、手术方巾、洞巾、口罩、帽子之类的基本手术用品。还用麻布做了很多小布条，准备用它代替棉球和纱布。

    至于手术衣，徐白直接找了两件伙夫穿的衣服。那是真正的汉服，宽袍大袖，他让小丁把袖子改小，缝上腰带，古代版的手术衣就完成了。穿的时候，衣襟朝着后背，反穿汉服，再系上腰带，效果和现代手术衣差不多。老实说，小丁手艺真心不错，针线活超出了徐白的预期，完全实现了徐白的意图。

    此时，有人已经将张飞的三坛酒送到了。不一会儿，三个士兵背着工具包，带着两坛酒前来找徐白，自称是关将军挑选出来的最好的木匠。现在酒已有六坛，军营里所有的酒都在这里了。

    徐白令木匠用一段大树桩挖出一个圆桶，桶口越小越好，塞子必须十分服帖。古代匠人对待工作的态度十分认真，活干得一丝不苟，用现在的话来说职业道德棒极了。当大树桩变成了小木桶时，徐白不禁感叹道：“简直是艺术品啊！”

    木匠们低头不语，只是恭敬站在一边。徐白望着木匠们，心想手艺这么好，不如让他们做一张简易手术床吧！

    “你们会做床吗？”

    “回大人，只要是家具我都会做！”其中一个木匠小声地回答道。

    “好极了，你们赶紧去找木头，我要做一张手术床！”徐白兴奋地说道。

    木制的简易版手术床，无须轮子，亦无须升降装置，只要齐腰高，外形像“工”即可。要是讲究一点，可在床的两头凿出四个洞，让绳子穿过，将病人和床固定在一起。徐白拿起笔在纸上潇洒地挥毫泼墨，不到一刻钟，一张手术床的草图便宣告完成。

    木匠们动作神速，找齐了木料之后，马上开始按照图纸制作手术床。在众人忙碌之际，张飞带着随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小白，铁壶造好了，钳子也造好了一把，你看行不行？”张飞指着随从手上的东西，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徐白差点没吐血，本该精致小巧的血管钳在张飞手里变成了大力剪，样子难看不说，尺寸大到需要两只手才能拿得住。

    “张将军，您造的什么东西啊？”

    “血管钳啊，你在图纸上不是都写明了吗！我可是按照图纸造的！”

    “张将军，我给您的图纸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您造的这个家伙尺寸太大，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啊！”

    “小白，男子汉大丈夫用那么小巧的玩意干嘛！看看，我帮你造的血管钳，又粗又长，威武雄壮，高端大气上档次，肯定好用啊！”张飞边说边拿起血管钳，“咔嚓咔嚓”地摆弄着。

    徐白差点给跪了，极为郁闷地说道：“张将军，这不是兵器，这是治病救人的工具，万万马虎不得啊！我以为您是打铁高手，一定会造出最好的手术工具。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您害苦我了！您要是不按照图纸制作，我是没法给主公治病了！要是耽误了治疗，张将军您可不能怪我啊！”

    “小白，我只是加大了点尺寸而已，想不到竟然会影响治病！哎，既然你不满意，那我马上回炉重做！”张飞有些失落，说完拔腿就走。

    “张将军，等等，让我看看铁壶！”徐白喊住张飞，检查了一下铁壶。虽然铁壶的做工比较粗糙，但是造型还是符合要求的，尤其是壶嘴朝下，足有三十来厘米，做得相当不错。壶盖的密封性也过得去，缠上棉布可确保密封性。铁壶基本合格，可以使用。

    徐白留下铁壶，说道：“张将军，铁壶不错！希望您能造好其他的工具！拜托了！”

    听到徐白说铁壶还不错，张飞又高兴起来，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吧小白，这次保证做得和图纸一模一样！”

    送走了张飞，徐白在木桶的上方挖了一个小洞眼，将铁壶的壶嘴插了进去，这样铁壶和木桶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最简易的蒸馏器。

    徐白决定试验一下。他在铁壶中倒入一碗酒，密封好壶盖，放在灶上生火加热。烧了一会儿，又端起一碗水，小心地浇在细长的壶嘴上。这壶嘴相当于冷凝器，浇水降温可使壶嘴里的汽态酒精尽快地变回液体状态，壶嘴朝下便于酒精流进木桶里。酒精的沸点低，遇到热挥发得比水快，徐白不敢烧得太久，担心越来越多的水蒸气会降低酒精浓度。他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拔出木桶塞子，闻了闻，不错，酒精味很浓，绝对超过六十五度的二锅头。徐白在医院里呆了那么多年，酒精的味道对他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凭直觉他断定酒精已经达到消毒的浓度了。

    徐白心里暗喜，立刻如法炮制，将三坛酒蒸馏成了酒精。制作完毕，拆开铁壶，把木桶密封住，以免酒精挥发。

    木匠们制作简易手术床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徐白围着手术床走了走，对于简易手术床又进行了简单地改造，在床的一头安装上一个小架子，用来放手术工具。木匠们马上动手，很快手术床大功告成了。徐白又令木匠们造了几个木杯子，用来分装酒精。

    到目前为，虽然事情不是非常顺利，但总算完成了几个重要的步骤，最后就等张飞的手术工具了。

    直到深夜，张飞才命人送来手术刀、血管钳、组织剪等手术工具。东西虽然有模有样，和图纸上的差不多，但是工艺水准令徐白大失所望。血管钳的开合很费劲，组织剪也好不到哪里去，刀口非常的钝。手术刀像一块长条形的铁片，需要磨上一阵子才能使用。幸好****手术一般用不到手术刀，只是备用而已。

    古代的工艺本来就不能现代比，目前的打铁匠又是在张飞的领导下干活，再怎么折腾也就这样了。要想改进工艺流程，提升产品质量，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做到，只能慢慢来。无奈之下，徐白只好将就了，命人将手术刀和组织剪磨快。

    徐白将所有的有关于手术的材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再仔细清点了已经造好的工具，确定没有遗漏才松了一口气。尽管****手术挺简单的，实习医生都可以做得非常棒，但他一点都不敢马虎，闭上眼睛将手术步骤全部回忆了一遍，反复思考着如何简化步骤，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手术。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徐白带领伙夫们首先展开了消毒工作，两口锅，小一点煮血管钳之类的手术工具，大一点的用来蒸手术巾、手术衣之类的。套用高压蒸汽消毒的原理，徐白特意在锅盖上加了几块大石头，将锅尽可能地密封起来。

    在此之前，徐白还找来卫汛，教他如何反穿手术衣，衣襟必须朝背部，腰带必须让别人系。又将如何洗手，如何戴手套，都详细地讲解给卫汛听，告诉他洗干净的手，不能接触任何未经消毒的物品。他希望卫汛做他的助手和学生，不遗余力地培养卫汛的无菌观念。

    可是卫汛是古人，生活在没有经过工业革命的时代，没有经过科学熏陶的时代，对于细菌、消毒之类的根本没有一点概念。他还以为徐白在装神弄鬼，一直敷衍着，直到徐白发火了，要以军法处置他，他才不情愿地按照无菌术的流程穿衣戴手套。